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轉移痛苦

  走出山洞後，妖兒立即對黃玥說道：“見姑娘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有話不妨直言，隻要能夠救治島主，妖兒可為此赴湯蹈火！”


  聽到妖兒如此說法，黃玥心中便有了計較，她問道：“你可願意替島主承受這一切？”


  “這些日子，妖兒見島主被折磨得如此情狀，心中早已無時無刻不想著能夠替他承受著這份痛苦。若是姑娘真能救治島主，便是讓妖兒獻出這條命又有何妨！”妖兒的眉目間暗含憂傷和憐愛。


  “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考慮一下嗎？”


  妖兒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身體所受之苦又怎敵得過心靈所受之苦，能夠報答島主的賞識之恩，妖兒甘之若飴。”


  兩人經過相商之後又回到山洞中，黃玥對左駿伯說道：“小女子將對島主施展白巫術，希望島主能夠應允暫時解開鐵索。”


  “隻要能夠根治我的病症，這條鐵索留之何用！”左駿伯全身突發勁力，鐵索在他身上越繃越緊，忽然大喝一聲，左駿伯身上的鐵索應聲而斷，殘缺的鐵環碎落一地。


  妖兒來到左駿伯麵前，向他伸出雙手，溫聲道：“駿伯，請拉著我的手。”


  左駿伯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妖兒的雙手，兩人四目相對，情意濃濃。


  黃玥抿了抿嘴唇，兩隻手分別搭在了兩人的手臂上，為他們施法。


  時光似乎已經凝固在三個人身上，他們身體僵硬，仿佛已經石化，隻有黃玥微微顫動的眼睫還在訴說著生命的軌跡。


  一刻鍾後，黃玥施法結束，成功將左俊伯身上的痛楚轉嫁到妖兒身上。


  左駿伯臥在石床上，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這是他這一年來睡過最安穩踏實的一次覺，左駿伯感到了徹底的放鬆，舒適地享受著這份愜意。因痛楚消失，左俊伯的壽數也將大大延長。


  妖兒初時未覺異常，而後漸感不適，一種難以言狀的痛楚如同雷雨天的閃電一般，來得急去得快，但每一次痛楚襲來都感到痛徹心扉、深入骨髓。這隻是剛開始，妖兒的症狀還在持續加重，她蜷縮在地，渾身打顫，臉色蒼白，雙唇止不住地戰栗。


  她痛苦地向黃玥請求道：“請……幫我……止住疼痛，我……不想讓島主看見我……這樣……”

  黃玥很同情妖兒，卻有心無力，麵帶歉意道：“人的一生精氣有限，島主為求過人的體質，提前消耗了過多的精氣，以致內息紊亂，故而引發痛楚。若要徹底屏絕這種痛楚，除非犧牲自己的觸覺，讓自己的感知徹底麻木，可是人活著要是無知無覺，那真的太難過了。”


  妖兒拉著黃玥的裙擺，央求道：“快！剝奪我的感知……隻要讓我不再痛苦！”


  禁不住妖兒的央求，黃玥雙手按住妖兒兩邊的太陽穴，默誦咒語，將妖兒的觸覺完全消解。妖兒緩過神來，稍微活動一下手腳，卻無半點感覺，仿佛這副身軀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謝謝你！”妖兒感激道。


  兩日後的辰時四刻，左駿伯遵照約定，在降魔堂為黃玥舉行任命儀式，正式將她封為厭魔島第五位首領，並將《乾道無常訣》交給她。得到《乾道無常訣》後，黃玥需在神思洞中閱覽此物，三個時辰為限，其間若離開神思洞，則視為閱覽完畢，必須將《乾道無常訣》交還給島主。


  神思洞乃是人工在原有的洞穴中開鑿出來的，其洞口狹小，僅容一人通行，通道隻有一條，但卻是一條曲徑，由上往下看就好像一條螺旋。不過螺紋並不多，黃玥走不多久便到達了路盡頭的一間小房間中。從洞口到房間中都燈火通明，將黃玥原本對於黑暗的恐懼完全打消。


  神思洞內無比清靜，外界的聲音無法傳播到洞穴之中，給在洞穴之人一個安謐的閱讀空間。


  房間內有一個女婉製作的大漏壺，漏壺中裝有細沙，一輪細沙漏盡的時間正好是三個時辰，黃玥便以此來計時，來確定時間。


  黃玥將盤坐在坐墊上，鋪開《乾道無常訣》仔細閱讀起來。


  漏壺中的細沙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地落入壺底，發出了極為微小的“沙沙”聲，即使是在如此安靜的房間中也微不可聞。


  抱著拯救韓龍的希望，黃玥努力地看著《乾道無常訣》上的字痕，然而她卻越看越懵，這張白絹上的字痕完全一團糟，根本無法辨識。黃玥不知何故，於是放下《乾道無常訣》，揉了揉雙眼，重新振作精神，再次品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