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線第十一章 山越酒節

  黃玥先開口道：“你能把《乾道無常訣》先還給我嗎？”


  “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會還你。”文鴛從身上拿出了《乾道無常訣》，向黃玥問道：“你給我的這份《乾道無常訣》和給古老頭的那份《乾道無常訣》到底哪份真哪份假，還是說全是真的？”


  黃玥答道：“這兩份一模一樣，我覺得兩份都是真的。”


  “是嗎？那你說說看這兩份分別是從何處拿到的？”


  “其中一份是太極仙翁傳給我爹用以避禍和守禦之用，因當時懷疑鮮卑內部有人暗通孫權，爹擔心《乾道無常訣》會被叛徒所竊，因此才讓我保管。而另一份《乾道無常訣》是更早之前，我偶然得到的，記得那時是我們山越重要的節日百酒節……”


  山越人喜好飲酒，但因耕地不足，糧食僅夠自給，釀酒卻顯不足。因此好酒的山越人開創了百酒節，各家各戶省下糧食用以釀酒，在百酒節這一天與族人分享，以受好評為榮，是山越曆代狂歡日。


  在百酒節這一天，不僅大人要喝酒，就連小孩子也喝。不過小孩喝的是經過稀釋過的薄米酒，寡淡如水，僅捎帶酒味，多飲不醉。那時，黃玥正抱著一壺薄米酒坐在階梯上看著大人們飲酒，見終日嚴肅的族人在酒桌上嬉笑怒罵、玩笑瘋癲，隻覺得十分有趣。


  有一名外人慕名來到山越品酒，他將各家各戶所釀之酒一一品味，卻不置可否，但臉上卻可見失落之意。


  有族人攔住了那名外鄉人，質問道：“你每次喝酒怎麽臉上都帶著食不知味的表情，是認為我們釀的酒不好嗎？”


  外鄉人帶著酒意說道：“不，不，不，並非是你們釀的酒不好，隻是對我而言確實食不知味，不對我的胃口，難免令在下有些失望。”


  山越族人對外鄉人的說辭感到不悅，道：“你好大的口氣，我們山越所釀之酒烈度天下聞名，你卻說食不知味，莫非是故意找茬嗎？”


  “非也，非也！”外鄉人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的酒壺，在山越族人麵前晃了晃，道：“我這裏的酒才是好酒，濃鬱異常，甘冽透香，正和我的酒道。但再好的酒在千口之後，亦覺得無趣，我在世間遊曆試圖尋訪到能真正激發我酒意的好酒，然，多年未果，他人所說的好酒對我來說寡淡無味，遍尋而不可得。今日保留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到山越，在下想在此間再尋我真正心儀的酒，若仍舊未果，在下此生定然抱憾而終。”

  “這還真是怪了，我們這裏的酒不說是瓊漿玉液，但也醇香絕倫，怎麽就難入尊口呢？待我來嚐嚐你的酒！”山越族人奪過外鄉人手中的酒壺，豪飲了幾口。


  “呸！這壺中哪是什麽酒，分明就是清水，這才是真正的寡淡無味，你還有臉嫌棄我們的酒。走，走，走，給我滾出虎頭山，這裏不歡迎你！”山越族人將酒壺扔還給外鄉人，並要將他驅趕出去。


  黃玥見狀不忍，於是上前勸阻族人，道：“他不過是來這裏喝口酒，我們讓他喝夠了再叫他離開也不遲嘛。”


  黃玥溫和地對外鄉人道：“你還有什麽酒沒喝過的，我帶你去喝吧。”


  那外鄉人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道：“你們桌上的酒啊，千篇一律，酒味十足，但對我來說，卻是食不知味，不合我的胃口。”


  黃玥道：“也許是你烈酒喝得太多，味蕾被酒味麻痹著，因此再飲時便覺得寡淡，我這裏有薄米酒，你喝兩口衝衝味再飲吧，或許能讓你對我們這裏酒的態度有所改觀。”


  外鄉人苦笑道：“小娃娃喝的薄米酒嗎？也好，我還從沒喝過呢。”


  外鄉人接過黃玥遞來的酒壺痛飲了幾口，突然感到腹中有股酒氣劇烈升騰，他立即打了個巨響而悠長的嗝，腹中所積鬱的酒氣仿佛遇到了什麽刺激，一湧而出，那外鄉人口鼻中頓時有百酒繞舌之感，濃鬱的酒氣湧出後，隻餘下薄米酒淡淡清香，令人回味悠長。


  外鄉人頓時來了精神，他的味覺受到激蕩，一股爽快之意霎時衝進腦海中，心中喜悅之情乍然而生，瞬間便對薄米酒愛不釋手。“好酒，好酒啊！這才是真正的好酒，無與倫比的絕世佳釀，震古爍今的曠世瓊漿，這正是我所苦苦追尋的美酒啊！”


  黃玥難以向文鴛形容那外鄉人當時的喜悅之情，隻是簡單地說道：“他當時非常高興，因此贈與了我這份《乾道無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