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夢中警示

  在千裏之外的洛陽皇宮，曹叡正審閱著早朝時司馬懿呈上事關幽州巡防的奏章，幽州巡防一事事關邊境安危，因此曹叡尤為重視。


  這時，司馬懿求見曹叡，曹叡隻道司馬懿是來探討邊防一事，便讓他進入殿中。


  曹叡的視線依舊在閱覽著奏章，漫不經心地問道：“仲達於早朝之時不是已經對於邊防一事提出建議了嗎？此時又來見朕，莫不是還有什麽補充？”。


  司馬懿道：“陛下，早朝之時人多口雜，老臣不敢盡言，因此事機密，老臣隻能告訴陛下一人。”


  “哦？”司馬懿的一席話引起了曹叡的興趣，他摒退左右，等待著司馬懿的陳說。


  “陛下，老臣找到了厭魔島和鮮卑之間相互勾結的證據，可以斷定，鮮卑軻比能正是厭魔島幕後的支持者，而且有跡象表明，遼東與厭魔島之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司馬懿給曹叡呈上了一封書信，書信上記載的是最近一次鮮卑為厭魔島提供資金的賬目，曹叡隱隱的猜測終成現實，也算是讓他心中高懸的石頭落下一半，還有一半源自曹叡對鮮卑的擔憂。


  “哼，通過掠奪我魏國的財物來支援中原的叛軍，軻比能想得好計策！更可氣得是，鮮卑的內應竟然能大搖大擺地搬運錢財闖過幽州的邊境，王雄這個幽州刺史是怎麽當的，竟如此疏忽大意！”


  “王雄自知有過，因此在老臣巡防幽州之際，他主動將所截獲的書信交付老臣，請老臣轉交陛下。並立即著手嚴加管控，處決了一批暗通鮮卑的內應和鮮卑留在幽州的細作。”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隻可惜羊已經快死絕了！王元伯疏於職守，造成的後果十分嚴重，朕會嚴懲不貸！”曹叡重重拍了一下桌案。


  這時曹爽又來求見，曹叡請他進殿。


  曹爽初見司馬懿時微覺詫異，隨即神情又複高傲，他對曹叡說道：“陛下，臣有一事啟奏！臣適才獲悉有人竟然公然藐視陛下，臣以為此人當治大不敬之罪！”


  曹叡蹙眉問道：“何人對朕不敬？”


  曹爽側視司馬懿一眼，回答曹叡道：“此人正是中護軍司馬師，陛下日前曾將吳質之女許配給司馬子元作為續弦，哪知他毫不顧惜陛下的好意，竟以‘吳氏不夠賢淑’為由將其罷黜，此行豈非大不敬？臣心中實為陛下不平，因此特來舉報。”

  “仲達，可有此事？”曹叡想聽聽司馬懿的說法。


  司馬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犬子深愛著已故的夏侯氏，吳氏心高氣傲，對此甚為不悅，因此兩個之間不免互有衝突口角。此次罷黜亦是犬子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下的決定，並非有意對陛下不敬，請陛下恕罪！”


  曹叡搖了搖頭，對曹爽道：“不過是樁兒女情長的小事，既然不喜歡也不必勉強在一起。朕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待處置，若是昭伯沒有其他事，可以退下了。”


  曹爽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打擊司馬師的機會，曹叡竟對此無動於衷，他心有不甘，問道：“不知陛下苦惱何事，臣願為陛下分擔一二。”


  曹叡道：“仲達已將厭魔島幕後的勢力查清，該勢力正是鮮卑，朕為此而苦惱。”


  曹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建功的機會，當即說道：“既然厭魔島幕後勢力已經查明，臣願領軍討伐厭魔島！”


  曹叡當年扶持厭魔島的本意便是將散落的叛軍聚而殲之，眼下厭魔島的這個局麵確實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於是曹叡也不多做考慮，將征討厭魔島之事全權交由曹爽來辦。


  曹爽在得到曹叡的授意之後，立即著手準備攻打厭魔島。其實對曹爽來說，厭魔島四個頭目死的死，走的走，叛軍的軍心早已動搖，更何況厭魔島中安插著不少內應，因此這一戰可謂勢在必得。


  曹爽秘密傳令厭魔島中的內應，要求他們將厭魔島穀道的地火陷阱破壞，並隨時等候接應。自己親率本部軍馬，耀武揚威地前往洛河崖地區。


  然而在曹爽到達洛河崖的前一晚，曹爽隻做了一個怪異的夢，夢中之事他轉瞬間便已盡忘，唯獨記得似乎是表妹夏侯徽的聲音在提醒他明日務必小心謹慎，否則有性命之憂。這提醒之語雖然簡短，卻仿佛有一股魔力，瞬間消去了他原本誌得意滿的心態，令他冷汗直流。


  翌日，曹爽領軍來到了崖穀入口處，因為昨晚夢中的警示，曹爽便令士兵先行，自己跟在後頭，策馬徐徐前進。小心翼翼走了數百步依舊安然無恙，曹爽不安之心稍釋，暗暗鼓勵自己：“夢中之事縹緲虛幻，怎可當真！為將者卻令士兵先行，這件事傳到司馬師的耳中，豈不是要令禁衛軍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