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線第三十四章 魚目混珠

  夏侯玄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近日，魏國各州皆有鮮卑入侵的消息傳來，雖然根據消息所述，鮮卑大軍沒有造成任何破壞，但這種現象將會極大動搖民心，引起巨大的恐慌。朝廷已經將鮮卑入侵的消息嚴密封鎖，但是隨著鮮卑軍隊出沒越來越頻繁，這個消息也隱瞞不了多久了。”


  文鴛道：“好在這些入侵的鮮卑軍都隻是幻影，無法對魏國真正造成破壞，百姓久而久之自然也看透了這一現象，不會再產生恐慌了。”


  “目前的情況確實如此，但《乾道無常訣》的存在卻可能讓事情發生轉變。一旦《乾道無常訣》為軻比能所得，這對魏國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沉默片刻後，文鴛道：“夏侯叔，小侄有一事不明。既然《乾道無常訣》對於魏國來說有如此高的風險，那為何陛下沒有下令將《乾道無常訣》收繳或是焚毀，而任由展藝會的進行？”


  “關於此事，我也曾向陛下諫言，不過陛下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說事在人為，而非物件之效，我們不能因刀劍傷人而收天下刀兵，整治天下真正要收的是人心。”


  文鴛歎道：“話雖如此，可《乾道無常訣》畢竟並非凡品，公孫修和軻比能又豈會善罷甘休。”


  “公孫修……”夏侯玄似乎在躊躇著什麽，神色凝重。


  文鴛問道：“夏侯叔，有什麽在意的事情嗎？”


  夏侯玄沉吟道：“你可還記得那個叫杜奕的道人？”


  “就是那個昨晚與張昭成在一起的道人吧，他怎麽了？”


  “你們昨夜說過，南橋客棧起火的時間是亥時之前，而在此事件之後不久，杜奕便重新回到太清觀再次踏入靜修堂，而那時，我聞見他的身上隱隱有股燃油味。”


  “什麽！那夏侯叔你沒有對他產生懷疑嗎？那個杜奕可能是公孫修易容的啊！”


  夏侯玄輕輕搖了搖頭，道：“重要的是，他說對了暗語，我不能僅憑一個淡淡的燃油味就指認他為公孫修吧。”


  “那麽杜奕現在人在何處？”


  夏侯玄答道：“他一直在靜修堂中還未出門。”


  文鴛感到一場大陰謀還在醞釀之中，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好分析當前的狀況。


  “好了，《乾道無常訣》終於到手了！”古通含笑地走到眾人身邊。


  文鴛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問道：“古老頭，這《乾道無常訣》是張昭成直接交給你的嗎？”


  “古老頭？”夏侯玄一直聽文鴛稱呼古通為“阿翁”，眼下突然改變稱謂有些奇怪，於是問黃玥道：“文鴛他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直接地稱呼令尊嗎？”

  “欸？啊……唔！”黃玥被夏侯玄突如其來的詢問嚇到，隻能模棱兩可地做出回應。


  古通回答著文鴛的問題，道：“張昭成不愧是一代天師，他已經算出了我身上還有另一份《乾道無常訣》，在賜予我《乾道無常訣》之前，他希望能夠讓我將身上的《乾道無常訣》借給他看一眼。看一眼倒無妨，於是我便借給他，他也確實隻看了一眼便交還給我，最後又把他自己的《乾道無常訣》交到了我的手中。”


  “什麽！《乾道無常訣》竟有兩份！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夏侯玄在震驚之餘也表示了理解，道：“不過也可理解，畢竟《乾道無常訣》名聲在外，人人欲得，此事自當保密。”


  “不好，不好！”文鴛用力地搖了搖頭，對夏侯玄說道：“夏侯叔不要再糾結《乾道無常訣》了，小侄懷疑那個張昭成根本就是公孫修假扮的！”


  “這怎麽可能呢，真正可疑的不應該是杜奕嗎？”


  此時夏侯玄的部下匆匆跑來向夏侯玄報告消息，他在夏侯玄耳邊說道：“杜奕失蹤了！”


  夏侯玄責備道：“就讓你們看一個人，你們怎麽就看丟了呢？”


  “跟我猜的一樣，張昭成和杜奕都是公孫修假扮的，也就是說張昭成和杜奕從來就沒有一同出現過，公孫修一人扮成兩個人，相繼出現在我們麵前，瞞過了我們所有人。這個展藝會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公孫修設了這個局來誘出真正擁有《乾道無常訣》的人，再設計從那人的手中騙取真正的《乾道無常訣》！”文鴛說到最後，一臉同情地看著古通。


  女婉領悟到了文鴛的意思，道：“這麽說來張……公孫修就是在向簍爺借《乾道無常訣》時動了手腳，得到了真正的《乾道無常訣》。”


  古通語氣中稍帶不安地說道：“可是張昭成已經將《乾道無常訣》還給了我，他要如何……啊！”古通說著打開了自己原有的《乾道無常訣》，卻驚訝地發現白絹上所寫的內容樣式與自己之前的那份完全不一樣。


  文鴛道：“這是跑江湖賣藝常見的把戲，在別人眼皮底下偷換道具，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公孫修就是使用這種手法騙取了《乾道無常訣》。”


  夏侯玄聽了文鴛的解釋之後立即行動起來，帶人尋找偽裝成張昭成的公孫修，然而為時已晚，張昭成早已逃之夭夭。


  “可惡，可恨！”古通憤而撕碎了兩份假的《乾道無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