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新生之喜

  曹爽來到韓龍身邊出主意：“依我看先將平原公主的遺體抬到殿外安置，以免陛下清醒後睹人而傷情。”


  韓龍無奈地說道：“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先這麽辦吧。”


  曹爽指揮兩名武衛軍將蘭俏的遺體抬上擔架，再將遺體蒙上白布，抬出殿外。


  此時莫說曹叡醒後是何心情，單是黃玥便已哭成一個淚人，她蜷縮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膝間，淚如泉湧。


  韓龍拍著黃玥的肩膀，安慰道：“蘭俏的決定表麵上看隻是拯救了一個人，但這在無形中可能挽救了一個國家，讓多少無辜百姓免於一場浩劫，她是個英雄！”


  黃玥啜泣兩聲，低聲道：“可是她不該承受這一切，她隻是一個小女孩，隻是……希望有人能多陪陪她……”說到這裏黃玥眉頭一皺，又流出兩行清淚。


  等黃玥再次緩和之後，韓龍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話比較殘酷，但或許可以讓你不會那麽痛苦。別忘了一個事實，蘭俏，本名叫曹淑，我們不妨將她們分開討論。曹淑已經逝世了，逝者講究入土為安，可是她的遺體卻被一隻化魂蠱控製著，這對於她本人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呢？不如一切盡歸塵土，讓她早登極樂，如此方為最好的結果。而對於蘭俏來說，它拯救了一個皇帝，實現了它真正的價值，也算不枉此生。其實最難過的人是聖上，他要忍受兩次喪女之痛帶來的打擊，我擔心這份苦楚會削弱他對於治理魏國的熱忱，令他頹廢。”


  黃玥止住了哭泣，垂首沉默著。


  “陛下正在休息，不見任何人！”殿外傳進曹爽粗獷的嗓音。


  曹爽似乎正阻止某個人來找曹叡。


  隨後又聽見曹爽說道：“莫說你是郭貴嬪的侍女，就是郭貴嬪親自前來，陛下也不見！”


  韓龍與黃玥相視一眼，一同來到殿門前查看狀況。


  隻見那侍女瞪著眼睛說道：“我要向陛下稟告的是天大的事，一定要讓陛下及早知曉，你攔我作甚！”


  曹爽冷笑道：“小小宮女竟敢在本將軍麵前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韓龍出言勸道：“曹將軍何必與一宮女一般見識，還是由韓某將她打發了吧。”


  韓龍問侍女道：“你有何事欲見陛下？”

  那侍女上下打量韓龍：“你是內侍？”


  韓龍搖了搖頭：“並不是……”


  “那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快讓我進去，我真的有急事要見陛下！”侍女說著就想闖進崇華殿。


  韓龍立即伸手攔截：“有什麽事我可代為轉達，崇華殿不可擅闖！”


  “此事與你說不著，我要親自告訴陛下！”


  韓龍輕笑道：“讓我猜猜，郭貴嬪生產了？”


  侍女很是訝異：“你怎知此事，有人和你說過了？”


  韓龍道：“很簡單，你看你衣袖和鞋頭沾了大片明顯的濕漬，這顯然是頻繁用水所致，而你十指發紅腫脹，當是受熱氣灼傷所致。綜合來看你用的是熱水無疑，在後宮中如此頻繁使用熱水，再結合你因喜悅而激動的神情，不是生產又是什麽！”


  “你倒還算聰明。”侍女白了曹爽一眼，繼續對韓龍說道：“就在剛剛，貴嬪生了一女孩，嬌小可愛，陛下見到了必定欣喜！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事？”


  這時崇華殿內傳出了曹叡的叫聲，他對身邊伺候的宮女、宦官吼道：“淑兒，你們速將淑兒帶來見朕，快去！”


  韓龍連忙進殿對曹叡說道：“陛下切勿急躁，屬下這就帶您去見您的女兒！”


  曹叡立即翻身起床，催促韓龍：“快走，帶我去見她！”


  由貴嬪的侍女引路，曹叡在昭媛宮中見到了郭貴嬪新生的孩子。


  韓龍道：“陛下，這是您的女兒！”


  “淑兒呢？她在何處？”曹叡神情仍有些恍惚。


  “回陛下，平原懿公主一年之前已然薨逝，望陛下不再沉淪於過往，珍惜眼前人。”


  “淑兒已經死了嗎？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曹叡至今仍難以接受曹淑已死的消息，但這份悲痛瞬間被這個新生的孩子所化解，一悲一喜的交織讓曹叡變得冷靜，他輕撫女嬰熟睡的麵龐，癡癡地看著她：“這孩子長得與淑兒簡直一模一樣，就叫她媛兒吧，都是朕的孩子。”


  突然曹叡一個激靈，立即縮手，驚恐地說道：“朕是不詳之人，囧兒、穆兒、殷兒，還有淑兒，他們自出世後皆未及一年而逝。朕一定是命中克子，朕要離她遠一點，朕不能再把媛兒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