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主角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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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強這一站起來,可真叫是搖搖欲墜。渾身這個疼那就不用說了,肺裏麵插著斷骨,一呼吸就有血往嘴裏冒,肋骨斷了之後,每一下呼吸那都是伴隨著劇痛,而且根本感覺喘不過氣來。不過,站起來之後,就看見前麵不遠,躺著一個人,身下滿是鮮血,長頭發,這是個女的,難道是小曼?她也被炸出來了?
??往前艱難的走了幾步,這就看出來,不是小曼。都不用挪到她身邊,林小強就看出來了,這是許璐。踉踉蹌蹌到了她旁邊,林小強腳一軟,坐在了底下,再看許璐,眼睛大睜,可是裏麵已經沒有了生氣。她伏在地上,左手捂著左胸,可惜,胸口流出了很多的血,那不是她可以捂住的。林小強清楚,這是一刀直接刺進了心髒,失血過多,她是這麽死的。地上長長的血跡證明了,她也是死的多麽的不甘,死的多麽的不情願。她的右手,還在往前伸,仿佛想要抓住什麽似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死了,身下的這一大灘快要幹涸的血液,說明她早就已經流幹了身體活力,成為了一句屍體。
??林小強望著她慘白的臉和毫無生機的眼睛,不由得歎了口氣,你,也是被利用了。可惜,你再聰明,再狠,還是逃不掉別人早就布下的陷阱。兔死狗烹,最終你也不過是一個陪葬的。
??沒有心思再理會許璐的屍體,林小強掙紮著,往那個井的位置爬過去。其實林小強知道,爬過去也沒用,那一大堆的混凝土的蓋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把它搬開,不過,林小強扒在這堆冰冷的水泥之上,還是試圖用力,反複自己能把它推開,然後,裏麵就是自己的小曼,露出那樣澄淨和安詳的笑臉,等待著自己一樣。
??所有的努力,顯然是徒勞的。林小強連呼號的力氣都沒有了。李兵也不禁肝膽俱碎,流下了淚來。不用幻想,大家都很明白,小曼死了,她的身體不知道被炸成了什麽樣子,現在,就堆積在這十幾噸的水泥塊之下的深井裏。天人永訣,已經是永遠的,不可能再見到她的笑容,不可能再聽見她的聲音,不可能再領教她的抱怨和嘮叨,不可能再感受她的溫暖了。
??林小強心如死灰,徒勞的推動這不可能撼動的水泥坨子,大口大口的血從嘴裏噴湧出來。他不會哭泣,因為,他已經沒法哭泣了。終於,林小強一點力氣都沒有,跌倒在了地上,臉貼著這無法撼動的冰冷的水泥。此刻,林小強多想自己已經死去,那樣,自己的血肉,還能和小曼融在一起,就像履行著那句從沒有說出過,但是彼此心裏清楚的承諾,永遠,永遠在一起一樣。
??林小強李兵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無力。麵對世界,我們依然是那麽的渺小,那麽的無力。此刻,冬日的眼光從各個屋頂的縫隙肆意的刺穿進來,無數的灰塵在光柱中肆意的飛舞,展示這它們不為人所知的存在。呼出的熱氣,很快的沾滿了林小強的鮮血,凝結在這鐵一樣的混凝土上,一滴一滴,那不像眼淚,那都是心裏流出來的絕望的血。
??不行,三號,走,這地方不能留了,我們快走。
??嗬嗬,走?我們往哪兒去?大爺死了,小曼死了,我們活著,我們居然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
??嘴角鮮血繼續湧出,林小強的胸前已經是鮮血淋漓。可是,李兵知道,咱們活下來了,咱們撿了一條命,咱們還沒死!隻要沒死,那就有可能,隻要沒死,那就有機會。現在的一切,那都不能再改變了,我們就算是哭死在這兒,那也什麽都無法改變。三號,撐住,這仇我們要報,這恨,那是要人命來償。但是,現在,三號,走,這地方不能久留,我們得先找地方活命。活著,我們才能報仇,活著,我們才能把一個一個都給撕碎!
??報仇,對,報仇,我們一定要報仇。許璐呢?這個壞女人,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演戲演的太好了,要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落到這一步。人呢?她人呢?
??可惜,許璐現在也已經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林小強爬過去,對著她的屍體,本想啐她幾口,踢她幾腳,把她撕個稀巴爛,可惜,林小強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坐在許璐的屍體旁,林小強喃喃自語,你又是何必呢?何必呢?
??李兵又看了一眼許璐。突然發現,她的右手,雖然前伸,但是卻像是在書寫什麽的樣子。食指單獨伸出,在地板上,沾著鮮血,劃了一道。從上到下,帶著點弧度,,可惜也就是這麽短短的一截而已。這是什麽?她臨死想寫的是什麽?這是凶手的名字?一豎?這會是個什麽字?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兵艱難的操縱身體,從已經稀爛的懷裏,摳出來裝丹藥的小瓶,還好,這瓶子還沒碎,倒出來裏麵的所有丹藥,哆哆嗦嗦,先全部送進嘴裏。艱難的吞咽下去,總管是感覺有一點魂魄之氣從丹田緩緩升起。李兵說,走,咱們想辦法也要走,留在這兒,隻能是死。無論如何,我們先得活下去!
??林小強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李兵強行搶過來身體,忽然沒有一點的反抗和衝突。李兵也是要緊牙關,單手扶著這水泥坨子,艱難的站立起來。走,必須走,遠離這裏,留著隻能是等死,我們必須走出去,有人也好,有鬼也好,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醫治,需要的是止血,需要的是救命。
??東倒西歪,喝醉酒一樣往前走了幾十米,李兵終於也撐不住了,幾乎就是直匆匆的倒在了地上,震的七葷八素,眼前完全就是一片的模糊。不過李兵心裏有一個信念,老子死了一次,進入林小強身體,沒死成,第二次,挨了炸藥,以為完蛋了,沒想到被鬼救了。這一次,那是實打實的死定了,不知道怎麽,居然被炸了出來。這是老天爺不要我死。隻要不死,一切都好說。可不能交待這兒,堅持,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撐住。
??爬出了大門,麵前就是無數的瓦礫。路麵上都是衰脆的荒草還有無數的破磚爛瓦。勉強抬頭觀望,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北風在肆意的呼嘯。別說人,就連一點生氣那都沒有。李兵艱難的挪出門外,不行,這樣不行。現在這個身體情況,要想爬出去幾公裏,找人求救,隻怕那會死在半路上。不行,我得想辦法求生。現在丹藥已經吃了,暫時應該死不了。可是傷太重,必須要找醫生。人間的醫生指望不上了,身上兩個手機都已經稀爛了。這個時候,可能就隻有靠鬼了。
??但是現在,天光大量,一看太陽,已經將近是正午的時候。鬼是沒法招來了。等,隻有等。等到天黑,我身上還有符,隻要能招來鬼,或許我們就有救了。
??本身這炸藥就是陽炁,身體全是陽炁所傷。太陽一照,那更是加倍的疼痛。李兵緊咬牙關,渾身哆嗦,還好不遠處有一個水溝,那是陽溝,不過穿過前麵道路的地方,那是用的排水管。四五十公分的直徑,足夠我們藏身。李兵艱難爬行,雖然眼前越來越模糊,但是依然堅定前行。身後那是一條血路,不知道堅硬的路麵和那些像小刀子一樣的礫石,在身體上劃出了多少的傷痕。力氣?這兩腿,還有一隻手,早就沒有力氣了。現在的李兵,全憑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支撐著,沒有其他的想法,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這麽像機械一樣,慢吞吞的,堅定的,一寸一寸的,挪進了那個狹窄,但是沒有陽關照射的下水道。
??李兵一陣的眩暈。現在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林小強現在完全沒法動作,陷入了自己無窮的悲傷裏麵。李兵告訴自己,你比他大,你要撐住。現在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天黑,這時候,抓緊運功,克化藥力,護住魂魄,活著,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活著!
??迷迷糊糊,李兵艱難的忍著渾身的疼痛,調動氣息,吸收藥力。身體嚴重受傷,氣脈早就亂了,運氣一動,全身鑽心的疼。不過,氣息好歹能調動起。一點,那藥力據感覺有一些慢慢能進入魂魄裏麵了。這是好事,隻要生魂不散,那我們就能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居然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冬天的雨,綿長,但是並不猛烈。降雨雲遮住了太陽,這下水道顯得更加的陰冷,不多時,道路上搶錢的積水開始向路旁匯集,流進了排水溝,慢慢的,浸進了這個排水管裏來。
??身體不可避免的浸泡進了水裏。雖然並不深,雖然並不多。可是這絲絲的涼氣還是順著傷口往身體裏麵冒,李兵又痛又冷,渾身開始不收控製的戰抖。雨水浸過傷口,把原本剛剛幹涸的血跡泡開,冰冷的水刺激著傷口的肌肉,那真不亞於是千刀萬剮一樣的疼痛。不過李兵卻是有一些欣喜,下雨好,下雨那天就會早一點黑,天一旦黑了,我們才有機會召喚鬼過來啊。
??林小強的意識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李兵現在也無暇他顧。強烈的求生的願望支撐著他,忍受著身體的疼痛,忍受著死亡的恐懼,想方設法,集中精神,調動那早就越發艱難的氣息,在身體裏緩緩運轉,把丹藥的藥力,運轉到可能到達的所有的部位。麻木?麻木就麻木,總比疼好受。僵硬,僵硬那也沒有辦法,隻能撐。地獄一樣的撐過了整個下午,終於,天色漸漸暗下來,天空的小雨還是淅淅瀝瀝,這樣的天色,一定會很快就黑暗了。
??沒有落日,沒有晚霞。天空迅速的黯淡下去。不過在李兵的眼裏,這也是漫長的過程。終於,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李兵咽了口唾沫,盡量不再去移動身體,以免好容易止住的傷口再次崩裂流血。我們現在,那也沒有多少的血好流了。伸手進了懷裏,這懷裏已經是被壓的亂七八糟,好歹抽出來幾張符,李兵一看,還好,沒記錯,位置畢竟沒有變化,就是它們。
??現在想要做法,那就更加的艱難了。李兵二指捏符,閉目凝神,可是總是沒法把力量集中到這一點上。長長吸了口氣,李兵口中念咒,調動一個下午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魄氣,引入符內,頓時,這符裏的陣法啟動,整張符開始發光,然後劇烈燃燒起來。李兵連丟點符的力氣都沒有了,手指一鬆,符就順著他的手臂往下落,火焰炙烤著肌膚,可是現在,李兵早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是催鬼符。帶著夜裏最為明顯的陽炁,還有和鬼王說好的信號。雖然隻是在下水道裏運作,可是這陽炁乍起,直上半空就是數十米,不亞於一個燈塔相仿。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的鬼來。李兵艱難的再化了一張,這一張符化完,李兵就真的一點力氣一點魄氣都沒有了。能不能活,現在隻能看附近有沒有鬼,有沒有聽從鬼王命令的鬼,能把我們送到某家鬼王的麵前。
??第二張符化完,最多二十分鍾,幾個鬼那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這玩意,在夜裏亮起來,那實在是太紮眼了。幾個鬼過來,還是好一通的找,這才發現躲在了下水道裏的林小強。湊過來一看,我的媽呀,這不是土地爺嘛?昨天晚上還在我們大王的麵前指手畫腳發號施令呢,今天這是怎麽了?看這樣子,這是重傷了啊。
??幾個鬼都是江陽鬼王手下。當即不敢怠慢,立即飛奔回報。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陰風陣陣,江陽鬼王親自帶著大批的人馬,過來看看了。
??一聲招呼,幾個鬼就把心裏拖出了下水道。江陽縣一看,我的媽,還真是土地爺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李兵眼睛半睜,看見眼前群鬼聚集,當頭俯身問詢的一個,正是江陽鬼王。李兵使勁的咧咧嘴,想要裝作輕鬆的笑一下,可是,血又從嘴角流下來了。
??道長,別動了。這到底怎麽回事,誰把你傷成了這樣?
??沒事,沒事。你來了?嗬嗬,你來了我就死不了了。快,送我去寧潭,寧潭,寧潭。
??支撐李兵的意誌力終於繃到了極限。說完這幾句,李兵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等到他再有一時,那已經是在老毛的診室之中。
??睜開眼,就覺得無窮無盡的疲憊一樣,眼睛都懶得睜開身體的疼痛隨口傳來,李兵也不免哎呦起來。很快,李兵就感覺到了林小強,他也是清醒了?
??他們這一動,旁邊老毛就感覺到了,過來仔細查看一番,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救過來了。
??躺著修養了幾天,李兵林小強這才有精神交流。睜開眼一看,現在林小強的身體,那才叫好看呢,這個身體,現在是被各種鋼筋鋼管,還有繩索,不知道怎麽支撐懸掛在空中。手腳完全的不能動,胸口、小腹、腳上,還插著十幾根不鏽鋼勁一樣的東西。整個身體外麵,被塗上了一層褐色的東西,手臂上也輸著吊瓶,腳上也輸著吊瓶。兩隻手左右大大的張開,真無法想象,現在我們到底是個什麽姿勢。
??見他清醒過來,老毛二話不說,端著一個碗,就是一碗藥給他灌了下去。林小強知道,這是保命的東西,雖然苦的要命,可是還是大口大口吞咽下去。老毛見他喝完,放下了完,歎口氣,你怎麽搞成了這樣?
??那晚上,老毛都準備休息了。他白天煉丹製藥,又要照看老土地,也是疲憊的很,正好打坐回複,修煉魂魄。這時候,就聽得門外亂糟糟一片,足足有百十個鬼在嘈雜。老毛眉頭一皺,出去開門正要訓斥,沒想到,本地的鬼王拉著江陽縣,過來就嚷嚷,尊者,他說他送別處的土地爺來就醫,我說他是想打我寧潭的主意。您先看看,這是不是他說的土地爺。我可告訴你,要是我們家先生說是,那這件事大事化小,咱們不說什麽,要是你敢騙我,哈哈,別看你帶這不少人,我醜話說前頭,今天你可就回不去了。
??連江縣急忙上前,先生,林道長受了重傷,您趕快救命啊。
??老毛是一頭霧水,走過來一看,一張擔架,抬著一個人,揭開上麵遮蓋的白布,老毛一看,我的媽呀,這不是林小強嘛,他怎麽傷的這麽重?這還說什麽, 連忙招呼,先抬進去,那個誰,以前跟我做過手術的那幾個鬼你趕快叫過來,快快,我馬上動手術。
??寧潭的鬼王一看,看來這還是沒說假話。連忙招呼自己的手下,幫著老毛做手術。老毛心裏這個發怵啊,這還能不能救回來啊?動用了他最好的,舍不得用的丹藥,使出了渾身的本事,整整一天一夜,做了無數個小的手術,終於才是完成了大手術的計劃,把林小強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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