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謝花飛花滿天【七】
“那你可有想過我為你做過什麽？”弘晝道，“若非因為我，你知道你死了多少次了嗎？”
??“我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我搖著頭，“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
??“我不懂，是你什麽都不懂。”弘晝道，“纖嫋，這一次，對不住了，我不能再慣著你了。”
??“那好啊你就殺了我吧！”我將匕首扔過去，“殺了我啊！”
??“纖嫋！”弘晝有些生氣，“我是草菅人命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道，“你殺了我啊！”
??“纖嫋！”弘晝走過來，“對不住了。”
??他用力在我背上一敲，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我好像醒了，周圍陰森森的，仿佛有一股屍臭味。周圍沒有人，不就是我逃之夭夭的好機會嗎？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街上異常安靜。我趕快逃離，又仿佛聽到蹦蹦跳跳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近。完了，是一個死胡同，我隻好返回。突然，一股濃烈的屍臭味，眼前……竟然……是一個僵屍！記得，如果不呼吸，是不會被發現的。於是我屏息斂聲，悄悄離開，呼，好險！我正暗自得意的時候，前麵又有幾個跳來跳去的僵屍擋住了去路。我快憋不住氣了！
??我害怕，終於鬆了一口氣。僵屍發覺了，雙手直立，突然倒了下來。那僵屍，好像是……弘晝！我感到劇烈疼痛，突然陷入昏迷……
??不對啊！我又睜開眼睛，還好，是一個夢。但是，這夢也是一個寓意，這告訴我我必須離開弘晝。可是，等我反應過來，發現……我身上什麽衣服也沒有穿……弘晝，正躺在我身邊。我不會已經……我馬上去找衣服，發現都被甩得老遠。好在有一頭長發，沒露出什麽不該露的。弘晝醒來了，見我坐著，馬上突然抓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床上：
??“現在，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你必須跟我回去。現在，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去！”
??“放開我……放開我……”我呼吸不了，“果然，你就是要……”
??“就是要什麽？”他一個吻貼上來，“是你要幹什麽？”
??“啪！”我一個巴掌扇過去：
??“我恨你！”
??“恨我？”弘晝道，“應該是我恨你，是你首先背叛我，現在又逃之夭夭，還有理恨我，你應該報答我，現在，你有是如何對我的？”
??“你……你……”
??“你委屈了是嗎？知道我有多委屈嗎？我對你如何忍耐？我為了你不知挨了皇兄多少罵！你怎麽就不識好歹？”弘晝道，“你索取了我多少？你那一點兒付出根本微不足道！你還跟我叫板，你長成熟了嗎？”
??“我……我……”我馬上要被罵哭了。
??“我什麽我？”弘晝道，“平常對你太好了是嗎？纖嫋，我很生氣，被你氣！”
??“我……我……你不要再說了……”
??“隻要你知道悔改，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弘晝軟了聲氣，“聽話，別哭了。”
??“我……”我哭得更厲害了，“你弄疼我了！”
??他這時才察覺一直掐著我的脖子，馬上鬆開：
??“弄疼你了？隻是想嚇一下你。”
??“我的衣服呢？”
??“你說呢？”他略有調侃，“我不還給你。”
??“你！”我橫眉冷對，“放開我！”
??“我不放！”弘晝道。
??“你討厭！”
??“哈哈，這不就和以前一樣了？”弘晝幸災樂禍。
??“啊哈哈哈哈……”我笑了，“你以為你贏了？你忘了我是那麽容易好騙的嗎？”
??“纖嫋……”
??我一個轉身將他壓在床上，從枕頭下拿出磨的發亮的匕首，突然刺過去。弘晝馬上抓住我的手：
??“纖嫋，你瘋了！”
??“我本來就是個瘋子！”我發起瘋來，“都是你，這個時候還侮辱我，還將我當做你的玩具！那好，你將我玩弄在股掌之間，我就陪你玩個夠！”
??“纖嫋，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你那三腳貓功夫，太嫩了！”弘晝笑了，“你知道嗎，我可以輕易地弄死你，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嗎？”
??“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惱羞成怒，“受死吧！”
??弘晝眼疾手快，一把將匕首打在地上，再次壓在我身上，掐著我的脖子：
??“看來，必須給你一點兒顏色看看了！”
??突然翻天覆地，一片空白……
??次日醒來，已經在馬車上了，我靠在弘晝身上。我馬上想要掙紮，發現已經被綁住了。弘晝看了看我，抬起我的下巴：
??“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
??“我終於知道，我好傻，我根本改變不了結局……”
??“你本來就傻。”弘晝道，“你才知道啊。”
??“弘晝，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哭泣，“我好累，真的好累……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詩經》讀得不錯啊，還有什麽？”弘晝道。
??“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夙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夙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夙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夙謂女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女從！”我道，“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乘彼垝垣，以望複關。不見複關，泣涕漣漣。既見複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於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可悲可歎哪！”弘晝道，“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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