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介子歌蛇

  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向介子歌飛了過去卻被它瞬間躲開了，曹誌甚至連它的動作也未看清，介子歌躲避的速度之快令他瞠目結舌。


  遭受攻擊的介子歌仿佛被激怒，它遊蕩著身軀向著仍不知情的黃玥飛去，曹誌想要提醒黃玥顯然已經來不及，他奮不顧身地伸出手臂擋在介子歌麵前。介子歌見狀張口便咬，毒液沿著它的毒牙滲入曹誌的手臂內。曹誌緊咬牙關，趁著介子歌咬著自己手臂的當口，牢牢抓住了它的身體。介子歌連忙鬆口掙紮，卻未能得逞。


  黃玥感到異常，拭幹淚水回首張望，正逢曹誌因中毒而禁不住倒了過來。黃玥一把接住了曹誌，從他的情況一眼便看出了大致的來龍去脈。曹誌即使身中劇毒仍緊抓著介子歌不鬆手，唯恐介子歌會傷害到黃玥。


  黃玥領悟到了曹誌的善意，他兩次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要是繼續對他打破骨灰罐一事耿耿於懷，就顯得太過狹隘了，於是主動為他解毒治療。


  隨著曹誌手臂傷口的黑紫色漸漸褪去，他身體內的餘毒也被黃玥完全化解，已然沒有了性命之虞。黃玥正要鬆了一口氣之時，她卻一眼瞥見介子歌正在扭動著蛇頭，大口吞食著附近黃穹的骨灰。


  黃玥情急之下便從曹誌手中奪過介子歌，用力掐著它的頸部，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把阿穹還給我！”


  介子歌被黃玥攻擊，它的身軀立即盤上黃玥的手臂，怒張蛇口便要朝黃玥噴出毒霧。然而就在這時它突然停下了攻勢，原本凶神惡煞的模樣霎時蕩然無存，變得異常溫順。


  黃玥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介子歌的身上傳來暖意，它身上的焰紋似乎還隱隱發著光亮。


  介子歌驟然消除了敵意，這令黃玥感到驚奇，同時也令她變得冷靜，於是黃玥放開了介子歌。


  介子歌重獲自由後並未離去，而是在黃玥周圍徘徊，似乎有意追隨她。


  曹誌見到介子歌如此表現也同樣感到詫異，他半開玩笑地對黃玥說道：“適才一隻暴怒的野熊對黃姑娘俯首帖耳，眼下就連介子歌也是如此，莫非黃姑娘有天賦與野獸為友的特質？”


  黃玥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介子歌的頭，口中溫柔地說道：“是阿穹在冥冥之中幫助我馴服了它，但是這卻是他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常人死後靈魄即散，而越巫因其天生的能力，他的靈魄較常人堅強百倍，即使遭烈火焚燒，又被埋於土中一年的光景，仍有少量靈魄殘餘。而適才介子歌吞食黃穹的骨灰，使其殘餘靈魄與介子歌原有靈魄相容。介子歌繼承了黃穹原有的情感，令它對黃玥生依戀，它不僅不會傷害黃玥，反而還會遵從黃玥的指派，成為她的幫手。


  曹誌雖不解其意，但見黃玥不再因骨灰罐破碎而哭泣，他心裏也微微舒了口氣。便問道：“不知黃姑娘將如何處置介子歌？”


  “我要帶著它到一個合適它居住的荒郊野外中放生，那裏才是它真正的歸屬。”


  “黃姑娘人美心善，我想你這份心願一定能夠達成，隻是介子歌畢竟是一條毒蛇，姑娘隨身帶著它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如就由官府將它放生吧？”曹誌唯恐黃玥心生懷疑，於是又補了一句：“我曹誌乃堂堂濟北王，說放生便是放生，絕不謊言欺瞞，如果姑娘心中存疑，可與官府隨行，一同見證介子歌的放生。”


  “濟北王？”黃玥驚訝地看著曹誌道：“原來你就是整個濟北郡的王爺呀，我……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一個山野獵戶，先前有些失禮，黃玥在這裏向濟北王道歉。可是為何王爺會選擇孤身而來呢？”


  “是我低估了介子歌的實力。在決定獵殺介子歌之後，我便苦練弓術，手勁可拉三石弓，自以為箭法超群，足有實力為民除害。然而今日一試後才發現，我的身手遠不及介子歌。”曹誌的語氣中難掩失落。


  黃玥微微頷首，道：“我仔細想了一想，覺得濟北王方才的建議也有道理，畢竟世上畏蛇者不在少數，但對於此事，我隻需不讓介子歌在人前出現即可，不必再勞煩濟北王指派他人來放生介子歌。”


  “黃姑娘有何想法？”


  “懇請濟北王賜予我一個與我方才所背負類似的瓦罐，罐蓋上留有氣孔，可供介子歌安身即可。”


  “黃姑娘既然執意如此，我也尊重姑娘的要求，此處非久留之地，請姑娘隨我來府中暫歇，我再做詳談。”


  “好的。”黃玥抱起介子歌隨行曹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