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水銀氣壓計
2月下旬，印度洋上東北風，仍舊很強勁，藍天晴空萬裏，白色的雲悠悠地飄著。
??“好美的天空，和大海映襯……”尤裏安詩意地說道，把朗姆酒倒進高腳玻璃杯中，眼神迷離地抿了一口，咂著裏麵的滋味。
??“我也要喝！”詹姆忽然衝過來，撞在了尤裏安身上。
??高腳杯順勢歪斜，杯口朝向尤裏安。
??嘩——
??酒水灑出，尤裏安翻著白眼，發梢滴答著朗姆酒滴。
??“笨蛋，不要這樣跑還不帶拐彎的！”尤裏安氣呼呼地說道。
??詹姆摸了摸被撞到了肋骨，回頭看著腳下。
??一灘滑油？還是……
??詹姆愣了愣，彎下腰，眼睛盯著甲板，仔細端詳那團水漬。
??他伸出中指，輕輕地抹了抹。
??然後放在嘴裏舔了舔。
??“嘔~”
??詹姆嘔吐道，趴在船舷上，把胃裏的酸水吐了出來。
??“這個是醋還是酒啊！”詹姆吐著大舌頭，皺眉說道。
??“笨蛋，不要嚐莫名其妙的東西！”尤裏安笑道。
??詹姆一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尤裏安。
??“你不要幸災樂禍！”詹姆怒道：“明明今天輪到你擦甲板，都是你的錯！”
??“我發誓我擦得幹幹淨淨的！”
??尤裏安和詹姆，吵了起來。
??“不好意思……是我弄的。”
??詹姆回頭一看，是平時到處做實驗的查理。
??“啊~”詹姆遺憾地說道，“是查理啊，這就不能揍尤裏安了！”
??“喂喂喂！”尤裏安皺眉說道：“你瘋了啊，幹嘛非要揍我！”
??詹姆一瞪眼，舉起了拳頭。
??“詹姆！”麗璐從艦長室跑出來，“李姐姐想問一下船帆的事情，要你過去呢。”
??“好！”詹姆衝著麗璐晃著手臂，回頭衝尤裏安說：“回頭我再揍你。”
??尤裏安翻了翻白眼。
??林誌此時走上甲板，苦笑了苦笑。
??“查理，我看見你在搞一個玻璃柱，那是什麽東西啊？”林誌問道。
??查理聽到別人想探討科學，瞬間激動起來，“那是溫度計啊！意大利偉大科學家伽利略的傑作，簡直太神奇了！居然還能做出這麽神奇的東西，他就是個天才！”
??嗯？伽利略，林誌愣了愣神，“然後呢，你去了意大利科學院？”
??如果沒記錯，伽利略應該還尚在人間。
??“對的呢！我從小就崇拜他，終於到意大利見到了他！”查理興奮地說道。
??“那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這個嘛，就是氣壓計！可以測量氣壓！”
??“什麽叫氣壓？”尤裏安湊了過來，麗璐也很好奇，擠了過來。
??查理看到這麽多人對他的研究感興趣，非常激動和自豪，跟眾人介紹道：“在以前的航海，人們從未明白，空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本來眾人還感興趣，但越聽越玄，什麽空氣重量，水銀的位置，除了林誌，所有人聽得頭昏腦漲的。
??“啊？空氣還有質量？”麗璐輕輕抓了一把空氣，搖了搖頭，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於是就離開了。
??其他人，也都離開。
??查理一臉失落。
??“如果氣壓有差距，會造成風的流動吧……”
??查理一愣，喃喃道：“提督，你說什麽？氣壓差造成風的流動？”
??查理愣住了，對著林誌，眼神開始發呆，腦子陷入思緒的海洋，嘴裏喃喃道：“空氣的流動？”
??他走來走去，似乎又發現了什麽新東西，匆匆地跑到甲板下麵去了。
??也難怪，這個時代，雖然發現了氣壓，但對於氣壓運作的原理，大多出於懵懂狀態。
??林誌彎下腰，拿起查理所做的簡易溫度計，玻璃柱裏麵的水銀柱，降到了15英寸！
??這……
??林誌忽然意識到，大問題出現了。
??昨天看的時候，還在30英寸的位置。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頭頂晴朗的天空，海麵呈現被大氣散射的碧藍色，美麗宜人。
??“糟糕！”他緊張道，向尤裏安下命令，“尤裏安，測量現在位置，找最近的港口停靠！”
??“啊？”尤裏安一愣，玻璃杯掉在甲板上，滑了一下，沒有摔破，“提督你說什麽？我們可是在橫越印度洋啊，附近根本沒有可以停靠的港口啊，隻能到亞丁灣了。”
??林誌緊張過渡，這才反應過來，“行九，你上去告訴易安，看附近有沒有什麽海島，如果發現，立即報告。”
??林誌緊張的情緒，傳染到每個船員身上，旗艦後麵跟著的二號蓋倫船，打旗語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提督，出什麽事了？”尤裏安也緊張得要死。
??“你們看！”林誌指著水銀柱，眾人圍上來看，卻根本看不懂。
??“這個玻璃柱，有什麽特別的嗎？”尤裏安撓撓頭，上麵的酒漬，還未幹透。
??“水銀柱急劇下降，表明將有大風暴，我們要靠岸避風。”
??尤裏安眯了眯眼，疑惑不解地問：“真的？”
??“沒錯，查理應該也懂，不過……”林誌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根本沒有任何下雨的跡象。
??尤裏安也抬頭看天，也看不出有什麽下雨的跡象。
??“這麽晴朗的天氣真的會下雨嗎？”
??“會。”林誌肯定地說，“看這情況，雨應該小不了。”
??華梅也得知這件事，所有人都準備找港灣停靠。
??……
??……
??……
??“提督！發現海灣了！”
??林誌聽到瞭望台下來的水手的喊聲，“終於找到了麽？可是……”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距離海灣還有一段距離，他怕……
??“提督，提督！亂流！”詹姆在船舷大喊大叫，無意之間，竟然讓船偏離了航線兩艘大船，居然分道揚鑣，一艘向西南，一艘向西！
??二號船上的人，打著旗語，向林誌報告，說在這次目的地匯合。
??華梅焦慮地皺著眉頭，麗璐走來走去，搓著手，科魯羅凝望著遠方的天空，一言不發。
??“提督，中午你說要下雨，可到晚上了，還沒下雨，我想應該不會下了吧。”詹姆揣度道。
??林誌搖搖頭。
??“我真期望晚上就下雨，不然，咱們恐怕麵臨風暴，恐怕更大。”
??所有人搖了搖頭，隻有查理解釋道：“氣壓低，絕對會有大風暴，隻是……”
??“隻是水銀柱下降到下雨之間的時間越長，暴風雨就來得越猛烈。”林誌補充道。
??查理點點頭。
??所有人，臉上既是疑惑不解，又是茫然，他們沒聽過這種事情，態度模棱兩可。
??“不管如何，做好靠岸準備！”林誌下令。
??所有人，心裏在擔心二號船，對林誌和查理的言辭，並不在意。
??畢竟氣壓理論，還處於科研階段，並未推廣開，就更別提應用於航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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