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回到王府之後，睡一覺，又是新的一天。我同格格們閑話家常，目前來說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沒了崔雪瓔起哄，我管理王府也輕鬆多了。由於弘晝白天有時候不在王府，和弘曆黏在一起，於是我就是王府權力最大的人。我和她們一起賞花喝茶，我還準備了桂花釀，桃花醉以及玫瑰甜酒同她們分享，還分給了她們許多綾羅綢緞，她們也將笑容掛在麵容上。


  秉燭夜遊，我和格格們一起賞曇花。


  “你們快看，曇花開了。很清香，很純潔。”我道，“玉骨冰肌入夜香，羞同俗卉逐榮光。輝煌生命何言短？一現奇芳韻久長。”


  “當然了，曇花一現，她的美不是所有人可以看見的，但是卻可以一直留在人們的心中。”杏雨道。


  雪白的花瓣，纖塵不染，香氣氤氳，高雅純潔，好像天山雪蓮，美麗神秘。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我微微一笑，又看看周圍的人，“雨晴福晉呢？”


  “回嫡福晉，董鄂氏說她身體抱恙，讓奴才代為請假。”蕊蝶道。


  “可讓太醫去看了嗎？”我問。


  “回嫡福晉，她說吃些藥就可以了，不勞嫡福晉擔心。”淑音道。


  “這可不行。”我道，“你們在這裏賞花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嫡福晉，妾身要和您一起去。”空影道。


  “嫡福晉，奴才們也想去。”春姬道。


  “那好吧，我看看，想要一同去的把手舉起來。”我道。幾乎所有人都舉起拿著芳香繡帕的纖纖玉手。


  我們一同去了晞影苑，梧桐遮住了月光，格外幽靜。晞影苑其實就是庶福晉住的地方，皓辰苑是側福晉住的地方，空影曾經還住過碎骨樓，最普通的格格就住在西偏苑，我記得叫靜女苑，條件不好，床還不夠。幾個人一間房都已經不錯了，甚至還有幾個人一張床的。靜女苑是什麽都缺，因為格格無非就是高級婢女，還是要做洗衣服之類的事；庶福晉就是高級格格，二者除非生下孩子，而且再修改玉牒之前沒有夭折，二者才可以計入玉牒。


  我們走到雨晴的門口，這叫作流鶯堂。我聽見裏麵有動靜，剛要進去，卻被杏雨拉住，看她們的臉色，我感覺不對勁，似乎在提醒我要做好準備。裏麵有一股香薰味，聞著有些身體發熱。她不是生病了嗎？為什麽還要點香薰？我推開門，竟然看見……


  “大膽董鄂氏！”杏雨搶先一步道，“好啊，居然在這裏偷情！”


  床上淩亂，雨晴和一個侍衛正在纏綿，雨晴臉色紅潤，輕輕喘氣，大片雪白的皮膚清晰可見；那個侍衛額頭上還流著汗，手還在雨晴的肚兜裏麵。這樣看來，這罪證是坐實了。


  “這是什麽？”空影發現了香爐，“這是……暖情香！”


  我看著眼前的二人，他們大難臨頭，我反而有一絲幸災樂禍——既然你有情人了，那我不就是少了一個敵人了嗎？

  “嘖嘖嘖，才當了庶福晉，居然和別的男人有私情，你是忘了你姐姐的下場了嗎！”蕊蝶道。


  “嫡福晉，這種人，就應該千刀萬剮！”秋娥道。


  “嫡福晉恕罪！”雨晴和那侍衛馬上跪下。


  “那侍衛，你叫什麽？”我問。


  “奴才……奴才烏爾蒙參見嫡福晉，嫡福晉恕罪！”烏爾蒙跪下驚慌失措地道。


  “你們兩個，何時認識的？”我問。


  “回嫡福晉，烏爾蒙是奴才家鄉的青梅竹馬，為了奴才才來王府當差的，求求您不要怪罪於她，奴才甘願承受一切責任！”雨晴哀求。


  “你們……私相授受幾次了？”我問。


  “不……不下百次……”雨晴將頭埋得很低。


  “奸夫**！”杏雨道，“來人，把他們抓起來，交給王爺處置！”


  “嗻！”


  “慢！”我道，“先送去我那裏，這種小事就不必驚擾王爺了。”


  既然是青梅竹馬，那就應該成全。雨晴和雨沁本來是弘晝身邊的貼身宮女，那時候弘晝還年輕，於是就被霸王硬上弓，那時候，弘晝情竇初開，很喜歡這對姐妹的，答應過她們生下孩子就讓她們當側福晉。但是她們都有青梅竹馬，雨沁當場被抓，死於非命，就在那之後，雨晴就失寵了。夫君不愛，自己也孤獨，於是就和烏爾蒙苟且。這也怪不了她。剛搬入王府，烏爾蒙就來找到雨晴，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光，是最快樂的時光。最神奇的是，一直做得滴水不漏。


  “嫡福晉，這種人就應該處死！”雪月道，“賤人，身子那樣髒，就應該消失。”


  “夠了。”我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們都先回去吧。”


  “可是嫡福晉……”


  “我的話，你們不聽了嗎？”我道。


  我帶著雨晴他們兩個來到韞襲苑，詢問了他們一些事情。我想盡辦法沒有讓弘晝前來，我拿著一支毛筆在寫寫畫畫，道：


  “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也知曉了，我也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你們明目張膽地偷情，還隱瞞了這麽久，確實不太好。你們兩個，我會想辦法，找一日將你們送出去，你們兩個，就可以廝守終生了。”


  “嫡福晉您的大慈大悲，奴才感激不盡！”雨晴跪下道。


  “王爺告訴過我，滿洲人不像漢人，不會太重視貞潔的。我要好好想一想，怎樣才可以成全你們。”我道，“你們，暫時住在碎骨樓，反正現在也沒有人住了。”


  “謝嫡福晉恩典！”他們兩個感激涕零，“您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別阿諛奉承了。”我手上的畫是一幅雨後蜂蝶圖，我在上麵題了一行字，“雨前初見花間蕊，雨後全無葉底花。蜂蝶紛紛過牆去，卻疑春色在鄰家。”


  這首詩就叫作《雨晴》，最後一句話，和“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類似，也就是“紅杏出牆”之意。


  “罷了，你們都先回碎骨樓吧，沒事不要有活動，更不要出去了。”我道。


  “是。”他們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