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灰意冷
短短十六年的人生,她卻好似已經經曆了人世滄桑。
唇角挑起一抹淒苦卻絕美的笑靨,她對自己說:尋卿之,承認吧,你輸了,輸的徹底。
即便陪他出生入死,即便為她放棄生命,依舊無法成為他心底的那個人。離開,才是她唯一的選擇。
有一個人,他教會你如何去愛,可是他並不愛你。卿之想,蒼雲就是她的這個人。從今天開始,她要學著不再去愛他。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長睫滴落。嗬,原來放手,也是如此的痛徹心扉。一雙赤.裸的雙足踏在雪地上,腳下的溫度是刺骨的寒,瑩玉般的玉足被凍得疼痛僵硬,卿之想,身體痛了,也許心就會不那麽痛了吧。
或許是疼痛分散了注意,卿之竟沒有留意到由遠及近的沉重腳步,直到,他帶著怒意的從身後將她抱起,大吼道:“尋卿之,就這樣站在雪地裏,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映入眼簾的是蒼雲帶著急切與怒意的俊顏,卿之柔媚輕笑,漠然道,“命是卿之的,與皇上又有何關係。”
“尋卿之。”三個字,他極重的咬著三個字。危險深邃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拆分吞入腹中一般。
對於他的惱火,卿之視而不見,臉上的表情淡淡然。“放開我,蒼雲。”
“你是我蒼雲的女人,朕連碰都碰不得你了嗎?”他冷聲開口,吐出的氣息與冷空氣相遇,化成白色的霧氣。
卿之嘲諷的笑,抬眸,目光灼灼的凝望著他,一字一頓道,“蒼雲,我不是你圈養的金絲雀,我要離開皇宮,從今以後,卿之再也不是你的女人了。”
“你說什麽?”他劍眉冷挑,身上的怒氣比冬夜還要寒冷駭人。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蒼雲冷笑,“好,尋卿之,看來真是我將你寵壞了。”他抱著她,大步向殿內而去,一腳踢開.房門,亦顧不得憐香惜玉,一把將她丟在寬大的床榻上,雖然榻上鋪著柔軟的狐裘,可硬生生的撞在上麵,依舊生生的疼了下。
而卿之卻來不及顧及身體的疼痛,因為下一刻蒼雲沉重的身體便壓了下來,他的身體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絕世的鳳眸中是嗜血的寒光。他一直手臂將她反抗的雙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撕扯著她身上單薄的紗衣。
他如凶猛的野獸一般,任由卿之如何的掙紮踢打,依舊撼動不了他半分。
“蒼雲,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你可以繼續罵,罵的越大聲越好,比起你以前不溫不火的躺在我身下,現在的模樣才更容易讓人興奮。”蒼雲冷笑著,低頭在她瑩白的肩頭用力啃咬了一口。
卿之吃痛,悶哼一聲後,罵了句,“無恥。”
“我今天就無恥給你看。”疼痛讓她瞬間收緊了身體,淚水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下來,她在心中苦笑,為何每一次,他都是用這般不堪的手段逼迫她。“不要,蒼雲,放開我。”
卿之身體瞬間僵硬,所有的反抗在他進入的刹那偃旗息鼓。纖細的指尖緊抓著身下的錦被,痛苦的緊咬著唇片,甚至,咬到血肉模糊。屈辱的淚打落在錦被上,失落了一片。
“尋卿之,睜開眼睛看著朕,告訴本王,你是誰的女人?”他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卿之終於睜開了迷霧般的雙眼,隻是,眸中都是淚,都是恨。這一次,她是真的開始恨他。“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她破碎的呢喃,決絕而堅韌。
蒼雲按住她雙肩,開始瘋狂的律動。本來顧及她的傷勢,他忍著不去碰她,甚至,為了不傷害她,這些天,
他負氣的不曾出現在她麵前,隻能借由宮人之口,了解她的近況,本以為彼此冷靜下來,她會學的乖順,可她竟然膽大包天的說要離開。他怎麽會允許,他剛剛開始學會在乎她。
瘋狂的歡.愛,卿之的一時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沒有一絲迷亂,除了痛,她的身體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直到,他滿足後,從她身體中抽出,天瑤踉蹌的爬起來,快速的用薄被裹住身體,一雙明眸憤恨的瞪著他,然後,揚手一掌落在他英俊的側臉上。
歡.愛後的男人,反應終究是遲緩了半拍,他硬生生的受了她一巴掌。按著往日楚琰的脾氣,不掐死她,就算她命大。如今看到她梨花帶雨,楚楚可人的模樣,和微微顫抖著的身體,他竟無法動怒,反而心疼的伸手去擦她臉頰的淚。
這個溫柔的舉動,將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真是被這個女人扇巴掌扇多了,犯.賤的習慣了。
“別碰我。”卿之卻不領情的推開他的手臂,一時間氣血攻心,拚命的咳了起來,鮮紅的血滴順著唇角滑落。
“卿卿,怎麽了?”蒼雲一驚,也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擁入懷中,手掌貼上她心口,將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體內。咳止住了,血也止住了,她再無一絲氣力,癱軟在他胸膛,一張小臉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來人,快傳禦醫。”蒼雲對門外怒吼了聲。
嘎吱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媛媛邁著碎步走進來,微俯了下身形,一臉焦切的看向卿之,問道:“主子怎麽了?”
卿之推開蒼雲,吃力的撐起身體,劇烈的歡.愛後,身體撕裂般的疼痛著,她身上都是細密的汗珠,打透了覆在身上的淡薄白紗。幾縷青絲貼在蒼白的臉頰,更平添了幾分淒美之意。而她眸中的清冷卻與此刻的虛弱格格不入。
“主子?媛媛,你喊錯了,他,才是你的主子吧。”
她顫抖的伸出手臂,白皙的指尖不偏不倚的指向蒼雲的方向。
媛媛錯愕的僵在原地,眼角餘光撇向蒼雲的方向,而後者唇角含笑,溫柔關切的目光從始至終一直未曾離開過卿之。
“主子,你說什麽,媛媛不懂……”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她的?”蒼雲沉聲打斷了她。
卿之半靠著床壁,手掌緊捂住發疼的胸口。氣若遊絲,而一字一句卻說的格外清晰。“不得不承認,她的戲演的很好,一度,我是那麽信任她。可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讓我不得不開始懷疑。”
她深吸了口氣,絕美的眸子微眯,眸光渙散而沒有焦距。“尋家出事,我父母戰死沙場的那天,通往街市的路有無數條,而皇上卻不偏不倚的將我攔了下來,知道我在小河邊。後來,我和蕭雲風,朱須,小狐狸在旅行時,我已失憶斷不會聯係你,怕也是媛媛她在跟蹤我吧?”
”再後來蕭雲風,朱須,小狐狸他們準備帶我走,怕也是她告訴你我的行蹤吧?後來他們打算將我帶出,可他們前腳剛到,後腳皇上的暗衛就跟了過來,是不是太巧了一些。”她冷笑著,緩和了片刻才繼續開口。
“那時,卿之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並未考慮太多。直到今天,我深夜站在雪地中,若非有人報信,皇上如何會知曉此事。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麽三次,四次,還是巧合嗎?我無法再說服自己。而能做到這些的,隻有媛媛一人。”
蒼雲輕笑,邪魅的眸中,帶了幾絲讚賞之意。“朕的卿卿當真聰明絕頂。”
卿之苦笑,聰明絕頂?這四字倒是夠諷刺。“卿之若是聰明,又怎麽會失去孩子。”
提到失去的孩子,卿之一雙明眸再次染了霧氣。是她的一時疏忽,害了孩子性命。如果她再堅強一些,如果她再小心一些,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保住。
“那件百蝶裙是從賞梅閣直接送入菡芯閣的,除了我與媛媛,不曾經手過他人。而裙子卻莫名其妙的沾上了極地草。這讓我不得不懷疑,然後我聯想起不久前,居婉,婉妃娘娘在賞梅閣失手打了媛媛一巴掌,那時,媛媛的眼神,完全不是她往日的模樣。也就是那時,我恍然覺悟。曾身為殺手的女人,怎會是如此的怯弱呢。”
媛媛輕笑著,此時,早已不再匍匐於地,她就站在卿之身前,負手而立,明眸難掩傲慢之色。“這些又能說明什麽呢?不過都是娘娘的猜測而已。我對你的確是有所隱瞞,那不過是因為我想脫離過去,才故作出一副軟弱的摸樣。難道這樣也是罪過!”
媛媛並不笨,輕描淡寫的將孩子的死推了個幹淨。
卿之苦笑,這才是她真正的摸樣。想一想真可怕,陪伴了自己這麽久的人,竟然一直帶著偽善的麵具。“是不是隻要拿得出證據,你就會給我的孩子償命?”
媛媛麵色微變,目光快速掃過蒼雲。
“其實,從居婉,婉妃娘娘出事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是你動的手腳,不僅我知道,皇上也是知道的,他了解卿之,知道以卿之的性子,絕不屑做這些小動作。所以,為了袒護你,他不問半句,便定了卿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