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獨闖敵營（下）

  進入堡壁，海魈親自為向導為韓龍帶路，並主動透露厭魔島的各種情報。


  “厭魔島為島主所創，其創立目的隻有一個，旨在反抗朝廷統治，樹立新的秩序。但其創立之初並不叫厭魔島，隻是我們反抗軍視魏國如惡魔，加之‘魏’字本身帶有鬼字，因此便得此謂。雖然厭魔島有著一致的目標，但內部的分歧卻一直存在，大多數人在加入厭魔島之時便摻雜著私心，對於推翻魏國之後的決策始終未能達成統一。於是島主決定分封首領，將軍權下放給意見相左並且能力最強的四個首領，古魊、女魃、崇魌，以及海某。古魊意在徹底消滅魏國，由東吳的孫權統治中原；女魃則欲建立……一個神奇的國度；崇魌有意恢複漢室，重新擁立漢獻帝登基，眼下想來也是虛妄。所有首領須將名字更改，以鬼字作旁以彰滅魏之決心，至於首領的從屬可由軍士們自由選擇，憑喜好加入自己心儀的陣營中。”


  “什麽？！”韓龍十分詫異：“島主好容易建立了厭魔島，卻將實權交付給四個首領，他這麽做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海魈道：“這裏每個首領都懷有私心，就連島主也不例外，這其中的奧秘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依我看，你就是島主吧！”韓龍意味深長地看著海魈。


  “嗯？哈，有趣的想法！”海魈微微一笑，又斂起了笑容：“你憑什麽說海某就是島主？”


  韓龍伸出三個手指：“原因有三，第一，以你的個性是不會會甘居人下，為他人效力的；第二，這厭魔島是你們叛軍的營地，可你卻能輕易地放我這個有著特殊身份的外人入內；第三，厭魔島所有人似乎都在聽從你的指揮，一切行動都由你在主使。所以我認為你就是島主！”


  海魈哈哈笑道：“承蒙抬愛，隻可惜你猜錯了。很多事情不能以偏概全，如果你單純地認為海某隻是你以為的那種人，那韓兄可就大錯特錯了。在厭魔島，海某的從屬是最多的，原因很簡單，古魊、女魃都在忙於鑽研他們的興趣，對從屬是完全放任不管的態度，而崇魌又無足夠的智慧來駕馭他的手下，因此一些重擔隻有海某能夠背負。在海某看來，厭魔島就是一盤散沙，遲早會覆滅，你會看到這麽一天的。”

  海魈說得很輕鬆，似乎厭魔島的覆滅與己無關，這令韓龍對海魈又多了幾分忌憚。


  厭魔島建立在洛河崖上，地勢高低起伏，廊腰縵回。韓龍沿著坡道走到崖邊，抬眼望去洛河白波浩淼，水紋澹澹，一片怡人的景色。正欣賞間，韓龍無意瞥見南邊的水岸上有一大片農田，農田裏還有數十個農夫正在春耕。他問海魈道：“那些農夫也是你們厭魔島上的人？”


  海魈回答：“他們是島主花費重金從外地請來的佃戶，除了務農外他們還兼任一些雜活，為我們省了不少事。”


  韓龍冷笑道：“哼，說得好聽，他們不過是被你們驅使的奴隸罷了。”


  海魈聳了聳肩，輕歎一聲，道：“看來韓兄對我們的誤解太深了，以至於韓兄會產生如此偏見。”


  “哦？”韓龍道：“難道我又猜錯了？”


  “厭魔島為雇傭這些佃戶的花費遠遠高於外麵那些地主豪強所付薪酬，而且幹的活也並不繁重，又為他們承包食宿。當地多少人豔羨他們的工作，為苦無門路進厭魔島做事而煩惱，然而在你口中我們卻成了威逼禁錮他們的土匪，我們當上哪兒喊冤去呢？”


  雖然韓龍感覺海魈說的話不似作偽，但嘴上仍說道：“你的話語用來糊弄其他人尚可，卻無法蒙蔽我。”


  海魈饒有興致地說道：“如此說來韓兄是認為海某方才的言論有不實之處，還請指教！”


  “有一個問題在下一直不解，這厭魔島建成了如此規模，所費金錢定然不菲，又招募了中原各地前來投靠的所謂反抗軍，想必厭魔島早已是捉襟見肘了，何來重金去支付這些佃農？此誠匪夷所思。”韓龍這一問也是替曹叡問的，曹叡為了挖出幕後支持厭魔島發展的勢力，已是無所不用其極。


  海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有人出資來鞏固支援厭魔島，否則厭魔島何以如今日這般壯大！”


  韓龍按捺心中的焦急，故作鎮靜地問道：“那麽是何人在暗中支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