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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玉樓宴罷醉和春

  我們兩個最近關係日益增長,十分甜蜜,就拿吃一個蘋果來說,你一半,我一半,都是喜洋洋樂滋滋的。我們兩個一起,他甚至還會讓人去請假不上朝,或者直接讓永璧代替他去。好吧,反正將來是永璧世襲,他也應該學習一下怎麽樣當一個大臣了。


  我們兩個對著皎潔的月光,在亭子裏把酒言歡。雖然我不勝酒力,但是我覺得喝酒這件事我是可以做到,而且可以讓我最愛的人高興,自然也就樂意了。石頭做的桌子上,擺放著用羊脂白玉做成的酒具,木盤是雕花的,這是香樟木。將酒倒進玉酒杯,我們幹了一杯,然後放下,深情地看著對方。弘晝擔心我喝冷的有惹得腸胃不適,於是還專門溫了一下。


  “我們若是一直可以這樣該多好。”我道,“我很喜歡晚上看月亮,這樣這的很美。月影倒映在湖水中,就像是《嶽陽樓記》裏麵的‘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裏,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你覺得這樣的意境美嗎?這句話,是《嶽陽樓記》中我最喜歡的。”


  “是嗎?”弘晝溫柔地看著我,“但是作為臣子,我們就要有這樣的心裏:予嚐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微斯人,吾誰與歸?”


  “這種情懷,我相信每個人都會有的,範仲淹也是一位十分有才學的人,若是有一日我們可以去嶽陽樓,看這樣的情景,然後有這種想法,那該多好。”


  “一定會的。”弘晝道,“纖嫋,將來我一定會帶你遊遍萬水千山。”


  “我想要去……去海邊!”我道,“我還從來沒有去過海邊呢!都說海邊十分美麗,金黃的沙灘,藍色的海洋,雪白的浪花狠狠拍打著海岸,時而波濤洶湧,時而風平浪靜。那時候,海浪就是溫柔地撫摸著海灘,明月的影子就在海麵上蕩漾,偶爾可以看見幾隻還沒有歸巢的海鳥。月光朦朧籠罩之下的潮汐,是那麽美。沒有月光,就沒有我們所需要的潮汐。”


  “潮汐與月光有關係嗎?”弘晝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隱隱感覺,月亮和潮汐有很大的關聯。”我道,“就拿景色來說,你有沒有覺得月光籠罩下的海洋,會更加美麗呢?”


  “你的話總是稀奇古怪,不過,你的聲音真好聽。”弘晝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月亮,是一個美麗的存在,不知道天上的廣寒宮裏,嫦娥是不是正撫摸著玉兔,吳剛正在砍著桂花簌簌飄落的桂花樹呢?那我一定要到月亮上麵去,在月光之下釀出香醇的桂花釀,將桂花釀埋在月亮上,過了很多年再取出來!”我天真地道,“若是說月亮,我喜歡這兩首詞,但是這是南唐後主李煜的詞,不知道你是否會責罵我。”


  “你說吧,我不會責怪你的。”弘晝道。


  “第一首是《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我道,“第二首,是《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李煜雖然是亡國之君,但是他寫得一手好詞,他就是一個被當皇帝耽誤的詞人。”弘晝道,“再比如說,明熹宗朱由校,他就是一個被當皇帝耽誤的木匠。”


  “我覺得咱們皇上也是一個被當皇帝耽誤的詩人呢!”我道,“你看看你皇兄,每天都在寫詩,雖說寫得不是很好,但是多少有一個數量。”


  “你知道《全唐詩》有多少嗎?”弘晝問。


  “我記得有四萬多首。”我道。


  “對,四萬多首,皇兄說,他身體康健,一定可以活到百歲,他要當一個百歲老人,要寫一本《全唐詩》那樣的詩,讓世世代代誦讀。”


  “那你覺得寫得怎麽樣?”我問。


  “說實話,的確不怎麽好。你看看,永璔他才多大,他都會寫詩了。皇兄那些詩,就好像是他寫的一樣,甚至還不如他呢。”弘晝道,“他的詩,我覺得嘛,除了給孝賢皇後寫的那幾首詩外,全部都很爛。可是他自己不承認啊!我們這些作為臣子的,隻能一個勁兒地說好。”


  “是啊是啊,很好,甚好!”我道,“他寫的詩估計自己都不記得。我教你一招,你給他一首很多年前的詩讓他評價……不,你就說是你自己的詩,他肯定要挑毛病,你若是告訴他這是他的詩……”


  “那你就要守寡了。”弘晝道。


  “唉呀,別說那麽晦氣的話。”我道,“弘晝,你說說看,其實你寫詩也很好,我怎麽就不見你寫詩呢?”


  “寫詩這種事,還是你來寫,我比不上。”弘晝道,“我寫詩,不行!”


  “怎麽不行了?”我道,“我告訴你,你那一首《金樽吟》真的是絕了,比你皇兄寫的所有詩加起來都還!”


  “寫得不好怎麽活到現在?”弘晝道,“我不寫這首詩,他就會說我覬覦皇位,總有一天會找一個借口殺了我!”


  “不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們喝酒!”我舉起酒杯,“來。”


  “幹!”弘晝道。


  我們竟然十分有默契地喝了交杯酒,接著有喝了很多。我倒在他懷裏,他將酒送進我的嘴巴裏,我傻傻一笑,又坐起來,將我嘴裏的就送進他的嘴裏:

  “好喝嗎?”


  “當然,但是,你更好喝。”弘晝身上飄著酒氣,臉色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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