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哀怨

  一大早，梁牧就起了床，向著梁廣顯的屋子走去，剛走到小院子，就看到了梁子慕趴在石桌上睡著，冷得瑟瑟發抖。


  梁牧一驚，脫下了衣服給梁子慕蓋上。


  梁子慕一下子驚醒了，跳開了兩步，一臉惶恐地望著梁牧。


  梁牧也是被嚇了一跳，舒緩了一下情緒，笑了笑一下，“這麽冷的天，怎麽不回屋子裏麵睡？”


  梁子慕低著頭，搖了搖頭。


  梁牧撿起地上的衣服，給梁子慕披上，“別冷著，快點回屋。”


  梁子慕望了望屋子，搖了搖頭，眼睛有點發紅了。


  梁牧拉了拉梁子慕的手臂，輕聲地說，“沒事的，哥帶你回屋子。”


  梁子慕輕輕地掙開了梁牧的手，還是搖了搖頭，低下頭，但是淚水瞬間滴了下來。


  此時，門開了，梁子蓉拿著大衣快步走了出來，見到梁牧，微微一愣，抿了一下嘴巴，將手上的衣服給梁子慕披上，拉著梁子慕的手說，“妹妹別哭，姐姐帶你回去。”


  梁子慕沒有動，依然是搖搖頭，晃了一下梁子蓉的手，“爸爸還在生我的氣嗎？”


  梁子蓉笑了笑，“爸爸沒有生你的氣了，不然也不會讓我來接你回屋子的，走，別冷著了。”


  梁子慕頓時哇的哭了起來，聽見了哭聲，梁廣顯的妻子駱娟也是跑了出來，抱緊了梁子慕，將她拉著回去屋子。


  梁牧沉默了一下，跟了上去。


  梁廣顯的屋子共兩層，他和駱娟住在一樓，梁子蓉和梁子慕住在二樓。


  梁牧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駱娟就走了下來，望著梁牧，眼中有點哀怨。


  梁牧的心一糾！

  在梁牧的印象中，駱娟一直都是一個很怯懦的人，由於她生的是兩個女兒，一直被人指點，在梁家遭受梁眼，所以她在梁家一直的形象都是唯唯諾諾，自卑地時時刻刻都低著頭。


  梁牧有所猜想，還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行禮問好，“四伯娘，早上好。”


  駱娟遲疑了一下，臉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示意梁牧坐下，然後去倒了一杯茶。


  駱娟先是歎口氣，才說，“梁牧呀，一大早就讓你看笑話了。”


  梁牧搖搖頭，“不是笑話，隻是覺得有點心疼，子慕是一個很懂事的女子，縱然偶爾犯了過錯，教育一番就好。大冷天的這樣處罰，萬一病了怎麽辦？”


  駱娟又是歎口氣，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也這樣認為，可是，我家這個……唉，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脾氣！”


  原來昨晚梁廣顯出門回來後（從梁牧那裏回來），心情就很差，梁子慕沒有看清白廣顯的臉色，湊上來，纏著梁廣顯給她買一部新的手機，這是梁子慕考試取得了好成績的獎勵，是梁廣顯承諾過的。


  梁廣顯突然暴怒，大罵梁子慕敗家雲雲的，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了，然後將梁子慕趕出了屋子，沒有他的允許，不許進屋睡覺，更是不許駱娟和梁子蓉偷偷去照料雲雲的。


  在梁家這種奉行傳統服從理念的大戶人家，梁子慕雖然委屈和難過，也是無條件服從了，駱娟和梁子蓉都不敢勸說，隻能服從。


  梁廣顯將駱娟和梁子蓉趕回了房間，他坐在廳上，心事重重地抽著悶煙，天亮了才回去房間睡覺。


  然後就有了梁牧看見的一幕。


  梁牧沉默了，低著頭，看著手上的杯子。


  駱娟輕聲地說，“廣顯昨晚是到你那裏去的吧？我看他出門的時候聽開心的，一個勁兒地誇你懂事，有人情味，沒有梁家的壞毛病什麽的。”


  梁牧遲疑了一下，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強調了一番，不是自己不講人情，是真的有心無力。


  駱娟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望向梁牧，“梁牧呀，你有沒有想過，你四伯一把年紀了，那樣向你開口本身是一件多麽為難的事情，竟然還沒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老臉都丟盡了，你說，讓他怎麽辦？”


  梁牧看了駱娟一眼，不知道怎麽回答。


  駱娟繼續說，“梁牧，你想想，這些年，你四伯對你算不薄吧？當然，他是你的長輩，對你好是應分的，不該拿來說。你再看看，這麽多年以來，梁家怎麽對你，怎麽對我們的，就因為我生的是兩個女兒，我們夫婦倆在梁家遭盡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