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線第十五章 一言不合

  即便有了馬車代步，文鴛等人還是走了近旬月方來到洛陽。


  才靠近洛陽城門，眾人便被眼前人來人往的景象震驚了，各種穿著各種身份的行人摩肩接踵地往城中而去，一片黑壓壓的行人正在通過城門，即便如洛陽這般寬廣的城門在擁擠的人群襯托下也顯得太過小氣了。


  黃玥推開馬車的窗口向外張望著，她何曾見過這麽多的人，於是禁不住感歎道：“我從前就聽說過洛陽城的繁華，可是這人也實在太多了吧！”


  文鴛將馬車停在道邊，跳下車，對車內兩人說道：“人這麽多，馬車是決計無法入城了，我們先在城外暫歇，待我將馬車賣了再入城吧。”


  洛陽城外有一處朝廷經營的茶攤，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許多不著急入城的行人和商販先在這裏歇腳。


  待古通和黃玥下了馬車之後，文鴛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去茶攤那裏尋座歇腳，我賣了馬車再來找你們。”


  古通盯著文鴛道：“嗯，要快去快回。”


  文鴛明白古通的意思，道：“古老頭，我們同行也近一個月了吧，我哪次不是安分守己來著。行了，閑話不說，我去去就來。”


  文鴛拉著馬車離開後，古通和黃玥進入茶攤內尋座。然而偌大的茶攤竟然早已被來往的客商占滿了座，大多顧客隻是買了幹糧帶在身上隨後離開。


  黃玥對古通道：“這裏沒有坐的地方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古通環顧一遍茶攤中坐著的客人，隨後鎖定了一處入座客人較少的桌子，於是對黃玥說道：“你看那裏桌麵較寬，卻隻有三個人入座，你去找他們說個情，讓我們一同入座。”


  黃玥悄悄觀察著那三人的麵貌，他們的長相雖稱不上凶神惡煞，卻也透著一股狠厲的威嚴，讓人無法親近。


  “那三人好像不好說話，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黃玥不願去招惹那三人，縮著身子準備離開。


  古通攔住了黃玥，道：“你隻是個孩子，那三個人不會拿你怎麽樣的，大膽去吧！”說罷，將黃玥推了一把。


  黃玥回過頭，怯生生地對古通說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說。”


  古通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注意自己，於是輕聲對黃玥說道：“你就說我是你的阿翁，讓他們發發善心，允許我們一同入座。”

  “……好吧。”黃玥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古通的要求。


  黃玥壯著膽走到三人中對其中領頭的男子說道：“那個……抱歉打擾您，請問可以讓我和阿翁一起入座嗎？”


  那領頭人還未答話，他身邊一名隨從叫道：“大膽，無知小民，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敢這樣腆著臉來蹭坐！我告訴你，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武衛將軍曹爽曹昭伯，似你這等卑賤之人豈能與他同坐！”


  “曹訓，這女娃隻是一個孩子，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曹爽對黃玥說道：“要坐可以，你阿翁人在何處？”


  “那邊站著的就是我阿翁。”


  古通平日裏總與毒物為伍，不善與人交流，尤其是請求的話語更是難以啟齒，因此在黃玥去請求曹爽一起入座時，古通隻能尷尬地看著別的地方，裝作不知。


  曹爽斜視古通，打量一會之後對黃玥道：“你阿翁傻站在後麵做什麽呢？他一個大人躲在一旁，讓你這個小孩來向人博取同情，真是不像話！喂，你把你阿翁叫過來。”


  此時曹爽另一名隨從曹羲說道：“在我看來，他們應當不是祖孫關係。”


  曹訓不耐煩地說道：“管他們什麽關係，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跟我們有關係的是夏侯玄，我們不是來為他助威的嗎！”


  曹爽訓斥道：“什麽夏侯玄，他是我們的表弟，堂堂洛陽名士，說話時多少懂點禮數！”


  “曹將軍，我阿翁過來了。”


  黃玥向身後的古通眨了眨眼，示意他向曹爽等人問好。


  古通漫不經心地向曹爽拱了拱手，道：“在下古通見過幾位將軍！”


  曹爽看著古通的眼睛，旋即笑著對兩個弟弟說道：“鷹眼狼顧之像，我見到這個模樣的人啊，就沒什麽好臉色。”


  古通何曾受過如此對待，但礙於這裏人多，不好發作，於是對黃玥道：“丫頭，走吧，此處有幾團爛肉散發著烏煙瘴氣，聞著令人作嘔。”


  “大膽，你說誰是爛肉！”曹訓拍案而起，打算好好教訓古通。


  此時曹羲也說道：“老人家，倚老賣老口不擇言可非為人處世之道，我勸你好好道個歉，我們相安無事。”


  古通囂張地說道：“這樣吧，不如我們打一架，認輸的那方道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