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蟲非龍

  韓龍順利逃出宮外，然而整個洛陽城和皇宮一樣詭異，還未到宵禁時分，街上人煙便十分稀少，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景象。


  洛陽城已經不是韓龍印象中的那個充滿著蓬勃活力的都城，眼下隻有灰霾和死寂，令韓龍心中膽寒。


  不過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宛如夢境一般的氣氛應該就是夢牢，自己有八成是被小乾關在夢牢裏。韓龍有過被困在夢牢的經驗，他知道自己在這裏焦慮恐慌是不必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這個世道。


  無需大費周章，韓龍順利地見到了司馬懿。


  “大將軍，眼下陛下被害，還望您能主持大局，以安民心！”韓龍向司馬懿施了一禮。


  司馬懿似笑非笑地看著韓龍道：“韓龍，你是個聰明人，不可能到這時還看不出自己所麵臨的處境吧？你何不先想想該如何拯救自己，拯救這個迷失在夢牢的你。”


  韓龍故作迷茫地說道：“在下不明白大將軍此言何意？”


  司馬懿麵無表情地說道：“夢牢裏的一切都由小乾將軍所創，你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虛妄，隻有你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隻有我自己？”韓龍一手搭在司馬懿的肩上，盯著他問道：“那麽你呢？”


  司馬懿答道：“為了讓你的生活更加豐富，小乾將軍讓這裏的人物都能與你接觸，這就意味著你在夢牢中可以自由殺人或者被殺。”


  “我在夢境裏死了會怎樣？”


  “這裏不是夢境，是夢牢，是一個可與現實相媲美的新地界！你在這裏被殺便是真的死了，魂飛魄散。”


  韓龍握緊拳頭，往旁邊的石柱上猛擊一拳，痛感清晰可辨。


  “你快說，我該如何離開夢牢？”


  司馬懿謙卑道：“小乾將軍是不會讓你離開夢牢的，不過小乾將軍開恩，可以讓大臣們擬定詔書，命你為皇帝，你在此擁有無上的權力。”


  “在這裏做皇帝？”韓龍冷笑道：“空蕩蕩的皇宮，空蕩蕩的洛陽，他想讓我管理一座空城嗎？”


  司馬懿道：“由於創造這樣的夢牢對小乾將軍的精神消耗巨大，因此目前隻能達到這種程度，還望你能多擔待。”


  韓龍越想越氣，在庭院中不斷焦急地來回踱步，想起自己隻是在天牢裏睡了一覺，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新的牢籠裏，這裏存在的隻是小乾所創造的虛幻人物，在陰沉的天空下麵對著一具具缺少靈魂的骨肉，韓龍覺得長此以往自己遲早要發瘋。

  司馬懿上前對韓龍說道：“老臣這就入朝與其他重臣一起擬定詔書，任命你為皇帝。”


  “大將軍留步，在你走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韓龍叫住了司馬懿。


  司馬懿停止腳步，回頭問道：“你還有何事？”


  韓龍道：“那個名叫韓蟲的刺客是什麽人？”


  司馬懿笑道：“他是人，也不是人，他是小乾將軍所創造的類人之物，他可以像常人一樣說話、生活，也可以像頑石一樣靜止不動、不吃不喝，它神通廣大，可以任意變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是小乾將軍興致所創的怪物。”


  “怪物？他有作為人的智慧或是思維嗎？”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他可是與眾不同的孩子，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將他喚出來與你一見。”


  “嗯，我的確很想見識一下，喚他出來吧。”


  司馬懿向旁邊空地處輕輕叫了一聲“韓蟲”，披著黑鬥篷的韓蟲便立時出現在韓龍麵前。


  “你就是韓蟲？”韓龍打量著韓蟲，隻見他黑鬥篷黑靴，就連臉也是冒著黑霧一片混沌，看不清五官。


  韓蟲搖頭晃腦道：“我是韓蟲，你是韓龍，是蟲絕對不是龍，你我注定大不同！”


  韓龍側眼看著司馬懿道：“這個人絕不是韓蟲，它的性格與我在昭然殿中所見的韓蟲大相徑庭！”


  司馬懿解釋道：“韓蟲的性格可因交談的對象而做出相應變化，我來給你演示一下。”


  司馬懿對韓蟲說道：“韓蟲，你是何人所創？”


  韓蟲恭敬回答道：“回大將軍，創我之身者乃小乾將軍！”


  司馬懿向韓龍使了一個眼色。


  韓龍也問韓蟲，道：“韓蟲，你是何人所創？”


  韓蟲高傲地回答道：“創我之身者乃英明神武、威武不凡、智勇雙全、文韜武略以及氣吞山河的小乾將軍是也！”


  韓龍一臉苦笑著，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性格存在著什麽樣的缺陷以至於韓蟲在麵對自己時表現的如此滑稽，不過司馬懿既然說韓蟲神通廣大，那麽也許隻有依靠他才能脫離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