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線第九章 皇恩浩蕩

  “你真的要去麵見陛下？”陸鷺的語氣中流露不舍。


  韓龍頷首道：“我眼下依舊是逃犯的身份，這個身份如同一把刀懸在我的脖子上，隻要陛下沒有赦免我，我們便無法安生。躲避並非長久之計，沒有人願意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隻要我能夠將功贖罪，一切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陸鷺含淚道：“我怕你這一走會出事。”


  韓龍笑了笑，道：“你放心，你夫君我還是有些本事的。那一天在烏桓突騎的重重包圍之下，不是還帶著你逃出生天了，我沒那麽容易出事！”


  雖然韓龍如此說，但陸鷺仍不放心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安心留在陸天堡，我會盡快回來的，到那時，我們可以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


  韓龍努力平複陸鷺心中的擔憂，未免夜長夢多，韓龍很快便告別了陸鷺，牽過馬匹，一人一騎往洛陽而去。


  為了節省時間，韓龍晝夜兼程往洛陽而去，在途中，韓龍也聽說了不少自己的“英雄事跡”，刺殺軻比能的經過被編成各種傳聞在坊間流傳。在老百姓讚揚自己的同時，韓龍也覺得羞愧，這一切都是崇魌所為，自己沒有半分功勞，卻為世人所尊崇，他亦感良心不安。隻是這份功勞是給予曹叡最好的補償，若能因此而使陸天堡免受牽連，韓龍寧可舍棄誠信二字。


  來到洛陽，韓龍驚異於自己此行竟能夠暢行無阻，官兵對自己不聞不問，仿佛自己不是逃犯，而隻是普通民眾。


  韓龍來到皇宮宮門前，向守衛表明來意，守衛甚至未做通報便將韓龍放行。


  見到曹叡，韓龍下跪叩首：“韓龍叩見陛下！”


  曹叡見到韓龍，將手上的奏章扔到一邊，道：“韓龍，你總算舍得回來了，說吧，來見朕有何事？”


  韓龍道：“陛下，屬……草民此來是有一份禮物要獻給陛下。”


  “哦？是何物啊？”

  韓龍打開禮盒，道：“是鮮卑首領軻比能的首級。”


  曹叡微微頷首，道：“嗯，這份禮物朕會收下，你可以退下了。”


  韓龍有點猶疑，問道：“陛下可否赦免草民的罪過？”


  曹叡輕笑道：“如果朕沒有赦免你，你以為自己能夠輕易來到這大殿內麵朕嗎？事實上，你越獄之後的所作所為，朕都有在暗中了解，你在中山國幫助曹孚消滅水鼠，在薊縣助閻柔弭平了一場即將發生的衝突，隨後你跟隨王雄學武，緊接著你的身影出沒在無終城，庫傉官佲遭人刺殺，這想必也是你的傑作吧？”


  韓龍抱拳道：“陛下手眼通天，什麽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


  “不過你還是在朕不知情的情況下刺殺了軻比能，由此可見朕對你的行蹤的掌控仍然不足，還道你準備在陸天堡度過餘生了，卻不知幾時又到了鮮卑刺殺軻比能。”曹叡雖然心中起疑，但並沒有深究。


  聽到這裏韓龍臉上微微發紅，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不知陛下在得知草民行蹤之時為何不立即下令逮捕，而縱容草民逃亡呢？”


  曹叡回答道：“你多次救了朕的性命，關鍵是還救了媛兒，這些事跡朕一直記得，於理你死不足惜，但於情，朕還真舍不得殺了你。因此在你逃走後，朕沒有立即下令圍捕，而是要了解你的行蹤，想知道你究竟有何打算，是否會做任何對魏國不利的事，不過顯然你的表現並沒有讓朕失望，令朕甚感欣慰。眼下又除去了軻比能這一心腹之患，他的命，多少個女魃也比不上。你的功績遠遠超過了你的罪責，不過朕並沒有因此而嘉獎你的打算，你走吧，過你自己想要的日子去吧。”


  韓龍欣喜道：“陛下心懷寬廣，多謝陛下開恩！”


  他向曹叡三叩首，這麽做，既是在感謝曹叡開恩，也是在向自己過往的經曆道別，這一別，自己此生將不會再次踏入朝堂之中，曾經相識的一些人也許再也不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