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又東風
兩個人相依相偎的日子是如此美好，就連飄落的枯葉都不會感到寂寥。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卻也如此，即使百花凋零，但總有花可以綻放在心田。花香馥鬱，秋季便沒了，這也是花無百日紅的原因吧。果香芬芳，菊花綻放，吃著重陽糕，倒也是超凡脫俗了。
??秋千搖晃著，我坐在秋千上，正在讀《陶庵夢憶》。吹著秋風，青絲飄飄，倒也十分舒適。
??抿菊花蜂蜜茶一口，甜蜜芳香。身上沒有穿什麽奢華的衣物，隻是一間柳色長袍，倒顯得清麗可人。
??“猜猜我是誰？”一對雙手蒙住我的眼睛。
??“弘晝，你又偷襲我。”我道，“我知道是你。”
??“看什麽書呢？”弘晝過來搶書。
??“不給，除非……你親我一個！”我抬起小臉。
??“好，親你。”弘晝吻吻我，“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給。”我道。
??“崇禎五年十二月，餘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弘晝道，“你哪來的這本書？”
??“路邊攤買的。”我道，“小心點兒，這個書還沒有正式出版呢！”
??“這篇文章是什麽時候寫的？”弘晝問。
??“我隻知道這本書成書於順治元年。”我道。
??“你這禁書還是藏好了，不要被別人發現了。”弘晝道，“崇禎五年那個時候我大清已經建國，這個張岱還用明朝紀年且沒有改過來，這……這簡直是……”
??“張岱本來就參加過反清複明啊？”我平淡地道，“他隻是懷念故國罷了。還有，天下誰當皇帝，我覺得不重要，隻要是個好皇帝就行。”
??“我也不好指責什麽，這種書你可以看，但不要被發現了，而且，你是滿洲人，不要被漢人的思想迷惑了。”弘晝道。
??“我知道，這幾年文字獄興起，寫書都要提心吊膽的，買了禁書還要株連九族，我當然會注意的。”我道，“對了，我聽聞廣州十三行那裏有許多新奇的外國玩意兒，要不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玩？”
??“太遠了，那在南方，我怕你水土不服。”弘晝道，“你若是喜歡外國玩意兒，不妨去找郎世寧和嘉貴妃，一個是來自那什麽……叫什麽來著？”
??“意大利。”
??“對，郎世寧來自意大利，嘉貴妃來自朝鮮國，你讓他們送你一些新奇玩意兒吧。”弘晝道。
??“以前郎世寧給我送過千裏鏡和葡萄酒，你想不想試一試？”我道。
??“下次吧。”弘晝道。
??“為什麽你們那麽排斥這些洋玩意兒？”
??“廣州十三行設來是為了幹什麽？防止那些洋人破壞我們國家經濟體製。”弘晝道，“你這好奇心飛到哪兒去了？”
??“唉呀，別這樣說嘛。”我道，“我去拿千裏鏡，你看看。”
??我拿來千裏鏡，先給弘晝看了看，然後他給我，我又看了看：
??“欸，有人來了。”
??“誰啊？”弘晝接過千裏鏡一看，“是李玉，快躲起來！”
??“不，我們要麵對。”我握住他的手笑道，“不怕。”
??李玉來了，簡單請安之後，又打算請我去“做客”。弘晝他陪我進宮，見了皇上、皇太後和皇後娘娘。
??“你們兩個啊，真是如漆似膠，什麽時候都在一起啊！”鈕祜祿氏道。
??“皇額娘，纖嫋是由先帝賜婚，若是她有什麽罪，理應去泰陵祭拜先帝，先帝顯靈再賜罪；再不然，也應該由奴才管教。”弘晝道，“皇額娘，皇兄，皇嫂，你們都應該理解，奴才對纖嫋的愛！奴才不希望她受到傷害，隻想把最好的給她！”
??“當初你又為何去宗人府放人？”弘曆問。
??“奴才想她了。”弘晝道。
??“那有為何放走她？”弘曆問。
??“奴才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自由。”弘晝如實回答，“皇兄，奴才也是天性如此，既然無法成全奴才自己，為何不能成全她呢？”
??“倒也有理有據。”鈕祜祿氏道，“你是哀家一手帶大的，哀家也不想看見你難受。這樣吧，你們夫妻二人，哀家也不罰了。隻是，多少年來，福晉總是天性活潑好動，不喜規矩約束。從明日開始，福晉要和嬪妃一樣，每日去翊坤宮請安。”
??“請安？什麽時辰啊？”
??“請安時辰是每日卯時。”惜合道。
??“卯時！”這……這也太早了吧，我還沒睡醒呢！
??“福晉這是太興奮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弘晝道，“奴才就替福晉謝恩了。”
??卯時！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啊！
??“起床了。”淩晨，弘晝叫醒我，“要遲到了。”
??“讓我再睡一會兒！”我翻個身繼續睡，“不是我不想起床，是我的床不想離開我。”
??“快起來了，玓瓅也回來了，再不梳妝來不及了。”弘晝道，接著抱著我向梳妝台走去，“玓瓅，化福晉裝妝。”
??“是。”玓瓅道。
??我搖搖晃晃地站著，一群丫鬟給我穿衣服，是正宗的福晉朝服，玓瓅給我化妝，還有丫頭給我梳頭。別折騰了，我要睡覺！
??馬車上，我幹脆倒在弘晝身上睡，弘晝要早朝，我要去請安。玓瓅扶著我去翊坤宮，我曚曨著眼，卻沒注意和儲秀宮的令妃魏懿姈撞了一個滿懷。她連忙扶住我：
??“福晉姐姐沒事吧？”
??“我想睡覺啊！”我道。
??“福晉姐姐，您聞聞這個。”她給我聞了聞她的香囊，“這個可以提神。”
??“好像效果是不錯。”我道，“用的什麽啊？”
??“薄荷、菊花、安息香、連翹、黃芪、冰片和樟腦。”她道。
??“借我用用，好嗎？”
??“當然可以來了。”她道。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我跟著眾嬪妃行禮。
??“免禮。”惜合道。
??“謝皇後娘娘。”眾嬪妃道。
??“皇額娘讓和親王福晉同各位姐妹請安，各位姐妹可要多多關照和福晉啊。”惜合道，“怎麽愉妃還沒有來？”
??“娘娘，愉妃告假了，說五阿哥受了風寒。”宮女道。
??“五阿哥生病自有擷芳殿的嬤嬤照顧，她珂裏葉特?海玉爾拉就不來了？”惜合道，“還有，怎麽那個陳芳婉沒有來？她沒有阿哥，有何理由不來？”
??“皇後娘娘，婉嬪娘娘是真的生病了。”宮女道。
??“好了，讓太醫院好好對待婉嬪和愉妃的五阿哥，然後，從本宮那裏給他們都送些千年靈芝吧。”惜合道。
??這樣看來，惜合並不壞，她或許和我一樣，喜歡擺威嚴，但是不會傷害別人吧。她針對我，或許就像我又是針對一些格格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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