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中】

  我突然睜眼，這太陽光刺得我流淚，弘晝見我醒來突然抱住我，我馬上推開他，一個巴掌扇過去：


  ??“你在這裏做什麽？你走呀！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死！”


  ??“纖嫋你別衝動，平靜平靜，你別鬧了！”弘晝抱著我不鬆開。


  ??“我鬧？明明是你在鬧！你放過我吧！就當我求你，你放過我吧！我想離開這裏，我想離開這裏，我不當什麽嫡福晉了，我不要留在這，我要回家，這不是我的家！”


  ??“你不當什麽嫡福晉，你當我最愛的纖嫋好嗎？纖嫋，我的纖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弘晝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你是……不，不要，我不要再被你傷害了，我不想再被傷害了！我……我要離開你！”


  ??“纖嫋，你舍得我嗎？”弘晝乞求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外麵怎麽那麽吵？琅玕，你去看看。”


  ??外麵一片嘈雜，不久琅玕進來匯報：


  ??“回王爺，是……是吳紮庫氏副都統的長子瑚成少爺。”


  ??“他怎麽來了？讓他在偏殿候著。”弘晝道，“纖嫋，你休息休息，我一會兒就過來好嗎？”


  ??“你走開，不準再回來！”


  ??弘晝似乎與瑚成吵起來了，似乎還要動手了，瑚成不顧阻撓，衝進我的房間：

  ??“嫩（滿語：妹妹），阿渾帶你走好嗎？我們會噶哈裏！”


  ??“阿渾，我想離開這裏，但是，我……我不想回噶哈裏。阿渾，我好累……真的好累……”


  ??“當初若非額娘非要你選秀，我們也不會兄妹分離。你再等一下，阿渾帶你走好嗎？”瑚成道。


  ??“阿渾，我走不了了，我還有三個孩子在這裏，我的永璧、瑤莞、永瑸都離不開額娘。”


  ??“雅木嫩，你不要有顧念，走啊！”瑚成道。


  ??“好了，送瑚成回噶哈裏！”弘晝對下人道。


  ??“和親王，你若是辜負雅木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瑚成道。


  ??弘晝繼續陪著我，永璧拉拉我的手道：


  ??“額娘，還記得這首歌嗎？我給您唱：biya genggiyen， edun toroko，abdaha fa de dalire，gurjen guuhan -i gese，nesukemeliyan， yang serengge，duri anahai a，eniyei boobai， amu jihe，hiri amgaha， amgahabi。（滿語音譯歌詞：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啊，娘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永璧……”我忍不住抱住他，“額娘的永璧，你什麽時候會唱的？”


  ??“永璧早就會唱了，額娘每日親自哄永璧睡覺，不是就唱嗎？額娘，我還要聽您唱歌！”永璧道。


  ??“永璧，額娘不想唱，你給額娘唱歌好嗎？”


  ??“好。”永璧道，“biya genggiyen， edun toroko，abdaha fa de dalire，gurjen guuhan -i gese，nesukemeliyan， yang serengge，duri anahai a，eniyei boobai， amu jihe，hiri amgaha， amgahabi。”


  ??“好，好。”我哭了，“還是永璧對額娘最好……幸好額娘有永璧。”


  ??“你們好好聊聊吧，我不打擾你們。”弘晝道，接著離開。


  ??“額娘，您不要生阿瑪氣了好不好？阿瑪真的很累。”永璧道。


  ??“永璧，這是誰教你說的？”


  ??“額娘，阿瑪真的很累，您陪陪阿瑪吧。我看見阿瑪親自為您熬藥，親自檢查您的膳食，阿瑪為您付出很多了。”永璧道，“額娘和阿瑪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永璧，你真是善解人意，但是，額娘不想和你阿瑪說話了。”


  ??“阿瑪每日心力憔悴，每每睡覺輾轉反側。”永璧道。


  ??“心力憔悴？輾轉反側？誰教你的？說，是不是你阿瑪！”


  ??“額娘，這是阿瑪教的，但是阿瑪真的對您很好。”永璧道，“阿瑪為了給您煎藥，還把手燙傷了。”永璧道，“紅腫了好大一片！”


  ??“知道了。永璧，快去找乳嫫去玩好不好？”


  ??夜，我換上一件淡粉色的便服，提著宮燈，來到書房稽古齋。弘晝已經累了，倒在書桌上睡著了，還壓著一本醫書。我輕輕挽起他的袖子，看見的確紅腫了好大一片，還化膿了。我拿出燙傷藥，悄悄給他塗上。他睡得很沉，手上還拿著筆。旁邊還有一個小本子，他還在記著一些筆記。我給他披上一件衣服，關上窗子。我又吹滅燈，然後關上門，打算悄悄離開。此時看見被我摔壞的玉簪，弘晝正在努力修複，完全看不見瑕疵，還變得更加漂亮了。我忍不住哭出聲，弘晝似乎快要醒來，我又馬上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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