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正之風
城州,在大戰!
??程新正好趕上這場最慘烈的戰鬥,他遠遠的就聽到了巨大的喊殺聲。
??一支匈奴軍隊在撤退,退的極為狼狽,陣型已經散亂,玩家們在後麵窮追不舍。
??這是虎嘯軍。
??追殺的玩家是趙國的“風語”公會的玩家。
??一個匈奴士兵看到程新騎著的馬匹,竟然將主意打到了這裏,想著奪馬而逃。
??龐大的身軀向程新重來,手裏腰刀閃閃發光。
??程新怎麽也沒想到剛來就遇見這樣的情況。離開這裏也才兩個月時間,原來英勇善戰的匈奴兵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程新本來還不明白為什麽堅固的城州城有著八十五萬的豹吟軍,會說破就破,現在他明白了。就這樣的軍隊,給兩百萬也是白搭,隻有送別人經驗的作用。
??程新一棍子挑飛了軍士的腰刀。喝道:“習倉在哪裏?”
??軍士這才看清了程新的樣貌,看到了程新腰上的金牌。
??“單……於……”匈奴士兵一下子跪倒在地。“我……”
??程新歎了口氣,“草原男兒不應該是這副樣子,你起來吧。如果是男兒的話,回頭,隻有戰死才是榮耀。習倉在哪裏?”
??“令狐將軍在後麵。”匈奴士兵站了起來,撿起了掉落的腰刀。往回走。
??單於就是他們最大的信仰,就是他們最硬的支撐。
??“你瘋了嗎?過去那是找死,還不跑?”有熟識的軍士拉住了回頭走的這名軍士。
??“草原男兒有逃跑的嗎?我好糊塗,戰死才是榮耀,我怎麽忘了這句話。看,單於在那裏。他看著我們。”
??軍士的嗓門很大,語氣很高昂。聲音傳的很遠。
??聽到這話的其他軍士都一愣,看向程新。
??果然,白馬,軍裝,這是單於。
??“草原男兒,站著死也不跪著逃,戰死才是榮耀!我的子民,應當為榮耀而戰!”程新大喊。
??對啊!
??聽到程新話的人,都覺得自己剛才糊塗了。
??逃跑的行為,哪能算得上男兒作為。
??一個人回頭了,兩個人回頭了,一整個小隊都回頭了。
??“戰死才是榮耀,草原男兒不會逃命!”
??一個人喊,十個人喊,一個隊伍統一喊出了這句話。
??“殺!戰死!”
??逃跑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回頭廝殺。
??追過來的“風語”玩家撿人頭撿的爽極了,怎麽突然畫風就變了,匈奴士兵像吃了某哥一樣殺了過來。
??好多玩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腰刀砍死了。
??“他們瘋了!跑啊!”
??玩家追殺起來陣型本來就早已大亂,現在匈奴反戈一擊,他們哪來得及恢複陣型,死了幾個人之後,玩家開始逃命。
??戲劇性的轉變。
??前麵逃走的匈奴士兵聽到整齊的喊聲,看到身後的回頭,紛紛加入了回頭戰鬥的隊伍。男兒精神刺激著每個士兵的神經,他們不允許侮辱。
??這場本來大敗的仗,戲劇性的反轉了過來。
??“讓習倉來見我!”
??程新實在想不通好好的士兵,怎麽就被他帶成了這樣。
??習倉滿身狼狽的來到了程新身前,戰袍破裂,腰刀斷裂,身軀滿是傷痕。
??“啪!”
??習倉沒有說什麽,一膝蓋重重跪在了程新身前。
??“我的軍士,怎麽是這副樣子?”程新滿臉怒意,要不是習倉戰鬥的這麽狼狽,他真想一棍子結果了習倉。
??“單於在上,習倉有罪!”
??這時,一個同樣滿身沾血的將軍走了過來。
??“單於,令狐將軍也不知道是這樣,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此人見程新並不下跪,身軀站得筆直。
??“哦?”程新直視這個“你是何人,見本王如此無禮?”
??“虎嘯軍第一軍軍長康樂,不跪單於是因為此處戰陣,跪著無法殺敵!”康樂完全無懼程新的眼神。
??程新依舊直視康樂,喝問:“好,本王先容你不跪,你且說說,治軍如此,你的道理何在?”
??“我軍中有奸細,戰鬥之中,狂傳不利之語,帶頭逃奔,士兵紛紛效仿。非我們令狐將軍之錯,是中了敵人詭計。”
??“軍中有奸細不查,士兵戰爭之中紀律不清,這不是錯?敵人詭計為何不早查,戰鬥監督為何不到位?這不是治軍之罪?”
??程新搖了搖頭,“令狐將軍,軍律隊何在?”
??習倉沒說話,康樂開口說道:“我虎嘯軍沒有軍律隊,我們的戰士隻殺敵人,不殺自己人。”
??程新嗬嗬一笑,竟被康樂的話逗樂了。怪不得軍律如此渙散,早先的建製竟被他們整的一塌糊塗。對上不敬,對下不規,這樣的隊伍焉能不敗。
??“習倉,抽二百人來!”
??“我軍自有軍規,不能越級指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康樂依舊站的筆直,似乎習倉都不能說話。
??“習倉,抽二百人來!”程新真的怒了。
??習倉這才站起身來,派出一支二百人小隊。
??“拿下康樂!”
??“誰敢?”康樂喝道。
??二百人竟被康樂鎮住,不敢行動。
??程新真的氣笑了。
??“康樂,你是不是現在還想殺我?”
??“對單於不敢不敬,但是軍隊自有軍威,如無軍威還談何治軍。”
??軍威?這叫軍威?
??程新哈哈大笑。
??“習倉,枉我帶你多年,枉我治軍多年,今天難道是我治軍反而錯了嗎?我的話竟然無一人可聽。”
??習倉低頭不說話。
??程新算是明白了,這個康樂,用一套歪的不能再歪的道理,已經征服了包括習倉在內的所有人。
??今天,如果自己不是單於,這些軍士,真會連自己都殺。
??“習倉,康樂。爾等目無單於,擅改我法紀軍律教條,以自己想法加注軍律之上,已是重罪。今日眾軍士不敢行刑,我親自動手。”
??程新知道,今天這康樂不除,日後所有軍隊如果紛紛效仿,那將是更大的麻煩。這種思想,容不得出現在這裏。天下,不能出現單於指揮不動的將,不能出現單於指揮不動的兵。
??康樂的理在他看來很正,但是歪的不能再歪,並且他自己還意識不到,匈奴士兵也意識不到。這種風氣,導致了軍隊的紀律渙散,也是這次戰敗的罪魁禍首,也會是以後麻煩的根源。
??“單於,我何罪隻有!”
??“目無單於,目無紀律,把自己想法加注軍律之上,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我沒錯!”
??“我說你有錯,你便有錯!”程新一棍子劈了下去。
??康樂沒有抵抗。依舊直站著。
??“你說我有錯,我就有錯。單於殺我,我就死。”
??程新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第二棍子,停在了半空中。
??“撤消康樂和習倉一切職務,現在本王親自接管虎嘯軍。”程新看著康樂“康樂,本王是不是有任命將軍和撤銷將軍職務的權力?”
??“單於自然有。”康樂說道。
??“好,現在習倉和康樂屬一級士兵,你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
??程新回頭看著剛才不敢動的二百人。“現在,本王是虎嘯軍最高指揮官,我命令你們拿下這兩個士兵!”
??這二百人看了看康樂,又看了看程新。
??“聽最高指揮官的,我隻是個士兵。”
??二百人才將康樂和習倉綁了起來。
??“虎嘯軍聽令,撤回陵穀。傳令官何在?傳令鳳翔軍,單於令,鳳翔軍撤回安崖。”
??這樣的軍紀歪風,還打什麽打。
??程新覺得可笑,又可悲。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來的路上程新想過了萬般可能,可是事情出現的結果往往是自己永遠都想不到的那一種。
??康樂的事件,並不一定是虎嘯軍獨有,說不定其他的軍隊同樣存在這樣的問題。不然,不會輸的那麽快。
??程新很慶幸,在要殺康樂的時候停了下來。要是真殺了康樂,不但於事無補,反而能傷了所有士兵的心。
??但是,什麽都好解決,唯獨觀念最難變。軍隊中已經形成了以康樂為主的這種觀念,著實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康樂自己覺得沒錯,所有的士兵都覺得他沒錯。可是,他是真的有錯。但是錯究竟在何處?說他不敬,在程新要殺他的時候他毫無反抗。程新剝奪他的權利的時候,他沒有半句怨言,這是服從。
??可是,要管理軍隊,卻又死死的認理,程新指揮不動他的任何一個兵,程新的軍隊指揮他又有各種理由來反抗。
??軍律隊,不殺自己人。他的觀念又好像沒有任何錯誤。
??程新頭疼,十分的頭疼,這是一個不能用蠻力能解決的問題。
??城州仙玄一道虎視眈眈,左賢庭姑臧危在旦夕,可是,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程新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這樣的隊伍拉出去,又會出現同樣的錯誤,被別人利用。
??陵穀,程新癱坐在議事廳空蕩蕩的座椅上,現在,身邊能商量事情的人一個都沒有,隻有一個紫薯。程新現在格外想念青苔,要是青苔還在,一定能給自己提供很多的建議。
??“紫薯,你說怎麽才能改變他們現成的這種觀念?或者你告訴我,怎麽才能殺了康樂這樣的人?”
??“為什麽要殺他,我覺得他很有魅力啊。”
??“你也覺得他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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