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平原公主

  “皇後，你怎麽看？”曹叡轉頭詢問毛皇後的意見。


  毛皇後頷首道：“司馬子元愛妻之心正如陛下對妾身之情，妻子好合，如鼓瑟琴。陛下何不成人之美，以慰其一片眷眷之心！”


  曹叡微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


  “報！”一軍士飛奔上前向曹叡呈遞緊要密函。


  “又是什麽事？”曹叡不滿地嘀咕一聲，他打開密函後臉色頓時大變，他沉重地喘了兩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怒火，然而怒火不但沒有得到平息，反而愈發熾烈。


  “司馬師，你看看你下屬幹得好事，日前讓你去巡視皇陵，你就是如此給朕交代的嗎？”曹叡咆哮著將密函扔到司馬師腳邊。


  司馬師疑惑地拾起密函，映入眼簾最為刺眼的字便是“南陵被盜”！司馬師大驚失色，平原懿公主之墓便坐落於南陵，平日由禁衛軍看守，南陵被盜則說明看守不利，此事非同小可，自己雖無直接責任，但身為中護軍的他難免將受牽連。


  平原懿公主曹淑是曹叡生平最愛的小女兒，對她的關懷勝過所有皇子，可以說隻要她有一聲咳嗽，曹叡願意拋下一切事務前往探視。然而上天好像有意戲弄曹叡一般，曹淑雖是曹叡最喜歡的孩子，然而卻最早夭折。她的逝世給曹叡極大的震動，曹叡在無比悲痛中下令全國官民著麻衣素縞，哀悼三日，白馬寺大辦法事，為曹淑亡靈超度祈福。曹叡不顧眾人反對，發動大小官員乃至整個後宮，由自己親自率領前往南陵為曹淑送葬。曹叡這一舉措將國庫多年積蓄頓時揮霍一空，一時間朝野上下一片嘩然，人心惶惶。一國之君親自為一小兒送葬，這一前所未有之舉不僅在魏國之內引起巨大反響，而後傳入吳蜀兩國國內皆淪為笑談。也因此當時在世的蜀國丞相諸葛亮瞅準時機發動北伐，東吳一同響應，力圖重創魏國，平分天下。魏國內外交困，身陷囹圄，若非國內忠勇之士力挽狂瀾，曹叡可能已經是魏國的最後一位皇帝。


  曹淑成了曹叡最大的軟肋，因此南陵的看守也成了重中之重，守軍規模甚至於先帝相當，足見曹叡之重視。然而未曾想就在這層層守衛之中，有人竟能把曹淑的遺體盜走，更可笑的是守軍發現南陵被盜之後生怕曹叡降罪，又將墓室重新封填，如此便神鬼不知逃過一劫。然而誰知，一年之後的今天，竟有一神秘人悄然以此威脅南陵守軍，煽惑他們反叛，被曹叡布下的眼線截獲情報，並將此信息呈遞給曹叡。

  司馬師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心中頗有不甘：“陛下，臣會誓死徹查此案，將犯人交由陛下發落，但在此前，臣鬥膽請求陛下準許禦醫為內人醫治惡疾！”


  曹叡咬牙切齒道：“哼，你還有臉提及此事，朕沒有當即將你斬首已經是寬宏大量、法外開恩，竟敢向朕提要求！”


  司馬師雙膝跪地，臉上現決然之色：“陛下可立時將臣處死，當臣懇請陛下派禦醫為內人醫治！”


  曹叡怒極反笑：“好啊，你想死，朕成全你！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斬了！”


  ……


  雲水澗風景如舊，然而數十鐵甲衛士的貿然造訪打破這一靜謐。


  除了昏迷中的沐青，韓龍等人俱來到小築之前與這些不速之客周旋。


  鐵甲衛士中一位威風凜凜的大漢邁著堅實的步伐來到三人麵前，他瞪著一雙大眼仔細地審視著三人，但在何晏身上停留最久。隨後用洪亮的聲音叫道：“你們三個報上名來！”


  韓龍問道：“將軍莫非是禁軍中人？可否先亮明身份？”


  大漢眼神流露出輕蔑和不屑：“禁衛軍那幫廢物豈可與我們相提並論，我們可是赫赫有名的武衛軍，有道是‘武衛十人，賽過翼德！’我們將士個個是精銳中的精銳……”


  韓龍輕聲問何晏：“平叔可識得此人？”


  何晏睥睨一眼那名大漢，搖了搖頭：“我素不與粗人為伍。”


  “……武衛營的前身乃是我父親率領的虎豹騎，專克各種惡戰、硬戰，攻南皮、征烏桓、破荊州、追劉備、討馬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敵人望風而逃。而禁衛軍隻是一幫領著皇糧的酒囊飯袋，一個窩囊的司馬師帶領的一幫膿包，除了挨罵，屁用都沒有，能指望他們做什麽大事！”


  韓龍拱手一揖，諾諾連聲道：“原來將軍便是赫赫有名的曹昭伯，我等未曾遠迎，失敬失敬！草民曾耳聞虎豹騎之威名，如雷貫耳，端的是無比景仰，今日有幸見到真身也算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