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寄魂綠蘿
熟悉屍臭味，並不表示能忍受。在研究死靈魔法的時候是有防護的。
濃重的屍臭讓金白莉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才吃的早點造反似的要衝出喉嚨了。
金白莉來不及回應醫護人員的感謝眼神，扭頭朝牆角一張嘴，哇一聲，嘔吐起來。
耳中又傳來幾聲嘔吐，一邊吐一邊側頭看去，圍觀的群眾中也有幾個蹲在牆邊在吐了。
電梯下去了，屍臭味消散了一點，金白莉忍住還在上湧的反胃，打開了家門，反手關上門就衝到廁所在馬桶上吐了出來。
好一會感覺沒什麽東西能吐了，漱漱嘴，洗洗臉，拿著拖把垃圾袋出門去清理自己的嘔吐物。
出門就看見幾個鄰居也在做同樣的事，互相尷尬的一笑。金白莉一邊清理一邊聽著人們的議論。
“難怪好幾天不見老周出門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他去京都兒子家了呢。誰知道竟然死在家裏了。”
“哎呀，最慘的是死了好幾天了居然沒人發現。”
“是呀，我說最近幾天怎麽樓道裏老是有股臭味。”
“我家最難過，就在老周對麵，臭味越來越大，這才報了警。”
“哎，你們說老周是怎麽死的？會不會是被入室搶劫的殺得啊？”
“你拉倒吧，沒聽警察說，老周是心髒病發作，家裏沒人，沒能及時救治。”
“哎，老周也是個可憐人啊，有兒有孫卻都不在身邊，死了都沒人知道。”
“哼，老周兒子給買那麽多昂貴的家電按摩椅，保健品有什麽用啊！我去過老周那，裝修豪華的家裏冷冰冰的沒有人氣。”
“這就是空巢老人的悲哀啊！”
“老周老婆走的早，好不容易把小周拉扯大，兒子挺有出息，聽說在京都開了個大公司。這還沒享幾天福，就，哎。”
“再有出息也不如老了能在身邊啊！”
金白莉默默聽著身邊鄰居們的議論和感慨，清理完回家把拖把清理幹淨。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靜靜想著心事。
爸爸還在熟睡，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靈魂？那個和善的周爺爺會不會放心不下兒孫，還在房子裏徘徊？
金白莉決定試一試，閉上眼，精神力向606單元延伸過去。
606單元的一切出現在她的腦海，比親眼去看還要全麵，因為沒有人眼的角度限製。
裝修精致的客廳，沙發旁邊的地上畫著一個白色的人型輪廓。看樣子應該是從沙發上摔倒的，旁邊的小白圈裏有個藥瓶。
白色人形輪廓的地板上有些深色的汙漬，法醫正在收集樣本，其他幾個警察在檢查各處物品，有一個女警正在拍照。
金白莉在廚房和臥室都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注意力再次回到客廳裏。
忽然發現在陽台上有幾盆花，幾天沒人澆水已經發蔫了，隻有一盆綠蘿依然清脆欲滴。精神力形成的觸手輕輕碰了一下綠蘿的葉子。
綠蘿上傳來一陣微弱的精神波動，金白莉在腦海裏看見綠蘿中有一個模糊的人臉，正是周爺爺瘦削的臉。
中午沒胃口吃飯的金白莉，給自己做了個水果沙拉，還沒開始吃就聽見樓道裏傳來一陣哭聲。開門一看，是周爺爺的兒子媳婦孫子趕回來了，正在606門口痛哭失聲。聞聲出來的鄰居們，勸解著痛哭的小周夫婦和默默流淚的老周的孫子周立。
留下來看護現場的警察正在給他們介紹情況“今天早上七點五十二分，接到本樓605住戶的孫先生的報警電話，安定街派出所接到出警通知馬上出警，五分鍾內趕到了現場。在趕到606住戶門口時，確實聞到嚴重的臭味，敲門無果，電話也無人接聽，現場決定開鎖，十五分鍾後，開鎖專家趕到打開了門鎖，發現周立人先生已經死亡，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是心髒病發作，導致死亡。詳細情況，要法醫給出鑒定報告之後才能確定。現場勘察沒有發現財物翻動跡象和他人入室痕跡，初步排除他殺可能。”
“兒子不孝啊，沒能陪在您的身邊，本來打算忙完公司的事，陪您出去旅遊的啊，已經訂好了機票了爸爸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啊。”
小周說著說著哭倒在地上，衝屋裏老周常坐的沙發碰碰的磕著頭，滿臉悔恨的淚水。
小周媳婦忙攙扶丈夫，“爸爸已經走了，你要保重身體，爸爸的後事還等著你去操辦呢。”
七歲的小周立也跟著爸爸在旁邊磕頭，爺爺是最疼他的，每年的寒暑假期他都是跟著爺爺過得。爺爺會教他用簡便的方法做作業，爺爺會帶他去逛公園，教他下象棋，會帶他去逛跳蚤市場，那裏有很多奇怪的叔叔爺爺，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好玩的東西，比哈利波特的對角巷還好玩。城隍廟前的夜市有很多好吃的玩意。晚上睡覺前爺爺會給他講很多比童話好聽的故事，會把他當做大人一樣的聊天，不像爸爸媽媽整天忙的見不到人，見了麵就知道問學習成績。
來的路上媽媽告訴他說爺爺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都不會回來了。他真的很想爺爺。
小周在鄰居們的勸解中漸漸止住了哭聲，紅腫著眼睛對鄰居們道謝。
警察說房子暫時需要封存，結案後才能交還給家屬。小周夫婦謝絕了鄰居們的邀請，打算去附近的酒店住。警察要了小周的聯係方式，金白莉利用靈敏的聽覺記下了號碼。
金白莉看了看小周立哭紅的眼睛，目送一家三口傷心的裏去了。警察等到了家屬，交代清了情況，把門用封條封上也下樓走了。
回到家，心裏有事，水果沙拉也隻吃了一點。看看時間快兩點了。金白莉打開冰箱看了看，菜不多了，換掉拖鞋，拿了手提袋鑰匙去附近的超市買點菜，回來正好給爸爸做飯。
走進超市，在蔬菜區正挑揀菜，金白莉的眼睛被人輕輕捂住了，一個怪怪的聲音說：“猜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