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蛇毒瘴氣

  當時黃玥對韓龍施展心契之約，兩人之間互通心聲，卻未曾想最後竟聽見了“韓龍”的“臨終遺言”，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和不安。在經過了短暫的修整之後，她離開了司隸，心中隻剩下了回家的念頭，至於《乾道無常訣》，黃玥也再不敢有任何覬覦之心。


  她害怕魏國，自從來到了這個國家，一切都變了，眼睜睜地看著關心自己的人一個個從身邊離開，她再也不願承受這種痛苦，於是回家的渴望油然而生。


  黃玥來到了埋葬弟弟黃穹的荒村內，掘開小墳丘後，將黃穹的骨灰罐取出。再次目睹著黃穹的骨灰罐，黃玥的眼眶再次濕潤了，回憶起與黃穹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她鼻頭一酸，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她努力迫使自己不再回憶往事，學習古魊那樣，將黃穹的骨灰罐背負在身上，想要將他帶回虎頭山安葬。


  然而，行程未半，黃玥身上的盤纏便將用盡。黃玥無奈，便想要靠行醫為生，然而病患並非隨處可見，即使偶遇到一名病患，對方往往也拒絕將自己的病症隨意交由一個小丫頭去醫，因此，之後數日間，黃玥的日子越發捉襟見肘。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黃玥偶然聽說在濟北郡內有一座蛇丘嶺，蛇丘嶺內毒蛇匯聚，而聳人聽聞的是毒蛇所吐出的毒液竟能引發瘴氣，時有誤入蛇丘嶺之人受蛇毒瘴氣而中毒，而中毒之人也隨著聞入蛇毒瘴氣的多少而產生相應的症狀，嚴重者將會致死，因此當地急需大夫為病患醫治。


  得知此事後，黃玥微微躊躇之後便奔赴蛇丘縣。眼下對她來說還是籌集盤纏最重要，雖然她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乘人之危之嫌，但仔細想想自己獲得了實惠而患者恢複了健康，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蛇丘縣內多林木和山嶺，皆是適宜蛇蟲生長之地，但唯有蛇丘嶺的毒蛇最多，當地人知其危險，從來不敢輕易接近。


  黃玥在蛇丘縣內看見征醫告示，外來大夫若要為中了蛇毒的患者醫治，需先前往縣衙處記錄身份方能為患者醫療，而大夫行醫的酬金皆由官府支付。黃玥感到驚奇，當地官府竟會為病患買賬，真是少見。她依規作了記錄之後，得到一張通行許可，這張通行許可可通行位於當地軍營邊上的病患營，病患營被官兵接管，所有患者都在這裏接受治療。

  黃玥進入病患營後才發現此處中毒的患者竟有上百人之多，她很是詫異，蛇丘嶺的存在並非一天兩天，為何會有這麽多人受到蛇毒瘴氣所害呢？


  病患帳內有十多名大夫正在為病患醫治，有些病患毒性稍解後便可自行離去，但還有更多新的病患正從帳外源源不斷地運進來。黃玥見狀，忍不住向一名主簿詢問病患一事。


  主簿告訴她：“通往蛇丘嶺的道路早已被官府封鎖，嚴禁任何人踏入其中，然而總有貪婪之人為了介子歌而鋌而走險，另辟蹊徑前往蛇丘嶺，便遭逢此禍。你看看那些病患，都是身強體健之人，也隻有這些人才能僥幸逃過一劫，更多人一去不返，隻怕眼下已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官府為何要為他們的貪婪買賬呢？在我們那裏，不聽勸告、咎由自取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主簿回答道：“因為濟北王認為百姓之所以貪婪，乃官府教化不明所致，官府應多行仁義、施仁政，起表率引導作用，在潛移默化中端正世人的品行，令他們守身自律。真正賢明的官員，要以身作則，他的治下必須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標準。”


  黃玥由衷地敬佩這位濟北王，他身為一代王侯，對自己竟有如此苛刻的要求，真是不容易。


  “咦？”黃玥這才反應過來，問道：“主簿方才說到的‘介子歌’是何物？我從未聽說過。”


  “原來姑娘不知。”主簿答道：“‘介子歌’是蛇丘嶺最為特異的一隻毒蛇之名，它身形嬌小、通體暗紅，表皮含有多道深紅焰紋。它的攻擊方式有兩種，一種便如普通毒蛇一般用毒牙噬咬；另一種便是口吐毒霧攻擊，它所吐出的毒霧可作用三個時辰不散，多數人正是受到了這種毒霧所襲而中毒，坊間傳言所謂的蛇毒瘴氣便是由介子歌口中所吐的毒氣所致。”


  黃玥又問道：“可是眼下已是隆冬時節，山中毒蛇應當已經入洞冬眠了才是，為何介子歌卻如此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