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濫殺無辜

  古魊帶著黃玥和蘭俏往洛陽的方向一路潛行，躲避正在四處搜捕的官兵。黃玥自知自己山越人的特殊身份，因此不敢與官兵接觸，一路隻能聽從古魊來安排作息。她也不抱有別的奢求，隻希望黃穹能夠聽自己的話，順利回到山越，這對於她來說便是莫大的慰藉。


  三人走在人煙稀少的山野之間，這裏山高林密，是逃避官兵搜捕的一個好去處。但是山嵐空氣濕冷，又逢天氣驟變，遠方的烏雲迅速往三人所在地點堆積，一場大雪已不可避免，若無合適的安生之所，三人必將凍死在山間。


  蘭俏對嚴寒甚是畏懼，一路上雙手抱胸，縮脖垂首，瑟瑟發抖。一陣寒風吹過，蘭俏的顫栗更甚，搖搖欲倒。


  黃玥見狀於心不忍，便對古魊說道：“古長老，我們找一處房屋避避風雪吧！”


  古魊指著不遠處的一間房屋：“這附近隻見到這一所屋子，你去請求借宿一宿。”


  黃玥欣然應允，並前去敲門。


  “是何人呐？”屋內響起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黃玥柔聲道：“大伯，冒昧打擾實在抱歉，隻是眼下風雪將至，我們希望可以進屋歇歇腳，暫避風雪，不會耽誤太久的。”


  “無妨，無妨！”老者移開了門板，將房門打開，見到了三人和藹地笑道：“真沒想到如此偏僻之處還有客人經過，屋內隻有我和老太婆，老朽正嫌太冷清。來來來，快進來！”


  黃玥拉著蘭俏走進屋中。


  “老頭子，來了什麽人呐？”一眉目和善的老嫗拄著拐，步履瞞珊地前去探視，見到了瑟瑟發抖的蘭俏和黃玥，心疼道：“兩閨女凍壞了吧，來，快來火爐邊暖和暖和。老頭子，你別傻站著了，快去添柴火！稍等一會，奶奶幫你們熬碗薑湯去去寒。”


  黃玥感激道：“謝謝大嬸！”


  蘭俏附和道：“蘭俏也謝謝大嬸！”


  老嫗聽見兩個女孩懂事地稱謝，笑得合不攏嘴。


  “不必費事了，你們好生歇著去吧！”古魊冷冷地說道。


  老者笑道：“不妨事，這屋子難得來客人，我們很是高興！”


  古魊陰鷙一笑，一掌將老者打倒在地。


  “老頭子！”老嫗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慌忙前去探視老者，而此時老者徹底沒了心跳。


  古魊又是一掌將老嫗擊斃。

  “你做什麽呀？”黃玥慌忙起身探視兩名老人，還指望著憑借自己的白巫術可救醒兩人，卻發現已是回天乏術。


  黃玥麵對著兩名和藹的老人，心中倍感淒楚，質問古魊道：“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古魊無視黃玥，轉而對蘭俏說道：“看見簍爺剛才發功了嗎？一掌擊斃，絕無半分生還的可能。”


  蘭俏點著頭道：“郎巧爾，我知道了！簍爺，兩個老人死了，現在換你去熬薑湯！”


  古魊嘴角一揚，道：“好，簍爺這就為你們熬薑湯！”


  “你……你究竟為何要殺人？他們隻是兩個老人家啊，你為什麽連他們也不放過？”黃玥臉上掛著淚痕怒斥古魊。


  古魊淡漠道：“為了給教蘭俏一些道理，殺人的道理。”


  黃玥悲怒交加，高聲道：“你簡直喪心病狂，殺人算是什麽道理，這兩個老人家如此慈祥，你怎麽下得了手？”


  古魊並不理會黃玥，他繼續對蘭俏說道：“慈祥的人也有他該殺的理由，隻要是簍爺叫你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不用管他會對你說什麽，殺了便是。”


  “哦！”蘭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入夜，大雪悄無聲息地落到地麵上，也落在被古魊扔出屋外的兩名老人遺體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們的盛情招待換來的是這樣的下場。


  整個夜晚黃玥都在回憶著老伯和老嫗的音容笑貌，她不明白古魊為何要殺了他們，更不明白蘭俏見到了無辜慘死的兩條生命卻還是若無其事地笑著。她感到一陣寒意，這寒意與屋外的風雪無關，完全是發自於內心。


  漸漸地，蘭俏也發現了黃玥失落的神情，在與黃玥同屋而眠之時，便問道：“黃玥姐姐今天晚上為什麽不高興呢？”


  黃玥望著別處冷冷地反問道：“難道蘭俏很高興嗎？”


  “郎巧爾，當然啦！”蘭俏難掩激動地說道：“你看這間屋子這麽暖和，我們不用露宿荒野，還有芋艿可以吃，這不是很讓人高興嗎？”


  黃玥轉頭目視蘭俏，氣憤道：“那兩個無辜的老人難道就不值得你垂憐嗎？”


  “欸？”蘭俏眨了眨眼，道：“我不認識他們兩人呀，為什麽要替他們難過呢？”


  黃玥愈加氣憤：“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惻隱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