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事了
筠如和李昭言在亭子裏隻聽到噗通一聲，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急忙轉頭四下裏看著，他們位於高處，而周卉本是在假山後麵，剛好被遮住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一前一後快速從台階上走了下去，尋著聲音找過去。
??周卉在水中用力撲騰著，慌亂下她已經沒有了理智，水嗆在她口中，讓她隻能含糊不清的呼救，她一下下沉浮著，隻能趁著在水麵的一丁點空隙大喊救命。
??就這一會功夫周卉已經連喝了幾口水下肚，丫鬟看著溺水的三姑娘呆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正巧一旁有一根枯樹枝，她忙撿起來，在手中緊緊攥著，另一頭伸向水中。
??還在水中撲騰的周卉像是摸到了救命稻草，兩手死死的握住樹枝，丫鬟趁勢用力將她拉上來。
??周卉趴在石頭堆砌了岸邊，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筠如和李昭言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周卉趴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時咳嗽一兩聲，從口中吐出來大口大口的水，散亂的頭發早已被水浸透緊緊的貼在臉上，珠釵散散的插在發間險些要掉了，隨著她的動作不斷晃動著。
??而她的丫鬟清木，手中還拿著那根樹枝，毫無反應的袖手站著。
??待周卉緩過來一口氣，就看到筠如關切的蹲在她麵前，替她順著後背，而她無比在意的姐夫，正本著一張俊朗的臉，麵無表情的看向別處。
??這，這原本是她的夫君，這原本是她的親事，現如今全毀了，她咬著牙看了看一旁的清木，那眼神裏，好像從沒把她當主子過，又轉過頭看著一臉心疼的筠如，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她這幅狼狽樣子，不正是你們母女想看到的嗎。
??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力氣，讓她虛脫的身子硬是撐著爬到了岸邊，又強忍著酸軟無力的腿，帶著渾身的狼狽與不斷向下低落的水珠，一步一瘸的走了，筠如還想跟上扶著她，隻見她的手繞了個圈剛好錯開筠如的手，慢慢的步子加快，一轉身就不見了。
??“快，跟上你家姑娘，好好伺候她。”她知道卉兒從小就性子要強，上次嫁妝的事，她雖知道，可到底顧著姐妹情分，並不說破。
??清木果然如她的名字一般，見主子都走了，還在那愣愣的站著，聽見筠如催促她才急忙福了一福，邁著步子咚咚的跑遠了。
??筠如又站著看了一會，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李昭言正在她身後背著手站著，昂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讓你見笑了，”筠如邊走邊低頭擦拭著裙上那一塊潮濕的地方，雖說並不冷，可是浸了水，被風一吹，這一塊邊涼戚戚的。
??“沒什麽，”李昭言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沿著台階向下走了幾步，“變天了，去換身衣裳吧，時辰不早了，你若是想在家裏陪嶽母說說話，我過幾日再來接你。”
??筠如手中的帕子已經濕了，她拿在手中，認真的疊好，她也很想在家裏多過兩日，可是想到雜亂到毫無頭緒的李府，就覺得有塊石頭堵在心口，一天不解決好，那石頭一天就移不過去，還是早些回去吧，等這些麻煩事解決了，她再回來好好陪陪母親，反正都住在京城裏，離的也不遠。
??“回去吧，府中的事我還沒完全接手，等我料理清爽了，再回來陪陪母親，”她將疊好的帕子塞在袖子中，兩步走到李昭言跟前，順著台階走出了這靜謐的院子。
??臨走前母親自然又是拉著她的手，交代些話，她一一點頭應了，拜別了父母親，兩人坐在搖晃的馬車中，筠如身上換了一件她從前的衣裳，腰部位置有些寬鬆，難不成就這兩日的功夫，她就瘦了。
??也難怪，加上成親的三日，她隻吃了一頓從外麵買來的飯菜，其餘時候都是靠著點心度日。
??馬車外麵已經沒有了來時的喧鬧聲，她掀開簾子看看，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風聲呼呼的吹著，李昭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剛好是早上買點心的徐記鋪子。
??他敲了敲木頭車壁，車夫察覺到一勒韁繩停了下來，李昭言彎起高大的身子跳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中捧著還熱乎的點心，一層一層的打開包裝，遞到筠如麵前，露出一口白牙笑著，“快嚐嚐，剛做出來，還熱著呢。”
??筠如一手擋住寬大的袖子，另一手捏了一塊放在手中，軟糯香甜，還帶著溫熱的口感，她邊吃邊讚道，“嗯，好吃，還是剛做出來的好吃，還有嗎，我給清淺和楊嬤嬤留點。”
??李昭言抬了抬右手，果然還拎著兩包，馬車又慢慢走了起來，外麵的風狂吹的，像是暴風雨即將要來，兩人擠在小小的車廂裏，品嚐著美味的糕點。
??李昭言本就是告了一天假，王爺身邊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在離湘王府不遠的地方，他就下了馬車，徒步走過去。
??車子轉過一個街角就到了李府正門前，才堪堪停下，楊嬤嬤就掀開簾子，扶著筠如的手，她身後站著焦急的清淺。
??待筠如在地上站穩，抬起頭，猛然嚇了一跳，楊嬤嬤頂著半邊臉的血印子，衣裳也破了許多，頭發淩亂，若不是聽著聲音，筠如怎麽也認不出這就是楊嬤嬤。
??“嬤嬤，你這是怎麽了，”筠如握著她的手，直覺告訴她，一定出事了。
??果不其然，楊嬤嬤拿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筠如看的驚心，拿帕子小心的替她擦起來，盡量不觸碰到她的傷口。
??楊嬤嬤心中一熱，忙攔下了筠如的手，“夫人，這可使不得，不礙事的，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不疼，回頭我用藥酒擦擦就好了。”
??她扶著筠如的胳膊，清淺站在另一側上了大門台階，邊走邊說，以楊嬤嬤為主，清淺不時補充兩句。
??“今兒早上，咱們都知道是夫人您三朝回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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