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尋情
我策馬奔騰，趕緊向郊外騎去，大喊：
??“弘晝！弘晝！你在哪兒！”
??不久，來到一片小樹林，突然射出一支箭，我靈巧地躲開。可馬被什麽絆倒了，我也摔個狗啃泥。此時走出一群頭裹白巾的男子，聽口音，似乎是南方人。其中一個舞著大刀對我道：
??“一個小女子在這荒山野嶺幹什麽？據我所知，隻有滿洲女子和蒙古女子才會騎馬，漢人女子是不會騎馬的。”
??白蓮教？反清複明？對，這樣：
??“我是漢人，是皇宮馬夫的女兒，我三歲就會騎馬了。”
??“你是漢人？那什麽證明？”
??“我會四書五經，我會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我會寫漢字。”
??“就這些？現在受過教育的滿洲人都會！你若證明證明不了，殺！”
??“我真的是漢人！”我馬上開始胡編亂造，“我的曾爺爺，是當初大周皇帝吳三桂，爺爺最初封為平西王，後來建立大周國。我的曾奶奶，是……陳圓圓，當初在亂世之中，她生下我爺爺，爺爺又生下我爹爹，可最後失散了，因此民間都不知道陳圓圓有孩子。爹爹在得知身份後，於是入宮當馬夫喂馬，為的就是為曾爺爺報仇。”
??“吳三桂的後人？三藩？平西王？你是吳三桂的後人？”
??“是，可不可以幫我保密，不然皇上要殺了我的！”
??“那你可有見到一個清朝王爺？”
??“那……那是我主子，我是他喂馬的丫鬟，可是王爺騎馬不見蹤跡，找不到主子我要挨板子的！”
??“你帶路，幫我們找到那個狗王爺，我們要殺了他！”
??“可是你們殺了他皇上就要殺了我的！”
??“我們可以收留你。”
??“那……好吧。你們去山陽找找，我去山陰找找。”
??但實際上，我去了山的東麵，因為在王府時我住的是東苑，弘晝一定會在山的東麵等我。我又故意繞幾個彎，最後在一個灌木叢找到弘晝。他渾身血淋淋的，好在還有一口氣，對我道：
??“你怎麽來了？快走！一會兒白蓮教來了！快進宮，搬救兵來！我後悔小時候逃騎射課了！”
??“你呀，都這樣了還逞強。我扶你，走，我帶你回家。”
??“哈哈哈哈，一個都別想走！”傳來白蓮教的聲音，“小的們，抓住他們！”
??“你這笨蛋，沒發現有人跟蹤嗎！”他拿起劍，“好啊，你們這些亂黨，今日，我代表我大清除掉你們！”
??“就你這小子，可笑！兄弟們，殺呀！”
??“你別動，讓我來！師父累了，當徒弟的來獻醜了！”我拿起劍決鬥，可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怎樣？弘晝隻好來幫戰。這樣一個逃學又負傷的皇子竟然還可以以一敵十。他這時候還調侃我：
??“劍術不精還逞強，回家好好教訓你！”
??“是你教的不好！怪我咯？”
??“笨蛋！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你，看看你還敢不敢放肆！”他道。
??風刀霜劍嚴相逼，弘晝拚命打敗了。我扶著他靠在樹上，他對我道：
??“不就罵了你幾句怎麽就離家出走了？瑤莞我已經帶回家了，你也回家吧。阿哥格格都一樣，都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半步，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我不走了，你看看你，幹嘛要來找我？”我哭了。
??“你這傻子不懂事，萬一不回來了我怎麽辦。我渴了，給我去那邊摘個果子吧。”弘晝道。
??我去摘了幾個果子，返回時看見一個白蓮教徒舉起刀要向弘晝刺去。我二話不說衝過去，擋住那把刀。那把刀直接刺入我的左胸，我從頭上取下簪子向那人刺去，那人應身倒下，我也虛弱地倒在弘晝懷裏，他心疼地抱住我：
??“你這個傻子，誰讓你替我擋刀的？”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應該這樣做，保護我最愛的人。弘晝，對不起，我好累……”我吐出一大口鮮血，“好痛，弘晝，抱抱我，我不要再離開你了！”
??“好，不走，不走，我們在一起，不痛……”他安慰我道。
??弘曆弘晳帶人來了，馬上讓人扶起我們。我拉住弘曆：
??“當初你救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別管我……”
??“四哥，救救纖嫋！她快不行了！”弘晝道。
??“把他們都帶回去，宣太醫！”弘晳道。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來，一睜眼，弘晝就在我眼前，急切地道：
??“你這一睡，是要折十年壽的！你怎麽就不叫我省心啊！”
??“對……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
??“好了，現在別想那麽多了，看看我送你了什麽東西。”弘晝拿出一塊玉佩和一直簪子，“玉佩是我的，簪子是你的，它們是用同一塊玉做成的，喜歡嗎？”
??這種玉，不就是當時我在雍和宮……那塊玉佩原來是弘晝的啊！那隻玉簪，不知是用的羊脂玉還是藍田玉，上麵隱隱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輕煙，若有若無，似霧非霧，還有淡淡熒光。翡翠做成的綠葉鑲嵌著名貴的寶石做成的丁香，牡丹和茉莉，還有翠藍色的點翠勾勒出翽翽其羽的鳳凰，每朵花蕊中都凝聚著一顆熠熠生輝的大東珠。簪身通體玉色，若輕輕聞聞會有一種清香，久久不散。這樣的玉簪，明朝的琢玉師陸子岡也雕刻不出啊！明熹宗天啟爺不當木匠了，要改行琢玉師了！這玉，就像沒有浸血的和氏璧一樣美麗。
??“喜歡嗎？那就戴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摘下，懂了嗎？”弘晝給我插上玉簪，“我的纖嫋最美了。”
??“又是美玉，又是東珠，還有點翠和金枝玉葉，太貴重了，我用不起啊！”
??“誰說的，我的纖嫋就是太素淨，萬一別人說我虐待你怎麽辦？我的纖嫋真漂亮啊！”弘晝道。
??“你的傷怎樣？”
??“快好了，所以我來照顧你了。”弘晝道。
??不久我再次有孕，有日被雍正單獨叫去，他嚴肅地對我道：
??“朕要把弘晝交給你，但朕知道弘晝這孩子沉不住氣，恐犯下什麽滔天大罪。今日，朕交給你一件既可保命又可索命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切不可打開！”
??雍正交給我一個匣子，我好奇的問：
??“皇阿瑪，這裏麵是什麽呀？萬不得已的時候，什麽是萬不得已的時候？”
??“你最好還是不知道這是什麽要好。萬不得已的時候，將來你自會知道。記住，切不可打開，更不可讓弘曆弘晝發現。用好了是救命，用錯了是索命。”雍正道。
??“是，纖嫋遵旨。”
??回到王府，弘晝露出一副極為嚴肅的麵孔：
??“纖嫋，我最近要去貴州，你就好好留在這裏，哪也不要去。”
??“去那裏幹什麽？”我問。
??“苗疆叛亂，我和四哥、張廷玉、鄂爾泰以及莊親王要去處理，事態十分嚴峻。本來四哥是不去的，但我呢，厚臉皮地拉上他，至少有個伴。”弘晝道。
??“苗疆？那……那你一定要當心。”我道，“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他道，“等著我。”
??“一定要平安。”我抱住他，“你的傷還未好，皇阿瑪就派你去那麽遠的地方。弘晝，苗族人十分神秘，他們還有神秘的毒蠱，千萬不要碰他們給你的任何東西。”
??“好，我記得。”弘晝道。
??一隔數月，弘晝，你還好嗎？我肚子裏的孩子，他想阿瑪了。
??過了很久，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他回來了，還是平平安安的。呼，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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