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狼狽
梁耀桐點了點頭,哈哈一笑,“是梁廣晏的兒子。”
梁牧看著梁耀桐臉上的笑意,聽著他提起自己的父親,隻感到心裏一軟,梁秀憐的話似乎又在耳邊響起,不由自主地說,“爺爺,我的父親讓你失望了麽?”
梁耀桐一愣,此刻,將一個老人的頹態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過了好久,才笑著搖了搖頭,“你三奶奶給你說的吧?”
梁牧點點頭。
梁耀桐笑了笑,有點苦澀,“多嘴!她還給你說了梁家現在的處境很困難吧?”
梁牧點點頭,“是的。”
梁耀桐冷哼一聲,“婦道人家,淨胡扯!”頓了一下,挺直了腰身,冷笑一聲,“哼,梁家立宗於此數百年,什麽風風雨雨沒見過,什麽磨難沒有經曆過?這麽多年過去,梁家依然屹立不倒!如今小小的困境,豈可絆倒梁家?”
梁耀桐望向梁牧,麵無表情,“既然你的心不屬梁家,這些事情你就少操心吧!”
“爺爺,我……”梁牧下意識地想反駁梁耀桐的話,卻發覺自己無話可說。
梁耀桐抬手,“行了,什麽都不用說了。你要出去闖就去吧,記住,我們梁家的男兒不輸任何人!”
“嗯!”梁牧重重地應一句。
梁耀桐揮了揮手,“去吧,別打擾我。”
梁牧行了一個禮,“爺爺,梁牧告退了。”
梁耀桐望向花池,略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梁牧轉身走了兩步,梁耀桐突然喊住了他。
“梁牧!”
梁牧一愣,回頭,“爺爺,有什麽吩咐?”
梁耀桐卻是直愣愣地望著梁牧,然後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再次回頭望向花池。
梁牧望著梁耀桐,突然覺得他很單薄,很孤獨,他給自己的感覺,和記憶中的梁廣晏,隻相差一瓶酒的距離。
梁牧站在羅忠海的家門口,舉起手,卻不敢敲門,生怕羅依依不在家裏,再次引起羅忠海的發難。
猶豫了很久,梁牧終於敲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羅依依!
“依依。”梁牧隻是叫喚了一聲,就再也找不到詞匯了。
羅依依低著頭,臉上布滿了淚痕,顯得很狼狽,她沒有說話,走回了房間。
梁牧遲疑了一下,跟了回去,生怕羅忠海會突然闖進,特意關上了房門。
羅依依坐在床頭,抱著腿,望著窗外。
梁牧走過去,握住了羅依依的手,“依依,我三奶奶的話,你不要在意。”
羅依依望向梁牧,臉色有點蒼白,淒然地一笑,“我介意又怎樣,不介意又怎樣?難道她說的不是事實麽?”
梁牧的手緊了緊,“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承擔責任的,隻要……隻要你自己不介意,開心一點生活就好,我會守在你的身邊的。”
羅依依露出詭異的笑容,“哪怕和梁家恩斷義絕?”
梁牧一愣,如果是之前,他會點頭,可是經曆了剛才的一幕後,他猶豫了。
羅依依噗嗤一笑,“我隻是逗你而已,你始終是梁家的人,流的是梁家的血,你是有責任去維護梁家的榮耀的。”
梁牧的嘴角顫抖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羅依依的手,“依依,你聽我解釋……”
羅依依伸出一個手指,點在了梁牧的嘴唇上,“梁牧,你不用說了,我明白的。”
羅依依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你放心,我是不會再自尋短見的。”羅依依將手從梁牧的手掌中抽出來,拉起左手的袖子,向著梁牧展現了手上的疤痕,“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梁牧一驚,一把抓住了羅依依的手,細細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疤痕,憤怒地吼道,“依依,你為什麽要幹傻事?”
羅依依咯咯一笑,伸開手掌,貼上了梁牧的臉,“都是舊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梁牧的臉色充滿了掙紮,既難過,又憤怒。
羅依依的手掌磨蹭著梁牧的臉,笑了笑說,“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做傻事的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我隻想好好活著。你知道嗎?那時候我隻感到越來越冷,那時候我想到了你,想到了你溫暖的懷抱,就像那次在樹下,你抱著我的那樣,很溫暖。我突然就怕了,我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沒機會感受你溫暖的懷抱了……我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