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線第四十三章 功敗垂成

  韓龍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問道：“眼下楊將軍正在沙場苦戰，大將軍不出兵救援，反倒言退，卻是為何？”


  卑衍叱道：“你懂什麽！楊祚那點兵救之無益，反倒令我們自己陷入危局，當下最好的辦法便是撤防！”


  卑衍不聽韓龍的意見，執意撤回首山，韓龍無奈，於是先回襄平再做計議。


  楊祚在追擊鮮卑士兵時遭遇司馬懿的埋伏，鮮卑軍又回身進攻。楊祚被圍困其中，左衝右突不得出，正當他絕望之際，司馬懿軍中傳出了喊話聲：“繳械投降者不殺！”


  楊祚聞聲後立即放下武器，自縛向司馬懿投降。


  司馬懿見到楊祚後，親自下階為他解縛，扶起他並說道：“楊將軍乃當世英雄，身手矯健，智勇雙全，何苦為狂妄自大的公孫淵賣力？”


  楊祚低頭道：“末將早前愚鈍，聽信讒言加入了遼東，受叛國之賊驅使，今見大將軍之恩義，某心中實為歎服，決心與那些叛國賊一刀兩斷。望大將軍恩準，給予末將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司馬懿笑道：“楊將軍有心了。曾聽聞楊將軍師從王元伯學到了一身本事，尤以暗殺見長，不知楊將軍可否除去卑衍，以減少我軍的阻礙？”


  楊祚因激動而提高聲音道：“末將定當誓死完成任務！”


  “楊將軍勇氣可嘉，不過刺殺一事非同小可，你對此任務有沒有什麽要求？”


  聽司馬懿這麽說，楊祚便提出了一點小要求，道：“末將曾經使用過一把名叫瞬息弩的武器，此弩發射出來的弩箭速度極快，令人防不勝防。末將希望能借魏國巧匠之手，仿造一把瞬息弩，用以刺殺卑衍！”


  在一旁本來默不作聲的牛金此時開口說道：“你能用瞬息弩來刺殺卑衍，也能用瞬息弩來刺殺我們，在我們真正相信你之前，不能讓你製造瞬息弩！”


  司馬懿卻說道：“牛將軍未免疑心太重，楊將軍乃識時務之人，如何會做這種蠢事？楊將軍，你說是吧？”


  “是，是，末將一定殫精竭慮，為大將軍鏟除賊首！”楊祚唯唯諾諾地說道。


  “好了，我相信楊將軍一定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凱旋報捷！來人，帶楊將軍前去打造瞬息弩。”


  卑衍退守首山，在這裏即可據險防備，又可照應襄平，令司馬懿不敢冒進。但首山是襄平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首山有失則襄平危，為此卑衍令所有士兵集中精神，加強戒備。


  在這場遼東之戰中，燕軍已失了先機，來到了首山這便預示著此戰再無退路。麵對著司馬懿這個強大的對手，燕軍士兵惴惴不安，變得惶恐而麻木。

  暴雨前夕，空氣悶熱而潮濕，一種無形的壓迫籠罩在每個人的身心，將士們身上所穿著的鎧甲是他們沉重的負擔，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矯健的身影在黑夜中急速奔走，依靠著敏銳的聽覺，他躲過了營前巡邏的士兵，藏身在一輛運貨的馬車上。


  此人正是楊祚，他眺望著卑衍在跳動著的燭火照映下搖曳的身影，從身後取出瞬息弩，並裝上了弩箭。卑衍附近守衛森嚴，難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其中並實施暗殺。幸好楊祚請司馬懿幫忙打造了瞬息弩，瞬息弩的射速之快可令目標防不勝防，用它來暗殺卑衍最為合適。


  楊祚環顧四周，確信了沒有人注意這邊，於是他抬起瞬息弩，弩箭對準卑衍的身影，屏住了呼吸。


  此時一滴雨水恰巧落入楊祚眼中，他眨了眨眼，正要重新聚神準備發射弩箭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便洶湧而至。


  這場大雨打亂了楊祚的步驟，他按下瞬息弩，惱怒地望著天空，隨即一咬牙，再次舉起瞬息弩對準那個在暴雨中已經變得朦朧的身影，毫不猶豫地發射出弩箭。


  “咻！”弩箭應聲而出，射穿了營帳，擦過卑衍的右肩，最後釘在柱子上。


  卑衍大驚，連忙取出佩劍，跑出主帳，向著帳下士兵呼喊道：“有人行刺，快搜查刺客！”


  跑出營帳後的卑衍身影比較清晰，楊祚不願錯過這次機會，於是迅速裝好弩箭，再一次向卑衍發射過去。


  “著！”楊祚見弩箭命中卑衍，心中一喜，然隨後楊祚注意到中箭後的卑衍並未倒下，顯然剛才那一箭並未傷及他的要害。


  “刺客在那，別讓他跑了！”士兵們迅速向楊祚包圍過來。


  卑衍不死，楊祚無法向司馬懿交差，以自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次的暗殺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楊祚第三次裝上了弩箭，然而位置暴露的楊祚不再有機會發射第三枝弩箭，燕軍已殺至楊祚麵前，迫使他不得不出手抵擋。


  磅礴的大雨對楊祚造成的極大的幹擾，嘩啦啦的雨聲好似幾百麵敲擊著的大鼓，聲音震耳欲聾，耳力絕佳的優勢不在，楊祚顯得十分被動。雙方兵刃交接不過數合，楊祚便被燕軍砍傷。其他燕軍接踵而至，很快便將楊祚砍翻在地，刀槍在楊祚身上刺出了數十個血窟窿，最後砍下了楊祚的首級。


  而卑衍這裏雖未傷及要害，但由於瞬息弩的威力較大，在他身上刺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大創口，最後因失血過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