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弘晝的心事
“嗯，這樣也好。”耿氏滿意地點點頭，“一會兒叫上弘晝弘曕，還有謙太妃與範佳氏福晉，咱們在寧壽宮好好聚一聚。”
??人來齊了，弘曕雖然是弘晝的弟弟，但是卻和永璧年齡隻相差一兩天；他的嫡福晉範佳?鈺晚還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
??“蒹葭，你看，弘曕現在也長大了，當初還是那麽小啊！”耿氏道。
??“是呀，先帝駕崩是他才幾歲，現在也可以有所作為了。”蒹葭道。
??“額娘，兒子有一事相求。”弘曕馬上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額娘，借我一點兒錢吧！兒子今日去賭場又輸光了！”
??“唉。”蒹葭歎了一口氣，“好吧。弘曕啊，不是額娘不準你去賭場，你這樣會輸光家當的啊！”
??“就是，六弟，你怎麽那麽沒有出息？太妃娘娘一年才多少銀子，你一年多少銀子，你怎麽能向太妃娘娘借呢？”弘晝裝模作樣的教訓，“你應該找皇兄借銀子，而且還不用還呢！你府裏還有多少銀子？”
??“輸光了，真的隻有幾千兩了！”弘曕道。
??“你呢，還是要學會賺錢！你看看你五哥，一年一萬兩銀子，加上自己收下的人賺的和皇兄給的，還存有四億八千六百二十四萬兩銀子，還有南海的珊瑚樹六株，東珠二十盒，絲綢上千匹，上好藥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手下還有良田三千畝，牲畜無數，王府裏美女如雲，我自己都不認識了……隻是……”弘晝看了看我，“被你嫂子花了三分有一。”
??“還被你五哥花了八分有三。”我道。
??“所以呢？”弘晝瞟了我一眼，然後對弘曕道，“一會兒我們找皇兄借錢！”
??“好了，飯還吃不吃了！”耿氏拍桌子。
??他們隻好老老實實地吃飯，耿氏讓宮女采菊給弘晝夾菜，恰好是他不喜歡的青菜，弘晝看了看我，馬上將青菜給我：
??“你多吃點兒。”
??“弘晝！”耿氏道，“什麽都要吃，不能挑三揀四！”
??“額娘，是我喜歡吃青菜。”我馬上為他解圍。
??“青菜這種東西，弘晝應該多吃，看看他現在又胖了！”耿氏笑眯眯地給我夾起魚肉，“來，吃這個。”
??“額娘，我也要吃！”弘晝道。
??“你？平常大魚大肉吃多了，吃點兒清淡的。”耿氏道。
??怎麽會有這樣好的婆婆？婆婆和兒媳不應該是常年鬥爭嗎？額娘對親生兒子什麽時候這樣了？
??可以清晰地看出，弘晝是怕額娘的，看來在耿氏麵前我是可以耀武揚威的。
??“纖嫋，以後你別什麽都聽他的，讓他聽你的，多管著他，別替他包庇！弘晝野了這些年了，真正的不服管教，你得好好管一管他了！”耿氏道，“少讓他做出一些違背祖製的事情！”
??“……是。”我看了看弘晝，猶豫地回答，“可王爺說……”
??“你對她說什麽了！”耿氏對弘晝道，“別誤導纖嫋，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王府，少與外臣結交。做任何事，要麽請求哀家，要麽就讓你的福晉答應！聽到了嗎？”
??“知道了！”弘晝無可奈何地道，又小聲嘀咕，“從小管到大，還要不要人活了？”
??“你說什麽？”耿氏眼睛瞪得像銅鈴，“再說一遍！”
??“啊，王爺，您喝口湯吧，這個好喝！”我馬上轉移注意力。
??“對對對，這個給你。”弘晝馬上配合我，給我夾來一塊排骨。
??“對了！”弘晝喝著湯道，“王府裏還有事，我們先走吧。”
??“啊……對對！”我馬上附和，“額娘，我們要先回去了，失禮了。”
??“無妨。”耿氏道，“你們去吧。”
??逃出寧壽宮，我們鬆了一口氣。弘晝馬上換了一副冷冰冰的麵孔：
??“走吧。”
??“回去嗎？”
??“你說呢？”弘晝道，“從小到大，我就是在太後膝下長大，可額娘對我總是十分嚴厲。皇額娘對我比對皇兄還好，而我自己的額娘卻……她對你一直那樣好，可是對我，她總是想要管著我，這就是我為什麽一直躲著她的原因。”
??“額娘對王爺也是很好了。”我道。
??“好什麽好？謙太妃總是給六弟銀子，而我的額娘呢？對我不聞不問。小時候有什麽好東西，她都會給皇兄，從來不留給我。她讓我讓著皇兄，什麽都不要與他爭，到頭來，我什麽也沒有。”
??“可王爺不是有纖嫋嗎？”
??“當初選秀時，額娘得知你對四哥有些好感，最初想要讓我把你讓給四哥。若不是當初以雅木曖昕的身份，你就是四哥的人了。當初若不是我極力爭奪，我就得不到你了。這就是為什麽我一直沒有娶嫡福晉的原因，因為額娘讓我什麽都不要搶。”
??“王爺，額娘逼著您吃青菜，是因為青菜對您身體好；額娘叫您不要去爭，是因為她怕您惹出禍端。王爺，以後您若是又做了什麽，纖嫋幫您承擔。”
??“你不是想要殺我嗎？”弘晝痛苦地道。
??“纖嫋仔細想來，這隻是一個夢罷了，我為何要相信一個夢？沒有王爺的庇護，纖嫋不知道現在已經怎麽了。”我道，“纖嫋會聽王爺的話，王爺說什麽，纖嫋就做什麽。”
??“謝謝……”他輕聲道，“對不起……”
??“王爺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走吧。”弘晝道。
??弘晝還是一個人獨自喝悶酒，他轟走了所有人，喝得酩酊大醉。楚桂兒隻好過來找我：
??“福晉，王爺有喝醉了，您快去勸勸吧。”
??“好，那你先去熬一碗醒酒湯。”我道。
??我走進書房，弘晝仍然在喝酒。我輕輕走過去，扶上他的肩：
??“王爺，別喝了。”
??“本王就是要喝……”弘晝道，“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為什麽你們都……”
??“王爺，您還有纖嫋，纖嫋會永遠陪著您。”我接過楚桂兒熬的醒酒湯，“來，王爺，喝點兒醒酒湯。”
??“我不喝……”弘晝道，“都出去，都出去……”
??“你先出去吧，我來陪著王爺。”我對楚桂兒道。
??“嗻。”楚桂兒道。
??“王爺，看看纖嫋，纖嫋來了。”我柔聲道。
??“纖嫋？”弘晝抬起頭來，一把將我拉進懷裏，“你……你聽著，我可以給你最想要的，但是，記住，我不允許你離我而去。我去後，我要讓你陪葬；若你先去，我會望著你的畫像；默默流淚，親吻你的屍體；長夜漫漫，擁你的屍體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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