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線第二十一章 苦口相勸

  進入襄平城，韓龍便可遠遠一窺燕王宮的輪廓，外觀上看構造簡單，樸實無華，就連高大的宮牆也難顯其恢弘。但當踏入了燕王宮中，一切則大不相同，整個王宮顯然被精心設計過，別致而又華麗，既似世外桃源，又如瓊樓玉宇，幹淨明亮，好似人間仙境。


  見到此景，陸鷺不禁羨慕道：“不愧是堂堂王宮，置身此間真叫人心曠神怡，我也好希望能在王宮中生活啊！”


  公孫修微笑道：“韓夫人既有此願，即日便可入住燕王宮中，便是留宿一生亦無不可。”


  陸鷺回應道：“多謝公孫公子的好意，但是對我來說，我真正向往生活的地方是有我夫君所在的地方，其他地方即便再美也無足輕重。”


  韓龍欣慰地看著陸鷺，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倫直、賈範被押解至公孫淵麵前，公孫修向公孫淵呈報倫、賈二人所範之罪行，並向父親介紹韓龍和陸鷺。


  公孫淵喜道：“本王仰慕韓公子和韓夫人之名久矣，今有幸見到兩位貴客，本王內心歡喜之至，來，快快賜座！”


  “多謝燕王！”韓龍和陸鷺兩人在客座坐下。


  公孫淵繼續說道：“今日邀請二位前來本想與二位相交，卻不曾想本王帳下兩位裨將竟為了反對本王稱王而做出如此惡行，此乃本王之過，在此向二位賠罪了！”


  韓龍忙道：“燕王言重了，在下在戰鬥之中也殺傷了不少燕軍的性命，也請燕王恕罪！”


  “韓公子也是為了自保，何來恕罪之說。”公孫淵話鋒一轉，道：“隻是倫直、賈範意欲殺害韓公子，不知韓公子以為當如何處置較為妥當？”


  “這……依我之見，此二人既能作為燕王的裨將，必然出生入死征戰多年，而且功勳卓著，若因一時之過而施以極刑未免太過不仁，還請燕王從輕處置。”


  公孫淵笑道：“韓公子心懷仁義，若能為官則必定是愛民如子的好官。隻是仁義之道需用對地方，不可事事皆講仁義，而散失了執政者所應有的威嚴。對宮外的百姓，身處弱勢之人，自當施以仁義，以安其心；但對內的官員，領取厚祿之人，則應從嚴處置，讓他們明白律法與規矩的重要性，若治官不嚴，苦的隻會是百姓啊！”

  韓龍恭敬地拱手道：“燕王英明！”


  公孫淵命令侍衛將倫直和賈範處死，但對其家眷需善加撫恤。


  公孫淵的一席話令韓龍很受觸動，若為官者都有這份自覺，則治下百姓豈有不願歸心之理。官民諧和共存，此乃社稷之福，韓龍對此甚是推崇。


  陸鷺看著韓龍的神情，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輕聲對韓龍說道：“你該不會動搖了吧？”


  韓龍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陸鷺先不要說話。


  “聽說韓公子對本王自立一事頗有微詞，本王想聽聽韓公子的意見。”公孫淵主動請韓龍表達自己的看法。


  韓龍沒想到公孫淵竟會主動提及此事，於是簡單地說道：“為人臣子，當忠君輔君，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殫精竭慮。正如諸葛孔明所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此方為臣子之道。”


  “若君有過呢？”


  “臣之於君，有諫、爭、輔、拂者，方為社稷之臣，即使事暴君，也應崇其美、揚其善、違其惡、隱其敗，言其所長，不稱其所短，斷無叛逆之理！”韓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公孫淵聽了韓龍之言，微微有些不喜，不過他的表情並沒有表現出來。


  “你口中的社稷之臣是為良臣，可若昏君要殺死良臣，則如之奈何？”公孫淵又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韓龍語氣凝重地說道：“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


  “哈哈哈！”公孫淵大笑起來，滿堂隨著大笑。


  韓龍靜靜地看著眾人，等待著公孫淵發表自己的意見。


  大笑畢，公孫淵對韓龍道：“如此說來，韓公子與本王可是同類人，甚好！”


  陸鷺搶在韓龍之前問道：“我夫君如何與燕王是為同類人，請燕王明示！”


  公孫淵對陸鷺道：“你夫君私釋叛賊之首，可謂叛逆？皇帝要你夫君死，而你夫君越獄潛逃，可謂不忠？違抗聖旨，可謂不臣？由此觀之，你夫君和本王是為同類人矣！”


  韓龍和陸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