第224章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二】
雪白的鹽灑向冰塊,冰塊上方產生了大量的白霧。頓時,我感覺更加寒冷。
“本王也是看你可憐,加點兒,冰化得快!”弘晝道。
冰在融化的時候會吸收熱量,周圍的空氣就變得寒冷。所以,會更加寒冷。
“好冷……”我抱住雙臂,“好冷,冷……”
“再等一柱香吧。”弘晝接著蠟燭看著西洋鍾,“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滿清十大酷刑,你可都是不怕的啊!”
所謂滿清十大酷刑,曰騎木驢
淩遲,車裂,剝皮,梳洗,烹殺,絞殺,斬首,腰斬和宮刑,這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不過,這每一樣都是死刑,弘晝不可能真的會對我用。
“雖說不可能對你動用滿清十大酷刑,但是,你也知道滿清的酷刑是什麽樣子的,也知道有多少吧?”弘晝打著算盤道,“你也受過拶刑,知道是什麽感受。還有杖刑,鞭刑,貼加官,墩鎖,幽閉……本王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夜長夢多。”
“夜長夢多?我可不要再活在夢裏!”我咬牙切齒地道,“您可莫要小覷了我,我有什麽可畏懼的?”
“是啊,你什麽都不怕。”弘晝道。
時間到了,我從冰塊裏起來,瑟瑟發抖地穿好衣服,抱住雙臂,想要快速找到一些溫暖。
“好冷……”我低聲道。
“你可以求饒,隻要你求本王,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到的。”弘晝道,“屈服吧,你了解你自己的身子,即使你的意誌力再強,你的身子吃不消。”
“想必到我贏那時,我也已經成為殘廢,將不受你的待見。”我道。
我的確很想放棄,因為光是這樣,我就已經快不行了。
“若是你選擇自盡,本王就會毀掉你所有的執念。”弘晝道,“那你就堅持吧,不過……本王相信你很快就會來求本王了。你的心,不過隻有三分堅強,七分軟弱。待到這堅強耗完,你就這剩下軟弱了。你就是一隻輕輕鬆鬆就可以捏碎的小螞蟻,本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除了你,但是本王不會這樣做。”
“是嗎?可是王爺良心發現?不,您從來就沒有良心。”
“小嫋兒,活在夢裏不好嗎?在那裏有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擁有你最想要的愛,可以擁有永華富貴,所有人都瞻仰你。為什麽你非要醒過來?”弘晝怒氣衝衝地道,“你就應該活在夢裏頭,不要插手本王的事!”
“王爺自己傷透了妾身的心,卻反過來誣陷妾身讓您失望,這……這還是人嗎?”我嘶吼道,“我為你生兒育女,我懷胎十月,含辛茹苦,還會經常成為你發泄私欲的玩具;這還不算什麽,因為我深愛你,所以沒有意見,你背著我去見雪瓔我沒有意見,你是為了永瑍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我的感情做籌碼,性命做賭注,說出令我如此傷心的話語來!本來我打算一輩子睡下去,但是你卻將我強製性地喚醒,現在又要將我催眠,告訴你,不可能!我不要活在你精心編織的夢境中!”
“是嗎?就讓你回到你最害怕的拶刑吧,同時,再加上竹書之刑。”弘晝不緊不慢地整理刑具,“不過以後你的手可能再也無法刺繡,再也無法彈琴了。不過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隻會讓你感到痛苦,但是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我被吊在一種很寬的竹簡上麵,手上被套上拶子,我知道隻要他一拉手上的繩子,我就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想到這裏,我就臉色煞白,全身都在發抖,汗涔涔的。
“你可以求饒。”弘晝再一次提醒。
“不……我絕不認輸!”我咬咬牙道。
突然,一種擠壓和撕裂的疼痛感席卷了我的手指和胸部,就在那一瞬間,我發出撕心裂肺地吼叫聲。
“嘖嘖嘖,本王還沒有用力呢,這麽快就不行了?你趕快求饒吧。”弘晝道。
“絕!不!認!輸!”
聽到這四個字,弘晝臉上青筋暴起更加用力地拉扯繩子,我一瞬間暈了過去。
好疼,真的好疼!可是,想必之下我的心痛,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疼,好疼……我的心,好疼。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什麽叫做疼?心痛,這才叫做心痛!
“啊——”接著一盆涼水潑了上來,隨之而來的又是劇烈的疼痛。我要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不想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知道你不在碎瓊會受到多少欺淩嗎?不是本王動手,在王府中早就有人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除了玓瓅和如煙,還會有人憐憫她嗎?若隻是區區一個金碎瓊你或許不會動容,可你是否想過她為什麽刻意接近你而本王從來不責罰她嗎?”
“你又想要幹什麽?”我有氣無力地道,“她還隻是一個孩子,難道你還要對她動手嗎?”
“她?還不至於。”弘晝道,“不過,本王發現她和永璔關係親密,關係不一般,而且永璔隻知道她是一個丫頭,她也不知道永璔的身份。若是讓他們青梅竹馬,會壞了大事的。”
“碎瓊……你不要傷害她……”我道。
“本王當然不會傷害她了,畢竟,她可不是金碎瓊。”弘晝道,“她的原名,叫愛新覺羅?瑤煢,就是你一直苦苦尋找的煢格格。她一直就在和婉那裏,和婉讓她到你身邊,是想讓你們先熟悉。和婉並沒有告訴你她的身份,因為她擔心本王會下手。她知道紙包不住火的道理,但是本王還是知道了,玓瓅也知道,章佳氏也知道,永璧和永瑸也知道,就隻有你不知道。”
“煢兒……煢兒……她來找我了?”我滿臉淚水,“我……我要見她……”
“那你求本王放你出去。”弘晝道。
“不……不,你肯定是騙我的!”我道。
“什麽都可以是假,唯獨這件事是真的。”弘晝道,“本王可不介意再將她送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