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發兵征討

  雲招山坐落於河內郡西麵群山之中，山道狹長盤繞，暗藏眾多小徑和密道。雲氏三兄弟受厭魔島叛軍的影響，亦有意占領據點，稱霸一方。於是他們暗中召集狐朋狗友、強人凶徒殺入雲招山，嘯聚山林。古魊受厭魔島的驅逐後轉入雲招山，三兄弟得到古魊這等奇人自是興奮不已，當即重用他。此後三兄弟繼續作威作福，使盡各種卑劣手段來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周邊百姓深受其害，紛紛向河內郡太守請願剿滅雲招山賊人。


  然而天不遂人願，正當河內郡重兵集結正待攻山之際，忽聞得雲招山有一夥賊人繞道新遠城方向。


  區區幾個賊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主將對此並不關注，他隻是令全軍原地待令，並派人探查新遠城的動靜。而讓主將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一小隊山賊竟然讓新遠城在一夜之間成為一片廢墟，一座繁華的城池就這樣毀於一旦。放眼望去，那些血肉模糊的屍身尤為觸目驚心，叫人不敢直視。


  主將心驚之餘令全軍迅速撤退，並加固城牆，囤積糧草，以防賊人再次來襲。


  新遠城屠城之事很快便傳入洛陽，關於此事的奏章如雪花般堆積在曹叡麵前。這些公函裏透出的是殺人者的凶狠和斑斑血腥氣息，這些叛軍仿佛正在曹叡麵前耀武揚威，肆意狂笑著。


  然而曹叡的臉上並未顯露出一絲慍色，但這並不表示曹叡心中不怨，他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怒火容易使人喪失理智，從而錯判形勢。屠城便是示威，示威的目的在於恫嚇對手或者激怒對手，曹叡不能讓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以免被古魊玩弄於股掌之中。


  翌日，上朝之時，曹叡對群臣道：“新遠城遭叛軍屠城之後，有人主張堅守城池，有人主張剿平賊窩，雙方各執一詞，皆有理有據，倒是讓朕頗為為難。不過經過深思熟慮，朕的心中已有偏頗，朕欲令一上將帶兵攻打雲招山，掃平賊寇。”


  司空陳群諫道：“陛下，雲招山叛軍非尋常山賊可比，他們力大如牛、健步如飛，渾身尤如九天之隕鐵，尋常兵刃難以傷之分毫，若貿然攻山隻恐我軍傷亡慘重。望陛下三思！”


  “陳司空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曹爽上前道：“啟稟陛下，不論叛軍如何特異，他們終究是人，絕非不可戰勝，臣願領本部軍馬前往雲招山討伐！”


  曹叡微微一笑：“昭伯勇氣可嘉，然而以賊軍的實力，非計謀不能取勝，卿可有何良策？”

  曹爽道：“臣心中已有計較，賊軍雖能抵禦勁力造成的創傷，卻無法隔絕火焰的炙烤，以火攻之策以應之，賊軍必敗！”


  司馬師此時上前說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雲招山賊患隻是癬疥小疾，而真正的心腹大患來自厭魔島。臣請命，先攻厭魔島，再剿雲招山！”


  曹爽睥睨著司馬師，對曹叡道：“陛下，子元的意見簡直本末倒置！雲招山做出屠城之事，為禍比厭魔島更大，豈是什麽癬疥小疾。以臣看來，媛容之死令子元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


  這一次曹叡也讚同曹爽的意見，他笑道：“夏侯氏遭厭魔島叛軍所害，是個男兒自當為妻報仇，讓他們血債血償。隻是如今你的心智受感情左右，易躁易怒，如此戰則必敗。不過念在你一片忠心，朕為你許下一樁美事，醜侯遺留一女，生的娉婷妍媚，容姿不遜於夏侯氏，朕將她許配給你作為續弦，你可願否？”


  司馬師確實因夏侯徽之死而對厭魔島心生怨恨，但畢竟夏侯徽最後是死在自己手中，他的心情更多的是悲傷和惆悵，攻打厭魔島隻是為了排遣他內心的煩悶。此時曹叡提出續弦，司馬師卻也不想抗拒，對他來說娶或不娶都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夠替代夏侯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謝陛下恩典！”雖然謝恩，但司馬師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


  曹爽暗暗發笑，他知道醜侯乃是吳質的諡號，吳質生前品行不端，被曹叡所厭，而眼下曹叡將吳質之女許配給司馬師，此份輕視之意已是昭然若揭，曹爽成了最喜悅的人。


  隨後曹叡力排眾議，讓曹爽領軍攻打雲招山，主張堅守的大臣紛紛表示不安，他們知道曹爽是憑借著宗室的身份才擔任武衛將軍，論行軍打仗，隻怕曹爽會紙上談兵，誤了大事。


  曹爽洋洋得意，即日清點武衛軍進發。


  武衛軍作為魏國最精銳的部隊，戰力不容小覷，此次出兵，洛陽民眾夾道瞻仰軍容。曹爽一騎當先，威風凜凜，盡享此時的榮耀，絲毫沒有注意到人群中何晏的身影。何晏也對曹爽此行感到擔憂，沒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曹爽的斤兩，計謀策略絕非他所長，稍有不慎則全軍覆沒。


  何晏摸著下巴，心道：“昭伯兄如此要強，必定不會同意我隨軍同去，不如我悄悄隨行，送給昭伯兄一份大禮，讓他開開眼。”他微微一笑，心中計較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