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立功贖罪（下）

  曹叡對君鸞的自信很是滿意：“好！你既已放出豪言，朕也承諾，待你得勝凱旋之時不但無過，而且有功，朕將重賞於你！不過朕還有一點要求希望你能做到，便是在戰場廝殺之際，切不可施展迷惑人的星塵香，朕想要看到的是你憑著真本事征服對手，而並非依仗旁門左道，惹人不恥！”


  “屬下……明白！”君鸞此時的回答並沒有像適才那麽果決。


  這個時候牛金走入崇華殿，再次向曹叡自薦道：“陛下，臣曾作為忠候的部曲，於霸府之中操練過五千虎豹騎亦不在話下，治軍之訣竅從未忘懷，由臣統領先鋒可殺得他西涼鐵騎片甲不留！懇請陛下降旨！”


  “欸？馬岱統領的三千軍馬竟是西涼鐵騎？！”得到牛金肯定的答複後，韓龍連忙勸導君鸞：“西涼鐵騎是蜀國三大精銳之一，由威侯馬超親自訓練，傳言這支鐵騎威猛無匹，那些騎手渾身精鋼鐵甲，勇猛異常。當年漢中之戰，馬超憑此西涼鐵騎硬是攻陷了富庶的漢中，其實力與虎豹騎可謂勢均力敵，不可輕視。鸞姐姐，切莫逞能，還是多帶些士兵，保命為上啊！”


  曹叡不滿道：“韓龍，你何必長他人誌氣？馬超死後，如今的西涼鐵騎早已不複往日雄風，那馬岱不過是馬超的從弟，武藝遠不及其兄長，又有何懼？”


  牛金附和道：“陛下明鑒，那西涼鐵騎退居蜀中多年，缺乏合適的場地練兵，其作戰本領必已生疏，臣領三千軍馬抵之足矣！”


  曹叡看了看君鸞，見她受到了韓龍的影響，眼神中閃現猶疑之色，便道：“君鸞，朕最後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可以不接受這一使命，朕留你一具全屍，與淮南王同穴，在陰間再續前緣；若你接受這一使命，得勝歸來便如朕之前所言，將獲重賞，倘若不幸，戰場犧牲，你的身軀則可能被鐵蹄踏成一灘爛泥，屆時可不會有人為你收屍。你做個最後的抉擇吧！”


  聽了曹叡的一番話後，君鸞反而變得鎮定起來，她回憶起在淮南王墓中練劍的情景，一腔熱血頓時在心中湧動。她想象著那副千馬奇奔的壯闊畫麵，竟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衝動，腦中霎時閃過無數自己戰死疆場的情景，血洗沙場隻是為了消遣自己心中隱藏了數百年的孤寂。

  “我接受這一使命！”君鸞清亮地回答道。


  不久君鸞便隨牛金出征，前往武都禦敵。


  武都近來陰雨綿綿，蜀軍暫緩攻勢，安營堅守，與魏軍對壘。


  牛金登高遠眺蜀軍的陣勢，暗暗搖了搖頭對君鸞說道：“馬岱堅守在高處開闊之地，想要劫營幾無可能，因此隻能正麵交鋒，你要考慮清楚，真的打算獨自麵對西涼鐵騎嗎？”


  君鸞麵無懼色道：“蜀軍又豈會料到隻有我一人前去劫營，我趁夜可以攻其不備，在蜀營中放火虛張聲勢，並趁亂殺敵！”


  牛金感歎道：“便如張遼這般勇猛的悍將，在劫營之時也需要百騎相隨。而你一介女流能有這等氣魄，我牛金佩服！”


  “牛將軍過獎了，君鸞不過是戴罪之身，獨闖蜀營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君鸞謙遜地說道。


  “即使是戴罪之身，這份勇氣也值得肯定。”


  君鸞向牛金欠身致意，並道：“牛將軍若沒有其他吩咐，君鸞這就去做準備。”


  “對了，還有一事我想問問君鸞姑娘。”


  “將軍請說。”


  牛金伸出手接過了幾滴雨水，展示在君鸞麵前，道：“看見了嗎？眼下時節陰雨連綿、空氣潮濕，你將如何引火呢？”


  君鸞向牛金展示了火丸，道：“這是火丸，乃之前的一位好友相贈，它遇水則燃，正好用在此時。”


  自那一天之後，韓龍便再也沒有見到君鸞，後來聽說她獨自夜襲蜀營，並縱火燒營，令蜀軍慌亂，而後牛金援兵攻打蜀營。馬岱被牛金擊退，牛金凱旋後卻不見君鸞，曹叡詢問君鸞的去向，牛金隻是搖頭不知，蜀營遭受焚毀，地上滿是焦屍，屍體多模糊難辨，不知其中是否有君鸞。坊間傳言，君鸞獨力難支，力竭身死，大多數人認同這一觀點。


  韓龍聽聞此事後不禁黯然，失意之際又聽得一些不切實際的說法，有人稱那天夜裏有一神秘男子出沒，在君鸞危急之時出手相救，蜀軍眼睜睜地看著那男子帶著她脫離險境。不論這一消息是否屬實，多少令韓龍心中感到些許安慰，或許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