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線第三章 夜話前程

  入夜後，整軍就地駐紮。


  塞外風力強勁，段禦九和韓龍圍坐在篝火旁，邊烤著兔肉，邊攤手取暖。


  就在這間歇，韓龍詢問起關於烏桓突騎的典故。


  段禦九對烏桓突騎的過往如數家珍，其中也不乏有所誇大。


  “九叔，你組建這麽一支軍隊有什麽計劃嗎？”韓龍問道。


  段禦九笑道：“說是軍隊，倒不如說是悍匪更加合適。以戰養戰，依靠劫掠為生，我培養這支軍隊的目的隻是為了複興烏桓突騎，其他的沒有想那麽多。”


  韓龍對烏桓突騎劫掠一事感到不恥，於是道：“九叔，據你之前所說，烏桓突騎乃是名滿天下的護國利器，怎地到了你的手中卻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你這麽做豈不辱沒了烏桓突騎的名聲。”


  段禦九被韓龍說動了，問道：“那你說該怎麽做？”


  韓龍仔細想了想，道：“那麽用以攻城略地如何？”


  段禦九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問道：“那麽你說，攻城何用？”


  韓龍道：“攻下城池，占據城池，作為依靠。”


  “占城自然需要守城，而我烏桓突騎豈是為守城而生，他們的驕傲在於衝鋒陷陣，揚名立萬！守城焉能發揮出烏桓突騎的真正本事，如此豈非大材小用？”


  韓龍看著手中已經烤好的烤兔，心不在焉地說道：“九叔不派兵守城不就好了。”


  段禦九笑道：“你小子怎麽盡說胡話，我攻城後不守城，那麽城池豈不是很快又遭他人所奪，我攻下城池又有何用？”


  “九叔，想讓烏桓突騎衝鋒陷陣，又不願辱沒烏桓突騎的名聲，為今之計，也隻有投靠一方勢力以成功勳了。”


  “啊，我好像明白你小子的意思了。我投靠了別人，一來是有了依托，攻城之後可以讓本國派遣駐軍守城，我烏桓突騎的威名也能通過戰場廝殺來得到發揚，確實是一舉兩得的主意。”


  “九叔，你終於明白了。打家劫舍，別人會把你當成臭名昭著的土匪，戰場征戰，別人才能將你當成英雄，真正讓烏桓突騎得到揚名！”


  段禦九吃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烤兔，表情沉重地說道：“可眼下烏桓族已經沒落，我又該加入何方勢力？”

  韓龍一邊咀嚼著兔肉，一邊說道：“九叔你就不考慮考慮加入其它國家？”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麽，你小子要慫恿九叔我加入魏國，為你所敬仰的皇帝效力，對吧？”


  韓龍吐出一塊骨頭，連忙道：“九叔你誤會了，我並不想讓你加入魏國，因為我知道魏國已經沒落了，中原地帶將遭受滅頂之災，因此我希望九叔你能夠在鮮卑這裏尋找一支勢力，為其打拚。”


  “你九叔我有點跟不上你小子的思維，你說魏國要滅亡了，因此想要讓我為魏國的敵對勢力效忠。然後呢？幫助這個敵對勢力攻打魏國嗎？”段禦九一臉狐疑地看著韓龍，又開始懷疑韓龍是否腦子有問題。


  韓龍道：“九叔，據我所知，鮮卑並非一個完整的國家，它是由多個部落組合而成，眼下受軻比能統一指揮。隻要軻比能一死，各個部落之間的矛盾便會被激發，我們可以尋找其中的親魏勢力，為其扶持壯大！”


  段禦九摸了摸頭，道：“你小子究竟是什麽想法直接跟你九叔說，你九叔我姑且相信你一回。”


  “什麽？姑且相信？這麽說九叔你之前並不相信我的說法？”韓龍帶有些許不滿地質問道。


  “不是不相信，是有待考量，差不多將信將疑的意思吧。不過你九叔我開始好奇你小子的真正想法，你痛快說出來，讓九叔開開眼界！”


  “那好吧！”韓龍把烤兔插在地上，鄭重其事地說道：“九叔，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了胡人對漢人造成的傷害。有人告訴我，漢人有亡種之禍，魏國將亡於司馬氏之手，漢人的天下即將進入一個黑暗時代，唯有一個新的魏國，方能挽救漢人的命運，而這個新的魏國由一個鮮卑勢力所建。我要做的就是尋找這個勢力，並助它強盛起來，九叔，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段禦九猶豫了許久，這才緩緩道：“說實在話，要你九叔相信你這番說辭，實在有些為難，但九叔既然已經答應了你相信你這一回，那麽九叔我言出必踐，就不再懷疑了。不過九叔想問你一句，你們漢人的命運和九叔我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