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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一片春愁待酒澆【七】

  奇通阿看著拿著蠟燭的永瑸,竟忽而一笑:

  “的確是一個孝子,但是,請你不要誤會我。我隻是來看看她,並沒有做任何事。”


  為了和奇通阿斷絕關係,我隻能將錯就錯,狠下心來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拭一把淚道:

  “你胡說什麽?你……你剛才不就是要非禮我嗎?簡親王這樣,算是什麽君子?大晚上闖入我的閨房,打擾我就寢且不說,還掀我的被子,拉我的手,這叫什麽話?孩兒啊,額娘沒有臉麵活了啊!”


  “你走開!”永瑸推開他,緊緊抱住我的被子,“是你在狡辯!鐵帽子親王又怎麽了?呸!我又不怕你!你真是個登徒子竟然這樣對待我的額娘,難道你不怕我阿瑪知道後參你一本嗎!”


  “孩兒啊,額娘……額娘真的對不起王爺啊!”我繼續哭著演戲,“額娘真的是罪過啊!隻能以死謝罪了!”


  我拿起那一支放在枕頭旁邊的血罌簪,裝作想要自盡的模樣,永瑸和奇通阿都攔著我,我趁機道:

  “你走!簡親王,我不想再看到你!”


  “可是……”


  “還不快走!”永瑸道。


  奇通阿隻好離開了,我繼續蜷縮在被窩裏麵,仍然感到羞恥——就這樣被別的男人看了個精光,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弘晝了。


  “額娘,不要害怕了,以前是您照顧兒子,現在兒子來照顧您。”永瑸道,“您好好睡吧,兒子就在這裏陪著您,看著您。”


  “孩子,額娘……額娘好久沒有看到你的睡容了。”我套上月白色的睡袍,“你睡,像小時候一樣,額娘看著你。”


  “額娘,兒子……兒子還想聽您唱歌,可以嗎?”永瑸問,“就是那首《悠車調》。”


  “當然可以了,你先上床。”我道。


  永瑸雖然長大了,但是還是我的孩子,在我眼裏,永遠都是那麽天真可愛。我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吟唱:

  “biya genggiyen, edun toroko,abdaha fa de dalire,gurjen guuhan -i gese,nesukemeliyan, yang serengge,duri anahai a,eniyei boobai, amu jihe,hiri amgaha, amgahabi。”


  永瑸笑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可是他突然哀沉下了臉:


  “可是兒子受到的待遇總是不如二哥,您經常都會去看他,而對兒子隻是十天半個月說幾句不冷不熱的話就走。”


  “好了,現在不會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摟著永瑸輕輕搖晃,“不管你長多大,都是額娘的好孩子。”


  但是畢竟男大避母,過了一會兒,我才起身,讓永瑸一個人睡在床上,我就在旁邊看著他。慢慢睡著了,我很知足。


  永瑸去觀察了風向,晚上隻要不下雨,風就會往軍營方向吹。於是,我做了很多孔明燈,上麵寫下一行行字,讓孔明燈隨風飄向軍營。


  “你說,他會看到嗎?”我憧憬著問。


  “當然會了,額娘,阿瑪一定會看到的。”永瑸道。


  一盞盞孔明燈隨風飄動,我許下一個個心願,然後拉著永瑸的手:


  “你知道,阿瑪和額娘之間的感情很深,有時候,愛會比政治聯姻好得多。”


  “兒子知曉。”他道,“兒子會記住您的話。”


  “對了。”我道,“簡親王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他。”


  “自然,兒子聽額娘的。”永瑸道。


  “還有,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問。


  “額娘請講。”永瑸道。


  “可以幫我打點一下嗎?我想要去找他。”


  “這還要等幾日。”永瑸道,“不過阿瑪也快回來了,就隻有幾日了。”


  盼望著,盼望著,待心中最後一盞孔明燈熄滅的時候,他終於回來了。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我撲過去,“你終於回來了!”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與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弘晝抱住我,“你可知,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你的孔明燈真好看。”


  “謝謝。”我羞紅了臉,“那……你這些天還好嗎?”


  “我們進去說吧。”弘晝道。


  弘晝提到,就在我給他玫瑰花的第二日,軍營多了很多兵,弘晝懷疑被監視了,但是過了大概半個月又撤兵了。這些不是正白旗的人,於是弘晝很是疑惑,於是問: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告訴我,你是不是受欺負了?”


  “我……我沒事。”我盡力掩蓋住蒼白的麵容,“我很好,你不必擔心我。”


  “小嫋兒,你一定有事在瞞著我。”弘晝一針見血地道,“告訴我,是不是受欺負了?”


  “唉呀,都說了沒有什麽事,你還擔心什麽呢!”我道,“弘晝,你的手怎麽了?”


  “沒事,隻不過是拉弓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弘晝道,“你還好嗎?這樣,你若是不願意說就別說,我去問一問永瑸。”


  “別打擾兩兄弟敘舊,我們再聊一小會兒。”我道,“你可知道什麽最苦?不是苦瓜,不是黃連,而是相思。相思是最斷人腸的,我真的很是傷心。我總是一個人望著軍營的方向,因為我知道,我最愛的丈夫在那裏麵,他一定是十分英武,彎弓射箭,策馬奔騰,一定是驍勇的好男兒。弘晝,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非常的英俊瀟灑?我相信你會一直在我的心裏麵。我將你的心吃進肚子裏,讓你永遠都不可以離開,我就是這樣的蠻橫不講理。”


  “好了,就不說這些了,趕快告訴我,你想要去哪裏玩?”弘晝道。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於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於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我道,“去一個美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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