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演出
“嗬，說得好。”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勾起嘴角。
??“我已經把衣服導入你的背包了。”福爾摩斯說。
??“多謝。”我把那件髒了的外套收進手表裏，又從手表裏取出福爾摩斯為我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鏡子裏穿著黑外套的自己比剛才更帥了，衣服上的銀鑽閃閃發光。
??我帥氣地抖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向外麵走，走廊的燈光照在我的身上，衣服上的銀鑽閃閃發光。
??我路過的人都會回頭看我一眼。
??我就是全場最靚的仔。
??回到後台，白蓮花已經上台表演了，隻剩下了那個老龍蝦站在後台看她表演。
??跳凳子舞的小姐姐披著一件黑色外衣，抬頭看我，微笑著說：“呦，換馬甲了。”
??“哈哈，換馬甲了，還能認出來我，姐姐真聰明。”我笑嘻嘻地坐到她旁邊去。
??“小子，口才不錯。”她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怎麽樣，剛才表演得可還順利？”我好奇問到。
??“你說呢？”她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肯定迷倒了萬千美男啦！”
??“嗬，男人。”她冷哼一聲開始沉默。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及時修改自己的話，“姐姐，我是說你在跳舞這方麵很有天賦，才貌雙全。”
??她衝我嬌媚一笑，扯了扯我的臉，哄小孩子的語氣說：“下一個就到你了，趕緊去找工作人員吧。”
??“嗯，謝謝姐姐。”我轉身屁顛屁顛地，去找工作人員做準備。
??——————
??“下麵，有請薑拾柒為我們帶來的Callmebaby！”主持人洪亮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舞台的燈光暗了下來，工作人員把手放在我的背脊上，推了我一下，讓我抓緊上去。
??我輕手輕腳地，摸黑走到舞台正中央去。
??台下燈火輝煌，坐了很多人，男人們穿著正裝，女人們穿著華麗的裙子。
??燈光太過耀眼以至於我看不清那些人的臉，音樂開始響起，舞台的燈光忽然聚集在我身上，衣服上的銀鑽開始反光。
??“CALLMEBABY，整條街喧鬧了起來，每一個人陌生的存在。”
??“在一起的每個瞬間，LikeBOOM，BOOM，BOOM，BOOM，BOOM……”
??每轉一次身，我瞟一眼台下，觀察觀眾的反應。
??這裏不是真正的舞台，自然沒有觀眾的尖叫聲。
??表演結束後，台下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我深深地鞠躬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回到後台。
??女子正站在後台等我，“你也很棒。”
??“哈哈，謝謝。”我撓撓頭傻笑著。
??女子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又抬起頭看我，“走啊，一起去吃飯，他們單給我們開了一桌。”
??“好。”
??我跟著她到了宴席後麵的一個角落，美味的菜肴已經擺滿了桌子。
??我們拉開凳子坐下開始用餐，我向附近的桌子瞟了幾眼，自己附近的幾桌人都是自己沒見過的。
??“喂，你怎麽稱呼？”女子問。
??“你叫我拾柒就行。”我答到。
??女子挑了下眉說：“你的名字很好記，我叫Nancy，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憑什麽要和他坐在一桌嘛。”白蓮花的聲音大老遠傳來，附近在座的人看了她一眼又各忙各的。
??她旁邊是剛剛的男服務員，男服務員一臉笑容耐心照顧他的客人，可以知道他的忍受能力是多麽的強。
??白蓮花一臉不情願地坐到我的斜對角，不停地翻我白眼。
??我繼續吃著自己盤子裏的菜，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到Nancy的盤子裏，“Nancy，你表演那麽辛苦，多吃點。”
??Nancy看了我一眼，回笑我，又夾起一塊雞腿給我。
??“你那麽瘦，更要多吃點。”
??我們相視一笑，旁邊的白蓮花氣急敗壞，直接把手裏的筷子摔在地上。
??“你們惡不惡心？不吃了！”白蓮花抱著胳膊，氣得直發抖。
??我回過頭壞笑著看白蓮花，“怎麽了，狗糧塞飽了？”
??我用牙簽紮起一個西瓜塊，遞到Nancy麵前。
??“Nancy，希望你永遠青春美麗。”
??“謝謝。”Nancy笑了笑，用嘴接過那塊西瓜。
??“你看，我女神吃東西都這麽好看，不像有些人，越生氣越醜。”我說完看了一眼白蓮花。
??白蓮花已經氣炸了，站起來，踢了一腳凳子就走了。
??“略，醜人多作怪。”我看著她的背影翻個白眼，吐了吐舌頭。
??“對了，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忽然換衣服了？”Nancy好奇地問。
??“哦，剛剛那個女的往我身上潑了咖啡，衣服髒了，我就找人幫我換了一件。”我說。
??“過分。”Nancy皺起眉頭。
??“好了，女神不氣，生氣就不好看啦。”我笑嘻嘻地看著Nancy。
??“請問，你們誰能替我上場？”一個女孩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膽怯地問。
??“替你上場？”我驚訝道。
??“我，我的腳扭了。”女孩說著，漲紅了臉。
??我下意識地向她的腳看去，她穿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右腳站著有些吃力。
??我和Nancy立即站起身扶她坐下，問清楚了情況，原來是白蓮花剛剛去後台，故意絆倒了她。
??“太他媽的欺人太甚！”我低吼著。
??“這樣吧，你先坐在這裏休息，我們替你上。”Nancy拉起女孩白皙的雙手。
??女孩感激地看著Nancy，不停地說謝謝。
??“女神你真善良。”我連忙拍馬屁道。
??“你也很善良。”Nancy意味深長地說。
??“啊？我善良？”我疑惑著。
??等等，她剛剛說我們。
??“我也要去！？”我指著自己驚訝道。
??“對啊，你跳舞也很厲害，我們可以合作。”
??“我……不行。”我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身為一個男人，絕對不能說自己不行。”Nancy抱著胳膊，一臉嚴肅。
??“關鍵我也不是男人……”我小聲嘟囔著。
??“你說什麽？”
??“我是說，我不會凳子舞。”
??“誰說要跳凳子舞？難道我離開凳子，就跳不了了嗎？”
??“能能能，都聽您的，您是女王。”我輕輕握著拳頭捶了捶她的腿。
??“Thatgirl，可以嗎？”Nancy問。
??“可以。”我連連點頭。
??就這樣，我又被她拉回了後台。
??“頭發最好用發膠做個型，衣服……就這樣吧。”
??Nancy拿來化妝鏡前放著的一瓶發膠，對我的劉海一直噴，又用手幫我抓了抓頭發。
??“這麽專業，你家不會是理發店吧？”
??“對，就是理發店。”Nancy麵無表情地說。
??“另外——”Nancy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麽了？”
??Nancy咬了咬下唇說：“你麵具可以摘嗎？”
??“可以啊，沒問題。”我微微低下頭，摘掉了臉上的麵具。
??Nancy看到我的臉先是一驚，然後又平靜下來，“原來你——我還以為你臉上有疤什麽的，不方便見人呢。”
??我辯解道：“不是，我這麵具就是戴著玩的。”
??“哦。”Nancy低下頭避開我的視線。
??“可可呢？”工作人員從旁邊走來，看著我們兩個。
??“可可是誰？”我問。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手裏的A4紙，又抬起頭看我們，“最後一個表演人員，可可啊。”
??“剛剛那個女生。”Nancy小聲對我說。
??我給了Nancy一個堅定的眼神，回頭看工作人員，說：“大哥，可可她不小心扭到腳了，我們替她上。”
??工作人員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在紙上麵劃了兩道，又看著我們兩個說：“行，那你們準備好，最後一場了，一定要堅持住。”
??“放心吧。”
??“音樂要哪個？”他問。
??“Thatgirl。”我說。
??工作人員把紙按在桌子上，匆忙記了幾筆又離開了。
??“拾柒，馬上到我們了，我們要不要簡單練習一下？”Nancy有些擔憂今晚最後的演出。
??“那我們就大概過一遍吧。”
??我們兩個在後台快速練了一遍，不得不說我們很有默契。
??很快，我們就上場了。
??舞台上又是一片黑暗、寂靜，台下的眼睛盯著這黑漆漆的舞台看。
??舞台的燈光忽然照到我們兩個身上，Nancy緊緊抓著我的手。
??我小聲鼓勵Nancy道：“我們可以的。”
??音樂響起，我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擺動，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音樂就像是支配我們身體的靈魂。
??演出結束後，主持人最後一次主持了閉幕式。
??一切終於結束了……當然這隻是對於表演人員來說。
??今晚，才是這個幫派真正蘇醒的時刻。
??——19：45——
??Nancy連著跳了兩場舞已經很疲憊了，說笑中，我送她回到了她的房間C5。
??回到二樓，宴席上的賓客還在一起互相敬酒，看著他們一起暢聊，總是忍不住去偷聽兩句。
??我再次戴上麵具，開始向宴席的邊緣走，心中念著某個人的名字。
??茫茫人海中，我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這身高，這身材……
??我立即走了過去，那個背影向旁邊移動，我在後麵跟著他，他一直到一個比較靠前的桌子那裏坐下了。
??走近後，我在他和別人談笑間窺視了一眼他的側顏。
??他戴著一副黑墨鏡，就和他周圍的人一樣，這可能是乘風的老規矩，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胡須。
??我按耐住自己的小興奮，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跟他聊天的幾個人齊刷刷地看向我，他注意到那幾個人的目光向自己旁邊看。
??我低著頭偷笑，說：“我還以為我找不到你了呢。”
??他隻是微笑著，並沒有說話。
??“我剛剛的表演，你感覺精彩嗎？”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平靜，毫無波瀾。
??他“嗯”了一聲又不說話，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就不能摘了墨鏡和我說話嗎？感覺這樣子很沒禮貌誒。”我不滿地撅起嘴。
??他輕笑一聲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我笑嘻嘻地回頭看他，又逐漸收斂起自己的笑容。
??偶買噶！不是他！
??這年頭連自己老公都不認識了，薑拾柒，你咋那麽廢？
??“您還是戴上墨鏡比較帥，真的。”我笑著站起身，準備開溜。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玩弄的語氣說：“你剛剛不是說要和我聊聊嗎？別走啊。”
??我沉了沉臉色，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轉身又一臉笑嘻嘻地看著他，推辭道：“不了，剛剛主持人說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
??“主持人在那坐著呢。”他說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附近的，一個在喝啤酒，穿著深藍西裝的男人。
??臥槽，撞槍口上了。
??冷靜，冷靜……
??我撇了撇嘴說：“好吧，事實是——我剛剛認錯人了。”
??“但我沒認錯。”男人盯著我的臉看，眼神異常堅定。
??“你是薑拾柒，對吧？”他問。
??我點點頭，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開朗。
??“我是江軒。”
??“江軒！”
??“我的天，你剛剛嚇死我了。”我再次坐下，他收回手，抓了一把盤子裏的花生開始剝。
??“哈哈，也是我太傻了，自己老公都能認錯。”忽然放鬆下來的我，開始滿嘴跑大實話。
??“老公？”江軒驚訝地看著我。
??我撇了撇嘴說：“不是，就是好兄弟，他經常在外麵打工，然後我就習慣叫他‘老工’。”
??江軒別過頭不再看我，繼續剝手裏的花生，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
??差點忘了，今晚他們兄弟姐妹三個就要開始最後一次談判了。
??“嘿，你緊張嗎？”我試探性地問。
??江軒搖搖頭說：“不是緊張，是興奮，馬上就可以了結這件事了。”
??江軒把手裏剝完的花生放在一個空盤子裏，向我推了推。
??“你自己不吃嗎？”我看了看盤子裏被剝好的幾粒花生，又看著他。
??“不吃，不喜歡吃。”
??“如果你不吃，我就都吃了啊。”我說完抓起盤子裏的花生往嘴裏塞。
??就這樣他一邊剝，我一邊吃，空氣靜謐了一會。
??“小楊今天沒來嗎？”我伸著脖子四處張望了一圈。
??“他在樓上休息。”
??“曹經理呢？曹經理怎麽樣了？”
??“我已經給他請假了。”說起曹經理，江軒嚴肅的表情下閃過一絲恨意。
??江軒抬起頭看了一眼人群，淡淡開口道：“你老工來了。”
??我向人群看去，果然走來了一個人。戴著墨鏡，穿著他的那身看起來一輩子都不會換的衣服，臉上的胡子也還是那樣。
??幾天不見，他還是這副老樣子。
??他走過來看著江軒說：“老板，我已經和他們見過麵了，時間是今晚八點。”
??他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仿佛他已經適應了這兩天的保鏢生活。
??“好，”江軒輕聲說著，抬起頭看南方，“不先跟你這個小兄弟打招呼嗎？”
??南方冷冷回答到：“公事與私事相比，還是公事最重要。”
??我愣住了。
??我什麽時候算是私事了，我也是為了公事好嗎？
??真是應了福爾摩斯那句話，盡管他平常對我怎麽樣，到了最後時刻他還是會選擇自己的任務……
??也就是說，我隻是他人生中的過客，我們的關係隻有合作，之前的一切都隻是……
??我的眼眶開始濕潤，握緊的拳把手裏的花生捏成了粉末，眼淚開始向外翻湧，緊貼著臉上的麵具滑到了脖子裏。
??“我不認識他。”我陰沉著臉，扔下掌心裏的粉末，站起身，與他擦肩而過。
??南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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