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偽造玉璽

  壽光縣距任城有五日的路程，女魃一路策馬奔馳，很快便到了壽光境內。


  女魃在城外官道上見到一隊人，有十名衛士守衛著一工匠模樣的男子向前走，那男子身旁有一仆從，仆從正拉動著一輛怪模怪樣的兩輪車緩緩前進。那兩輪車模樣雖怪，但它外表構成十分簡單，車上樹立一杆，杆上放置一木人，木人單臂平伸，食指始終指向一處。女魃見之大感興趣，不顧身邊衛士的警告，迅速移步到工匠身旁，詢問道：“敢問閣下可是馬德衡博士？”


  那工匠正是博士馬鈞，他沒想到竟有坊間百姓能夠認出自己，於是立即回應道：“在下正是馬鈞，不知姑娘是如何認出我的呢？”


  女魃未想到自己竟如此有幸能夠偶遇自己一向敬仰的人物，大為興奮，她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道：“想必這輛車便是馬博士所製的指南車吧，小女子對指南車早已有所耳聞，恨不能立時鑽研此物，以滿足自己的好奇之心。隻恨自己所識淺薄，無法仿製指南車，心中實有不甘，不想今日竟得遇指南車的建造者馬博士，實在三生有幸！”


  世人向來重利益而輕創造，馬鈞的發明雖然舉世無雙，可既不被百姓看好，也不受朝中官吏賞識，他空有奇思妙想，卻因種種限製而不能大展手腳。馬鈞也逐漸消沉，唯有孤芳自賞，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世間竟有一女子會對自己的發明如此感興趣，馬鈞起了興致，與女魃大談指南車。馬鈞身旁所帶的指南車屬於指南車的改進型，原本的指南車靠齒輪傳動來指向，可是這樣的指南車易受地形和材料的限製，而改進後的指南車在原來的指南車的基礎上再加入磁石，利用了磁石的指向性控製木人指向。


  “這輛指南車的可靠性尚在測試中，我便利用為任城王辦事的契機，完成指南車的測試。”馬鈞嘴裏說著，手中不禁摩拳擦掌起來。


  女魃行了一禮，道：“小女子女婉，希望可以拜讀馬博士的名作《水轉百戲圖》。”


  “哦？姑娘姓‘女’？真是十分罕見的姓氏。”


  “‘女’姓在中原確實罕見，但小女子來自涼州，那裏各國往來客商眾多，安家落戶的也不少，因此各類稀有姓氏屢見不鮮。說到那些客商，他們常常在酒肆中交流各國新奇事物，小女子耳濡目染之下也習得了一些皮毛。”

  “涼州乃中原與西域溝通的必經之地，確是一個適宜學習的好去處，曆任刺史亦是正直勤勉之人，日後若有機會，我倒想去見識見識……”馬鈞見女魃神情漸漸黯淡，以為是她是在怪罪自己說了太多無關緊要的話，連忙說道：“我很樂意與人分享《水轉百戲圖》，隻是眼下原稿不在身旁，姑娘若不急著忙於其他事務，請暫待些許時日，待我完成一幅新的《水轉百戲圖》贈予你。”


  女魃又行了一禮，神情轉喜並稱謝。


  馬鈞將女魃帶到中尚方，走進中尚方的後院，那裏有一間獨立的工坊。馬鈞對女魃說道：“這裏是任城王為我安排鑄造製作的工坊，平時不會有人來，我帶你進去看一看吧。”


  能進入馬鈞的工坊，這對女魃來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但在進入工坊後令女魃卻感到有些失望，這裏並沒有自己所想象中的新奇和有趣，隻有一些陳舊的器具。女魃四處搜尋，努力想找一些馬鈞的發明，碰巧，她看到了製造玉璽的圖。


  “咦，這莫非就是玉璽嗎？”女魃拿起玉璽圖仔細查看著。


  “噓！”馬鈞輕聲道：“私刻玉璽可是死罪，我受命於任城王來完成此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女魃笑道：“馬博士，你信任我嗎？”


  馬鈞點了點頭，道：“當然，我若不信任你，就不會將你帶到這裏來了。”


  女魃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你信任我，讓我來替你雕刻玉璽嗎？”


  “你來替我？”馬鈞懷疑自己的耳朵。


  女魃一臉輕鬆地說道：“隻要有了這荊玉的瑋石和玉璽的圖樣後著手雕刻並不難啊，我自己早年便會石刻工藝，如果能幫助馬博士刻製好玉璽，那就可以讓你有更多時間來繪製《水轉百戲圖》了。”


  馬鈞見女魃自信滿滿，於是也打算給予她信任，便先讓她雕刻其他玉石小試身手。而後見女魃工藝精純，對於細微處的把控恰到好處，堪稱完美，於是便放心將此事交由她來辦。


  當女魃醉心於雕刻玉璽之上時，她的心思已然全神貫注達到了廢寢忘食之境，渾然不覺有人已經走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