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餘水行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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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有輕重緩急，現在最為主要的，就是要迅速穩定鬼市，形成收入。修煉的事情就隻有放到次要地位。李兵辛辛苦苦十天，算是有一批存貨在手裏。主要是符，這都是輕車熟路的事情，無非幹起來枯燥而已。符的威力有限，而且相對來說，能保存的時間短，所以就算大量流入市場，那也不會引起大的震動。所以李兵決定，第一步是符，慢慢再往大殺器上轉移，這可是賺錢的大事，不得不辛苦辛苦。
??一晃十天，忙忙碌碌倒也過得挺快。又到了開市的時候。今天再一開市，和上一次一樣，冷冷清清，就是沒人來。擺出來攤子的鬼們，那耐心可比林小強好，人家那都無所謂。可是這麽幹坐著，又不能練功又沒有事情可做，林小強那是有點不耐煩了。得了，各個攤位看看吧。他這身份，那些鬼是清楚的啊，他過去，自然人家那是榮幸的很。可是再怎麽客氣，擺出來的東西，就是太不入流了。這些都是李兵認識的，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的東西，看這意思，那就是來應付的。
??沒辦法啊，自己這土地爺要開鬼市，餘水的鬼王們不得不捧場。可是這鬼市前途未卜，大家肯定的不敢拿出來真正的好東西。上一次鬼市大屠殺，真相究竟是什麽，誰也不知道。真有鬼王損失不小，索賠都找不到地方。所以啊，可以這麽說，現在敢到這鬼市上擺攤的，那都是提著腦袋在混的。誰知道江陽城隍會不會照貓畫虎，也來這麽一次大清場？
??一圈轉了下來，實在無聊的很。林小強一招呼老衡，還有大力鬼王派來那個，叫什麽呢？誒誒，你們過來。
??過來幹嘛，聊天唄。林小強這就找話題。就說，你們能來管理鬼市，我想那本事一定是大的，這天底下的東西，恐怕沒有你們不認識的吧？
??老衡那是多謙虛啊，道長啊，要說這辨識周天諸物，誰也比不過仙家。我們呢，也就是經曆的事情多，眼睛看的多一點，尋常能出現的物件，知道個大概而已，這天底下，東西那是無窮無盡，真說都認識，恐怕誰也不敢誇這個海口啊。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說，你們認識東西，那是有什麽書呢，還是就是拿腦袋硬記呢？
??我的道長，我們命苦的，哪有什麽書可看啊。也就是一直在鬼市上跑腿，看一點，記一點，嘴巴再勤著點，多少年積攢下來的這麽一點經驗。
??哦，我說二位，你們這識物的知識，那應該整理整理，形成資料啊。要是真能有這東西，給我一份怎麽樣？
??兩個鬼那是麵露難色。道長，這東西，不好辦啊。你知道，識物也是本事，像我們這樣法力低微，又沒有什麽其他特長的鬼，也就是靠著這個混口飯吃，掙個出身。說難聽點，這就是我們存在的依靠和價值。真要是弄成了資料公開，看的人都會了，那我們豈不是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所以啊，道長，真不是我們膽子大，敢駁您的麵子，這事啊，不但關係我們兩個，恐怕全天下的販鬼妖商，都是存的這個心思啊。
??李兵一聽，也對，這辨識物品，打個比方吧，就好像鑒定古董一樣。人家這也是本事，除了積累知識，那也是時間堆出來，實踐裏練出來的。這玩意還真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手藝，非要逼著人家交飯碗，確實不厚道。
??嗯，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行了，我也就不逼你們了。誒，我說，還有個事情我一直存有疑惑，這鬼市吧，存在世上，沒有三千年也有一千年了吧？為什麽直到現在，還在最為原始的以物易物呢？這樣東西的價值也不好評估，交易起來也很是麻煩，為什麽不能改變改變呢？
??老衡苦笑一陣。道長，你說的事情，這妖鬼仙，心裏都是明鏡一樣。可是啊，這東西不好辦啊。您想，人間那都有那麽多的國家，各自那都發行貨幣，這兌換率還每天在變呢。鬼市那是人、鬼、妖、仙都有，每界的特點都不一樣。要想找到幾界通用的東西，那是難上加難啊。據我所知，千多年前，也曾有仙想要統一這交易的手續，按現在的說法，那就是找一個一般等價物，找來找去，最後還是按照人間的習慣，拿黃金來交易。可是啊，人世的黃金產量就隻有那麽多，大量流入鬼市交易裏麵，人間那就不正常了。那時候，方士橫行，拚命的搜集黃金，為的就是能買到稀有的材料。結果，黃金更加的值錢，帝王貴族，為了死後也能享有人世的富貴，那也是大量的拿黃金陪葬。最後黃金的價值越來越高，鬼市的交易甚至一日三變，弄的亂的很。所以，最後大家還是放棄了拿黃金來當貨幣，以免激化人間的矛盾。
??哦，是這樣啊。那就沒有人說，模仿人間的貨幣，發行一種鬼市的等價物嘛？
??道長，這天下光是行仙那就有五個。說句難聽的，他們之間，那是誰也不服誰。這行仙都沒法統一，何況他們手下的這些土地呢？那誰會信服誰啊？發行貨幣，您知道，那是無本生意啊，誰要是能印錢，豈不是左右了全天下的市場了嘛？以前也有土地爺實驗過，可是，這貨幣的認可度不出他的統治範圍，出了他的轄區，還是要換成貨物才能去別處交易。大家覺得更加的麻煩，最後啊，還是按照傳統，以物易物，反而是來的放心。
??李兵點點頭，嗯，看來聰明的可不是隻有我們一個。當土地的，有幾個傻子？說的也對，這鑄幣權，那可是嚇死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謂潘驢鄧小閑，這第一看臉，可是最主要的，可是那個鄧。鄧是什麽？那是指鄧通，當初他可是皇帝麵前的大紅人，自己可以鑄錢的。等於說，把國家的印鈔廠直接讓他也開一個，列位，死人能發行貨幣，那他不是想發行多少那就發行多少，全天下他想買什麽，直接鑄錢出來那就買了嘛？都這麽幹，社會經濟那能承受多久？還不是物價飛漲，經濟迅速的要崩潰啊。如果兩個行仙吧，各自發行不同的貨幣，一旦有一家多發，造成了貶值，那別人豈不是虧死？李兵可是經曆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當時那些來往中俄邊境的國際倒爺，被盧布貶值逼死的多了去了，所以當年的中俄交易，大量的還是回歸到最為原始的以物易物，所以才有什麽服裝、食品換回來摩托、汽車，甚至幾十車皮的香腸換回來飛機的新聞。
??所以啊，鑄幣權那是人人眼紅的東西，誰不想把他抓在手上呢？看來啊，這鬼市以物易物，倒不是這些妖啊鬼啊笨，而是確實找不到合適的東西，也缺乏強製推行的這個魄力。所以，在行仙劃片承包，土地爺各自為政的情況下，為了交易的公平，還有財產的安全，大家那都是沒辦法，就隻有最原始的以物易物，才能滿足大家的交易需要啊。
??看來，我們還是太自信了。總覺得人家都是傻子，不知道一般等價物。所以啊，存在即合理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些事情不是人們不聰明，想不到辦不到，都是受製於各種條件，不得不那麽辦。
??李兵就跟林小強說，看來我的如意算盤已經落空了。原本我還想，等我們把八縣收回之後，我就發行貨幣，一統這財權。現在看來，發行的貨幣不能出八縣，大家最後那也是棄之不用的。今後啊，我們那也隻能是以物易物，不過，對於辨識物品，那就對我們提出來更高的要求了。這餘水何仙姑的仙蒃，現在不得不開了啊。
??你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開唄。這件事不用再討論了。一號，你這瞻前顧後的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啊？一件事總是反反複複反反複複的說，有意思嘛？定了就做，做了再說。
??被林小強一噎，李兵一時說不出話來。自己這性格，還真是跟林小強不一樣。好吧，那就果斷一點，忙過了鬼市這段，那就開仙蒃。
??守了大半夜，那是一點趣味都沒有。又不能練功，又沒有事做，林小強難得的都想打瞌睡了。這日子實在是難熬啊。李兵倒是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一個笑話，說是自己的一個同學，當初立誌那是要考師範當老師的。這師範也考上了，四年也讀完了，一問去哪兒上班了，找了個公司當文案去了。咦，不是你要當老師嘛？怎麽改變初衷了？人家回答，哎，當老師別的都好，就是每到有考試的時候，這監考不是個人幹的活。一連幾天，就在那麽一間教室裏轉來轉去兩三個小時，還不能抽煙不能上廁所，這比關禁閉還難受啊。算了，不去了。
??當時李兵那是當一個笑話聽。這世上，就這麽無謂的浪費時間的事情多的是。以前李兵上班，每個周那是小組會，兩個周那是辦公室的會，一個月科室又開會，一個季度員工大會。遇上了有什麽緊急事件，還有臨時會。工作動員又是大會，幹完一件事那又得總結大會。台上的領導就是那些正確的車軲轆話來回說，其實也沒什麽新鮮的。
??現在想一想，這些所謂的重要會議，其實一個會的內容，發一個微信，三分鍾那就看完了。一年浪費在這上麵的時間，仔細算下來，二十四小時一天，沒有半個月也得有十天。坐在會場上，那也是如坐針氈，心裏貓抓一樣。有了這個經曆，李兵倒是比林小強坐得住，回想起來，那些浪費生命的回憶，隻能苦中作樂，說這也算是一種耐性的修行吧。
??見林小強實在是閑得難受，李兵倒是支了一招。既然沒事可做，又不能練功，那不如我們研究研究，這餘水縣的土地行轅，應該是在那個方向，大致是什麽位置。這樣明天我們先不忙回家，去找一找這個地點，看看現在它究竟是個什麽樣子，我們也好開始想想對策，是要存錢，還是要找關係，怎麽才能把這地方拿到手啊。
??一聽這個，林小強那是立馬來了精神。這事情不比守著個一潭死水的市場有趣？連忙催促李兵，對啊，這才是正事嘛。趕緊的，你把資料調出來，咱們一起討論討論。
??前文書講過，李兵眼前的那個屏幕啊，現在內容是越來越多，其中一項就是他的搜索引擎，這可是連著靈台之境裏麵的電腦，可以直接查找資料的。李兵要是把什麽東西一調出來，那林小強也就能看到了。可惜，這八個縣，八仙的資料大爺的書裏記錄的並不多，甚至八仙的特長，當初都是聽人家老毛介紹，李兵記錄下來的。如今大爺的書基本上李兵都已經簡單的錄入電腦完畢，關於這一方麵的記載，也就是寥寥數語而已。
??嗯，餘水縣。這兒，你看，就這麽兩句，出城西三裏，有山如龍，頜下之地，有爐地焉。就這麽一句。
??哎呀，我說一號，這我也不是很懂啊，什麽意思？
??這你都不懂？真是文盲。這意思是說啊，出了餘水縣城往西，三裏地的位置，有座山，形狀像龍一樣。在龍的下巴的這個位置，有一個爐地，那就是餘水土地行轅的位置了。懂了嘛？
??哦，這個意思啊。一號，這不好辦嘛，咱們明天也從西麵出縣城，找到那山，不就找到爐地了嘛？我還以為多難呢，這不現成的告訴你位置了嘛？簡單啊。
??我說三號，你是不是真傻啊？你看這句話，這個寫法，不知道這是哪一代的江陽土地寫的了。你知道那時候的餘水縣城在哪個位置？當時的西門是今天的什麽地方？別的不說，你看我們寶真觀，當初那就是郊區，現在呢？完全屬於市區了。三裏地，以前的人覺得那是挺遠的距離，在現在，也就是一站路的距離了。說不定，這地方早就已經是餘水縣城裏麵的什麽地方了。再說了，什麽山像龍，你知道什麽樣的山像龍嘛？這風水堪輿，我們一點不懂，能看出來哪座山是嘛？你說的簡單，我看啊，這等於白說，除了一個西麵，什麽信息都沒有。況且，現在這城市建設，動不動就推山平地的，說不定，這座山早就被推掉了也不一定。
??對啊，這是以前的記載了。我怎麽忘了呢。嗯，你說的對，就憑這麽一句話，這地方還真是沒法找。不過你也別急，現在這網絡發達，什麽資料哪都能查的到，我看，咱們這樣，第一步啊，先查這餘水縣城的最初的範圍，有沒有什麽變化。城西三裏，我知道，以前的縣城那都有城牆，城西，那就是出了縣城西門三裏。嗎第二步就是找到這西城門的位置，再往西找過去，不就完了嘛。至於什麽山像不像龍的，現場一看，那就清楚了。
??李兵苦笑，要是什麽事都像你說的這麽容易，那就好了。行啊，我們先來查查吧。
??要是往回退個十年，這事情隻有找個地方上網，用電腦來查。而且啊，當初的網絡，谘詢並沒有現在這麽多。當然，現在的網絡上，信息那是豐富的，可是啊，無用的垃圾信息也很多，錯誤的信息也多的是。雖然說拿一個智能手機就能溝通世界，但是，真要想確實的做點什麽事，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不，林小強一查，餘水老縣城，出來了幾萬個結果，一看，全是廣告啊，電話啊，醫院位置啊，寵物醫院啊，賓館啊什麽的。再查，餘水老縣城位置，一樣是廣告一堆，再查，餘水老縣城範圍，依然嗬嗬。不管是某度，還是某60，那都是廣告的天下，林小強不死心，繼續往下翻頁，都翻了上百頁了，愣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不由得林小強苦笑一聲，這奶奶的高科技。
??李兵一笑，現在你知道了吧，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按我的經驗啊，要想找到這餘水縣城最初的位置，要嘛，咱們去問這個縣裏麵搞曆史研究的，比如縣檔案館什麽的，肯定會有當年的資料。以前，這每個縣都有縣誌，估計會有地圖。對了，等下你查一查餘水縣誌，看看能找到什麽線索不。另外一條路啊，那就是去縣城裏尋訪老人，他們可都是當年的見證人，對於當時的東西，那還是有印象的。
??行，我先查查。林小強再查，餘水縣誌，記錄不少，可是都是簡介，想要看具體的內容，對不起，沒有。就連這本書，那都隻是出版過一次，印了那麽一千來本，現在想在網上買書那都買不到。李兵一想也對，這又不是什麽自古有名的大縣，沒人會去關注它的縣誌。那沒辦法了，明天啊，咱們兩條路都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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