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農家菜
太陽落山時分，夏湘雲從曠怡牧場回來了，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地上放著一個袋子。
“什麽東西？”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件短褲，裏麵還留著一張紙條“送你一條短褲，祝你在炎熱的夏天過得涼爽。”
“居然有人送禮，難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夏湘雲打開手機一看，今天果然是……………………………………………………六一兒童節。
“雖然我不會穿這個出門，但既然是別人的好意，我就笑納了。”她當然知道這禮物是梁風臨送的。喜歡彼此，雖未告白，但心照不宣。
梁風臨拿到梁智霄給的一萬元，當然不會隻送夏湘雲一跳短褲，剩下的錢是給她準備了另一樣東西，不過這是後話了。
夏湘雲之所以不會穿超短褲，並不是因為性格保守，而是因為小腿上有一塊麵積很大的胎記，所以即使是炎熱夏天，他想穿短褲也隻能是在家裏穿。
夏湘雲把短褲收進衣櫃，然後就慵懶地躺在床上。
翻身的時候，瞥到了桌旁的一大堆書。
“啊？我都上高二了，那些初中小學的教材怎麽還在？”夏湘雲從床上跳下來，到處收拾，想把初中和小學的書都拿去賣了。
“誒？這不是我的日記本嗎。”拿出其中一個本子，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字。
夏湘雲讀初中的時候有寫日記的習慣，隻是後來要一邊學習一邊打工，所以很忙，完全不記得日記是什麽東西了。
她嗬嗬地笑了，才想起自己當年還是很小女生的，居然還寫日記。
她翻開了其中一頁，上麵寫的全是她和前男友的種種往事，看完後她十分平靜。
“也罷，過去的那一頁，就讓它過去吧。”她撕掉了那一頁，開始寫新的一頁：“我遇到了一個又帥又2的家夥，叫梁風臨，我總是嚷嚷著要和他決鬥，後來，我居然喜歡上他了，我感覺得到，這家夥也喜歡我。這次，我希望上天給我們一段愉快的愛情。我不希望這次的愛戀像我的初戀那樣悲慘地收尾。夏湘雲，6月1日。”
滴滴！這小巷子裏居然進了豪車。
咚咚！汽笛響完後，敲門聲隨之而來。
夏湘雲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
這男生生著一雙丹鳳眼，腿很長，但氣質很文雅，和氣場外露的梁風臨不同，他從頭到腳都是一股文靜的味道。
“嗬嗬，居然是你，進來吧。”夏湘雲邀請道。
那男生進了夏湘雲家，不過走路的時候微微有點不自然，不認真觀察的話還真看不出來他有點瘸。
“對不起，拜我所賜，你家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真該剖腹謝罪。”那男子居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就是夏湘雲日記中提到的初戀男友——秦天朗。
夏湘雲端了一杯熱茶給他，安慰道：“天朗，你不要太自責了，我向來是愛恨分明的人，毀了我這個家庭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再說了，你那條瘸腿也是拜我所賜，咱們勉強算是扯平了。”
秦天朗抿了一口熱茶，“小雲，我今天是來挨罵的，你不要太珍惜自己的口水。”
夏湘雲無所謂地說道：“嗬嗬，我都已經釋然了，你還那麽耿耿於懷。”
“嗬嗬，那麽，我想問問……如果我們還能像如前一樣……嗯，我是說如果。”
“打住，你要是再說這種話，下次你來我就不給你開門了。”夏湘雲歎了口粗氣，記憶在腦海中播放。
***三年前***
八中初中部，秦天朗體育考試又沒及格。
“你要堅持啊，中考體育分有整整15分呢！”夏湘雲牽著秦天朗奔跑在夕陽下的跑到上。
要說早戀，夏湘雲和秦天朗絕對是班上最早的一對，初三上學期就開始了。
“歇一會兒吧。”
夏湘雲扶起了他，“不行，我聽說二中有個校草，叫梁什麽什麽的，跑完九十九圈後就再也沒人罵他是娘炮。你也要跑上九十九圈，不然那群家夥又要嘲笑你了。”
“我說……咱們明天能不能換個項目啊。”話剛說完，秦天朗就倒了。
“水……水”秦天朗醒來時躺在足球場上，夏湘雲正在給他補水。
“好吧，我們明天就換個項目吧，你想練什麽。”
秦天朗靈光一閃“足球！世界杯又開打了，和我一起支持英格蘭。”
第二天下午放學後，秦天朗和夏湘雲穿著英格蘭球衣踏進綠茵場。
“咱們先練習點球，你踢我守，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說罷，秦天朗站在了球門前。
雖然說秦天朗是鐵杆足球迷，但熱愛和技術是兩回事。夏湘雲踢了五個綿軟無力的球，居然全部都進了。
夏湘雲微笑著朝他胸口給了一拳“你是不是想讓我高興故意放水啊，再來，這次給我認真點。”
“一方麵，我的確想讓你高興，但另一方麵，我的確真的很菜。”秦天朗老實地坦白。
那個時候，夏湘雲喜歡的就是他的誠實。
“加油啊，這次凶猛一點，好好給我撲球。”
夏湘雲順著一腳踢向球門，然後傻眼了，自己弄拙成巧，射了個角度很刁鑽的球，球朝門柱內側飛去。
秦天朗一頭撲向那球。等等，少年，你撲的不是球，是球門柱。
咚，秦天朗手肘碰到了門柱，當場骨折。
把秦天朗送到醫院後，夏湘雲一個勁地道歉。
“笨蛋，和我道什麽欠歉？”秦天朗溫柔地捋著夏湘雲的頭發。
“以後我再也不強迫你參加運動了。”夏湘雲慚愧地看著天朗受傷的手臂，他是真的沒有運動天賦。
“不！我弱，但絕不軟弱。我聽說今年的校際足球賽，二中有個姓梁的守門員在點球大戰中擋住了五個點球。我要以他為榜樣，讓你成為八中門神的女朋友。”
夏湘雲笑了笑，開了個國際玩笑：“傻子……就算尉遲恭和秦叔寶退休了，門神也該由施瓦辛格和史泰龍去當，還輪不到你。”
“我說天朗啊，下次我們練一點安全的項目，足球什麽的太危險了。”夏湘雲說道。
秦天朗眼角閃過一道靈光，“既然如此，咱們就打台球。”
“可是我不會打台球。”
秦天朗溫柔地撫摸著夏湘雲的小腦袋，“沒關係，我教你。等我手上的傷好了，我親自教你。”
康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秦天朗手肘手受傷，沒法握筆。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作業我幫你做。”夏湘雲搶走了他的練習冊。
“小雲，你別鬧了，你要是不能保證百分之九十九的正確率，老師一眼就看出來了。”
夏湘雲逮著練習冊使勁兒嚷嚷“怎麽著？瞧不起本姑娘的學習成績不成？”
“當然，我看上你不代表我看得上你的學習成績。”
“不行！你的作業我幫你搞定！”夏湘雲把秦天朗的書包洗劫一空，秦天朗完全拗不過她。
最後，夏湘雲那慘絕人寰的學習成績，使得老師一眼就看穿了她在幫秦天朗做作業，從而老師也發現了他們的戀情。
老師叫來了雙方的家長。
秦天朗的老媽仗著自己家有錢，自以為自己是貴族門第，對夏湘雲破口大罵：“以後離我家天朗遠一點，要多遠有多遠，你個廉價的農家菜。”
夏湘雲的爸媽都是教音樂的老師，雖然家裏沒幾個錢，但她絕對不是什麽農家菜。一家三口都很有涵養，沒有多說一句話。秦天朗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幫誰，一方是女朋友，一方是老爸老媽。
但是壞事總會傳遍千裏，班上那些比較窮的孩子們得知秦天朗的父母大罵夏湘雲是個農家菜，立刻揭竿而起，把秦天朗的父母毆打得體無完膚。秦天朗也成為了窮孩子們的毆打目標。
“小夏，你給我讓開，今天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窮孩子推開夏湘雲，一邊對秦天朗拳打腳踢，一邊謾罵。“說誰是農家菜，說啊！再說啊！”
“不！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夏湘雲，你給我閉嘴，我打的就是他。”
“秦天朗，我要讓你知道農家菜也是有脾氣的！”
夏湘雲隻能流著淚看秦天朗挨打，自己一個弱女子，什麽都幫不到。
秦天朗倒地不起，夏湘雲也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視：“人家都拿農家菜來形容你了，你怎麽還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有點賤啊。”從此之後，班上再也沒有人理她。
秦天朗是無辜的，但很無奈，父母那張惡毒的嘴巴點燃了導火索，他不得不轉學。
秦天朗的父母一直以為這次窮孩子們的暴動是夏湘雲策劃的，於是宣誓和夏家不共戴天。
秦天朗轉學後，有一段時間都沒和夏湘雲見上一麵。
但是，早戀燒不盡，愛情吹又生。
夏湘雲偶爾一次恰好路過秦天朗的樓下，本以為自己的初戀就這樣草草地結束了，卻不料秦天朗出現在她的背後，牽起了她的手。
夏湘雲不敢看他的臉，“還找我幹什麽？你難道不討厭我？”
“我為什麽要討厭你？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說過要教你打台球的，走吧，到我家裏去打。”秦天朗拉著夏湘雲跑了起來。
“可是……”
“放心吧，我爸媽出差去了。我的手已經好了，今天要讓你看看我的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