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罪赦免？
淡水城長官府邸待客室。
??林誌、華梅，神情緊張，行九一臉的鎮定，但掩蓋不住眉宇間的焦慮。
??詹姆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擺弄下紅木桌上陳列的小玩意，焦慮不已。
??易安卻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看著窗外的星空，他仍舊是孩子般的浪漫主義心態，他相信提督，所以幾乎什麽都不操心。
??從街上被荷蘭士兵請到這裏來之後，已經過了幾個小時，期間不停有人送上茶點、蛋糕、食物，表麵上挺客氣，但門口排隊陳列的4名火槍隊，表明了這根本就是軟禁。
??“提督，讓我和行九去偷兩支槍，我們殺出去，這些荷蘭鬼子不懷好心，我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詹姆氣急敗壞地說道。
??“詹姆，冷靜。”行九按住了詹姆的肩膀。
??“行九，你的那個什麽鳥影劍法，不是速度很快嗎？那些火槍兵怕打到自己人，根本不敢在近距離開槍。”詹姆擠著眉毛說道。
??“白樹劍術·雙影陣……”行九一臉無語地糾正道。
??“不行。”林誌斬釘截鐵地說道：“表麵上隻有4名火槍隊把手，實際上作為長官府邸，我覺得起碼會超過200人的火槍隊守衛。”
??華梅點點頭，說道：“沒錯，殺幾個守衛是小事，能逃出這個房間，但逃出城難度就大了，晚上荷蘭人會加緊巡邏哨，現在大街上肯定到處是荷蘭巡邏兵。”
??“況且我們還有船，船上還有一些貨。”華梅補充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等死嗎？”詹姆蹲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歇斯底裏地說道。
??“別急，現在還沒到那一步，我想我們皇家衛隊的身份，還沒被揭穿，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對大明的官方人員怎麽樣的。”林誌說道。
??華梅也點點頭，“沒錯，提督說的對，詹姆，先別急。”
??詹姆長出一口氣，擠眉弄眼，無可奈何。
??易安一副飄然出世的樣子，在林誌等人激烈的爭論之時，易安仍舊看著窗外的夜空，忽然說道：“海洋就像浩瀚的星空，我們是大海中平凡的星星。”
??易安……
??“易安不管什麽時候，都比別人冷靜。”華梅笑著說道。
??“沒錯。”行九深深地表示認同。
??“哪裏……”詹姆聽到這個，一下子蹦起來，笑嘻嘻地說：“我看是在被哪個酒館小姐姐勾了魂吧。”
??“詹姆……”華梅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一提這種事，你比誰都精神，剛才是誰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啊哈，哈哈……”詹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浮現出一層尷尬。
??易安轉過頭，看大家不知什麽原因，都在嘻嘻哈哈地笑，看著大家笑，他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待客室裏，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大家注意警惕，外麵有人要來了。”借著昏暗的煤油路燈，林誌看到一隊人，正往待客室而來，厚重的靴子踩得地麵踏踏作響。
??華梅行九詹姆，收起笑容，注意力集中到窗外的燈影上。
??嘎吱——
??門開了，白天邀請他們的灰衣行政官，邁著大步踏進待客室，後麵一隊火槍兵跟了進來，圍在屋子的四角。
??華梅眉頭緊鎖，行九的右手，始終未離開劍把，詹姆的眼珠動來動去，四處觀察，尋找機會，易安跟在華梅身後，也一副緊張的姿態。
??“各位晚上好，敝府的招待，是否滿意？”灰衣人一口福建話說道。
??“多謝大人招待。”林誌拱了拱手。
??灰衣人頗為滿意，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一副公文：“給各位帶來一個好消息。”
??華梅眼前一亮，問道：“什麽好消息？”
??灰衣人轉過身去，把寫有公文的羊皮，遞給旁邊一個會說漢話的文書，文書照著上麵的內容，念了起來。
??“茲調查，林誌華梅等人，與白天盜竊犯並非同黨，嫌疑免除，現予以釋放，福爾摩沙轄區區檢察官發出命令。”
??林誌華梅，臉上一呆，露出驚訝的眼神。
??隨即，灰衣官員，命令人送幾人出去，幾個人這樣走出了福爾摩沙長官轄區。
??“提督，福爾摩沙轄區，是指什麽？”行九忽然問道。
??“就是荷蘭人口中的台灣，原本是葡萄牙語，原意是美麗地方的意思。”林誌解釋道。
??“原來如此。”行九喃喃自語道。
??“不過，他們居然將我們無罪釋放，這就真的讓人理解不了了。”詹姆撓著頭，說道。
??“我看，是皇家衛隊這張附身符的作用，”華梅神色遊弋地說道，“荷蘭人一直想和大明貿易。”
??林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管他們目的如何，現在趕緊要做到，是先把港口的船開走，詹姆，就交給你了。然後，李姐姐、行九、易安，跟我在城中打探陳老板的下落。”
??“是，提督。”華梅說道，行九易安詹姆也應聲遵命。
??“咦——”易安忽然開口道：“你們看那個影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易安指著街上一處燈籠下，有個身形老邁的人，穿著盔甲，走路似乎很麵熟。
??“希恩叔叔！”華梅一眼就認出來了希恩，希恩聽到了華梅的喊聲，立刻走了過來。
??“荷蘭人終於肯放人了？”希恩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叔叔，你怎麽會來的？船呢？”
??“我聽說你們被扣押了，就趕緊帶一千兩來贖人。”
??“一千兩！”林誌、華梅、行九、詹姆、易安，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得下巴都掉了。
??“叔叔，哪裏來的一千兩？”
??“說來也是奇遇，你們猜我遇到了誰？”希恩神神秘秘地笑道。
??“大叔，你就別賣關子了。”詹姆急不可耐地問道。
??“嘿嘿，說出來你們絕對想不到，”希恩頓了頓，“是陳老板給我的！”
??陳老板！
??幾個人都要炸了，到底怎麽回事？
??“詳情我也不清楚，你們被扣押的消息，是陳老板告訴我的，我急著救人，就沒仔細問。”
??林誌點點頭，“好，等回船上再說。”
??華梅幾個都點點頭。
??幾個人顧不上停留，拿著灰衣官給的通行文書，上麵印著日期，還有火漆。
??晚上巡邏荷蘭衛兵不少，幾次攔截林誌等人，多虧文書作用，最後出城時，把文書給了城門上的長官，城門就此打開，幾個人這才出了城，前往不遠處的碼頭。
??夜色深沉，碼頭上靜得出奇，偶爾幾處燈火，也隻是一些碼頭酒館，岸邊有大聲吵鬧，喝醉酒的水手。
??春申號，之前被拖曳船拖到了碼頭上長木台旁邊，船舷與岸等高，看到船，幾個人這才鬆口氣。
??然而船上黑漆漆一片，船長室也並未看到燈火的跡象。
??希恩眉頭一皺，“莫非是陳老板已經睡了？”
??幾個人看向希恩，希恩示意大家先上船再說。
??“行九，鬆開綁帆的繩索，拉起帆來，詹姆，掛上船尾三角帆，希恩大叔，麻煩你掌舵。”
??硬帆操作簡單，很快就拉起，詹姆操作拉丁帆早就很熟練，希恩常年和倭寇作戰，掌舵是一把好手。
??各人安排就位後，林誌再次下令，“詹姆，船帆和船舵就交給你了，剩下人，跟我來，放下小艇，在前麵拖曳引路。”
??小艇是掛在船上一隻10米長的木船，上麵有插帆的地方，還有劃槳的地方，大概重幾百斤，幾個人一齊使力，將小艇放到水中，然後從船艙裏拿出一麵小帆，簡單地綁在小艇上。
??小艇的尾部，綁了很多條繩索，另一頭連接到大船上。
??拖曳船，至少需要20人劃槳，才能保證較快的拖曳。
??他們此時人少，隻能憑借此時海上微弱的東南風，還有小艇的緩慢拖曳，希望能快速駛出這港灣。
??詹姆一人操作船沒問題，畢竟這隻是一艘50噸的小船，拖曳起來也不那麽費力。
??由於東南風是順風，春申號上的硬帆，隻是45度傾斜，然後船頭向西，拉丁帆帆麵也正對風向，詹姆掌舵微操，讓船向著既定方向前進。
??大概行進了一公裏，眼看就要出港了，卻發現出海口出，一排排的燈火通明，隱隱約約是很多條大船的樣子。
??咚——
??黑暗中火光一閃，伴隨著巨響，春申號旁邊掀起大浪，湧動的海水，衝擊著小艇的測舷，艇身側起30度角，艇上的人也跟著傾斜，眼看有翻船的危險。
??行九瘋狂地在小艇尾部劃槳，迅速改變小艇方向，讓小艇尾部對著海流，減少衝擊海流對小艇船舷的衝擊。
??“提督！他們向我們開炮了！”希恩大聲喊叫道。
??借著，又打來幾發炮彈，在海水中掀起浪花。
??“糟了，提督，水流不穩，我們要登大船！”行九焦急地說道。
??林誌有些舍不得小艇，畢竟李家勢力現在太窮了，一艘60兩做的小艇，也舍不得。
??還沒等船上的幾個人反應過來，那邊的軍艦，已經有人大聲喊叫：“荷蘭警戒船隊，來船停下！接受檢查，否則就繼續開炮！”
??幾個人這才意識到，對麵的是海港巡邏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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