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鬼市練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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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說道這新娘子要到寶真觀出家，嘀嘀咕咕，是雞犬不寧。林小強和李兵商量，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院子裏四個女人，這想要清修，隻怕是難了。盤點一下現在我們的修行進度，多少也有點抗衡別人的資本。那就不如借這個機會，去鬼市看看，一來，看能不能買到我們煉製第四層陣法的原料，這二來嘛，不摸摸底，以後這鬼市怎麽收回，我們也沒有辦法。
??李兵一聽也對。就現在院子裏，算算，七個人了，男男女女，這個熱鬧。以後進進出出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呢。林小強說得對，現在我們算是有一點抗衡的資本了，雖然還是很弱小，不過總不能一直這麽窩著啊。接任土地這都多久了，還沒有點動作，人家俗話說，新官上任還是三把火呢，我們倒好，火倒是火，那都是自己心裏窩火。既然現在修行被打斷，那就不如出去找點事情。
??這就叫靜極思動。外麵的事，一件一件，其實都還是懸著的。各路的對手，有明有暗，可是就算是擺在明麵像裘豹那樣的，都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借這個時機出去活動活動也好，也趁機探查探查各處的虛實，尋訪尋訪各處的線索。反正這鬼市，遲早要收回來，大爺臨死都念念不忘，可見對這個事情那是相當的氣憤的。什麽時候收，怎麽收，不去仔細摸摸底，那也是不行。
??李兵跟林小強說，去，這個事情我們說定了。憑我們現在的法器加上雷法，我諒那些鬼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我們怎麽去呢？
??林小強想了一想，以前我們去，雖說是是使了隠氣法，可是那時候的道行，差得遠。你沒聽老衡說的，人家鬼市上的，都知道我們是土地身邊的。既然要去，那就要裝成普通的買賣人，這樣，才可以摸到他們的實底。
??想法是好。可是這隠氣我行，現在法力大進，再使這個，真不是比我們強多少，還真別想看穿我們。這形象變換，那就要靠你了。還有，我們就這麽空著手去嘛？
??林小強嗬嗬一笑，這事情簡單。你畫一點符，然後隨便弄幾個一層法陣的東西，我們過去擺個攤不就行了嘛。至於，外形嘛，小事。
??一算日子，今天還不是三六九。那就先做準備吧。可是一下住進來那麽多人，確實也是麻煩。首先，這姑娘一天到晚，除了餓的不行吃一口，憋的不行拉一下，那就見天坐在神像麵前，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念叨什麽。晚上要兩個保姆架著，這才回屋睡覺，半夜裏還時不時衝到神殿裏來，一驚一乍的。包括白天，早上一大早，人家兩個保姆就要起來打掃衛生，出門買東西，做早飯，雖然都是輕手輕腳，可是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啊。不單林小強，就連小曼，那都有點受不了。剛開始，人家兩個保姆把活兒都做了，小曼還覺得好，我也沾沾光，享受享受這少奶奶的待遇。沒過幾天，就閑的難受了。小曼本來就沒什麽事做，現在家務一點不用她做，小賣部被劉雲躲清靜給搶過去，美其名曰幫師母減輕負擔，出門呢也出不去，林小強怕不安全。這日子，比關禁閉也差不多。搶著做點家務吧，兩個保姆直說不敢，我們過來都是打擾你們了，哪兒還敢讓你做事啊。哎，這也是受苦的命，所以說，這人，隻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林小強也隻有苦笑再苦笑。不過抽空，李兵可把東西做好了。符有那麽幾十張，都是簡單的一些符，法器做了三四個，就拿白板的銀幣煉了一層的陣法。總算是等到了這天農曆逢六，夜裏等她們都消停了，林小強拿好東西，一縱身從牆上就出去了。
??原本李兵還考慮，要不要帶上劉雲，讓他出來張張見識。林小強說這人現在我們定不了，不能告訴他太多。而且他什麽都不會，這樣的場合，出去反而是我們的負擔。出了門來，林小強找地方換好了衣服，畫好了妝，李兵也運好了隠氣之法，那個懷表也用紙包了起來，紙上也是類似隠氣的陣法，免得有妖或者有鬼能探到這仙器的氣息。當然，林小強的銀元和木刀也是略略做了處理，隻有準備的那些所謂貨物，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拿著走。
??做好了準備，這就往鬼市去吧。那地方，本來就偏僻的很，一到了晚上，人影子都看不到一個。隔著老遠，懷裏的表動了，不過動靜不大，看來這鬼市裏有東西，不過不是什麽厲害角色。加了小心，一步一步往鬼市去。
??林小強現在打扮的，那是個中年大叔形象，長頭發長胡子，濃眉大眼，身高也是硬生生提了一截。腳上這就不用裝瘸了，按正常的姿勢走路據行了。可是裝瘸了幾年，這都習慣了，一時之間要像正常人走路，多少還有點順拐了。
??法眼微開，市場上還是沒有幾個影子。擺攤也就那麽幾個，仔細一看，老衡也不在。無所謂，體驗生活嘛，走，先找個地方把攤擺起來。說道擺攤，李兵那話就多了，三號，你沒幹過這個吧？當初我讀大學的時候，那可是夜市也擺過攤，學校裏也擺過攤的。什麽進貨啊，講價啊，還是很有些經驗。哎，當初那個窮啊，說實話，當時有的是女生喜歡我，可是啊，不敢談，哎，請人家吃個洋快餐的錢看個電影的錢都沒有。
??呸，我又不是沒看過你的模樣，說實話，就你那長相，不說難看吧，怎麽也是不帥啊，會有人喜歡你？你自作多情了吧。
??哎，你呀，一看就沒有讀過書，什麽都不懂。那句話不是說嘛，這人生啊，其實最美好的就是讀書的時候。你長得帥有人喜歡，成績好有人喜歡，會樂器有人喜歡，會體育有人喜歡。真等出了社會，隻要你沒錢，嗬嗬，拜拜。哎，往事啊，不堪回首啊。
??噗，你還真是自戀。行了行了，你都死一回了，那些事情跟你也無關了。我確實不懂，反正我也沒缺過錢。說實話，這輩子，現在才是我最窮的時候。不過，有你在，你這麽摳的，又是號稱做過生意的，那我就看你了。
??你呀，就等著瞧好吧。
??這鬼市還是陰氣沉沉，黑乎乎的。不過林小強李兵一直很奇怪，這鬼市以前據說繁榮，那麽來買賣東西的，那就是人仙妖鬼都會有了。說這妖啊鬼的，那可以隱身，凡人看不見，這人要是進來，或者仙要是進來，凡人不就看見了？這看見了，難道不會奇怪？那鬼市不就暴露了嘛？這事情大爺沒說過，老衡也沒講過，倒是奇怪的很。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我們站在裏麵，那也是漆黑一團，看不見我們的人形的。先過去把攤擺好再說吧。我們小心點，打起精神，生意可以不做，安全必須要保證。
??一步一步，就走到最深處的一個攤位。李兵左右一看，其他擺攤的都在望著他。也不用管他們，自顧自的，就按記憶裏遇見老衡時一樣，把東西一樣一樣，都放到了水泥台子上。當初老衡他們交易，東西外麵那都是有容器，隔絕著物品的氣息，李兵卻是故意，就不隱藏東西的氣息，這仙人的玩意，我就不信吸引不來顧客了。來了顧客，我們才好問話啊。
??果不其然，東西一擺出來，就能感覺到四周那都有動靜。這又不是菜市場賣白菜，沒有說吆喝的。擺好了東西，李兵也是往台子後麵一站，就等著生意上門了。
??沒多久，兩個鬼就飄了過來。李兵悄悄打量，這兩個鬼，比老衡要差點，不過也是修煉出人形了。抖擻精神，就要準備接這第一單生意。那兩個鬼到了跟前，李兵的經驗是，推銷不要過於熱情，別人不問，自己不管。那兩個鬼看了一會，其中一個說道，就這麽多？
??這是大客戶啊，一上來就想包圓啊。李兵說，今天就這麽多，怎麽，你還要多少，我再去準備。
??嗯。那個鬼掏出一個本子一樣的東西，寫寫畫畫。然後撕下一張來，往李兵的攤位旁一貼。望了李兵一眼，規矩你懂，沒開張就算了，要是有交易，兩成的抽賦，自己準備好啊。
??抽賦？不就是收稅嘛。咦，不對啊，連江縣的鬼王來訪的時候，說是一成五，已經高的讓他們受不了了，這怎麽到了我們這兒，直接兩成了？百分之二十，這稅也餓收的太狠了吧。
??敢問二位是？
??不認識？我看你也是生麵孔。不過這一回生兩回熟，我們哥倆是管理這個市場的。你多來幾次，就認識了。
??哦，二位貴差，倒是失敬了。不過這不是一成五嘛？
??少廢話，不交就走，我們可沒時間跟你討價還價。
??交，交，按規矩來嘛。
??兩鬼這才點點頭，滿意的離開了。林小強跟李兵說，你看，以前我們來沒遇到吧，略略喬裝改扮，就看到真實的情況了。兩成，這是收稅啊還是搶啊，我要真是做生意的，來一次我就不來了。
??哼，不知道這些鬼怎麽想的。防水養魚的道理不懂嘛？別忙，多看，少說。
??等著唄。兩個鬼離開之後，也沒等多少時間，旁邊攤位上，呲溜就過來一個妖。這個妖也是使用了法術，掩蓋了本來麵目，甚至連真實的氣息要不是李兵這功力，都不大探的出來。他往攤位麵前一站，迅速把東西看了一遍，問道，什麽價？
??這可是買主了。哈哈，李兵說，你看我的吧。以前李兵專門去看過人家賣古董，當然，那都是假的居多。會賣的，你問價，這個多少，人家懶洋洋回你一句，你出多少。這就是技巧，既是考你的眼力，又是探你的底線。真要是傻乎乎報一個價，基本也就被人家套路了。所以，遇上這種問你出多少的，很簡單，我當然是希望越便宜越好，我出一塊你肯定不幹，你說個誠心實意的賣價，我看值不值。然後他一般都會報一個高價，按他這個價格，先攔腰一刀，甚至從三分之一開始砍，這才是講價的技巧。
??李兵就說，你出多少？
??對方顯然是行家，頭也不抬，也不伸手摸東西，回答道，你要什麽？
??李兵一想，對啊，這地方沒有一般等價物啊，人家都是以物易物為主。我們要什麽呢？錢？要錢肯定也行，不過現在雖然缺錢，還沒到窮的要飯的地步，不用急。東西呢，什麽都缺，可是我們什麽也都不認識，也不敢亂買。算了，還是買我們認識的吧，那樣不會受騙。何況本身觀裏煉製這三層法陣的原料也不多了，換點回去也行。
??金漆、精膘或者硫汞。都行。
??那妖聽了這話，抬起頭來，雖然看不見臉，但是明顯感覺出了詫異。不過他也沒有亂問，低頭盤算了一會，這符我用金漆換，全部都要了，兩斤。這法器，三斤精膘一個，或者一斤硫汞一個。
??什麽？李兵就要張大嘴，但是心裏穩了一下，這個，一斤是個什麽概念，你知道，有地方還是按十六兩的來算的。
??那妖搖搖頭，發出一種奇怪的像是笑聲的東西。一斤，自然就是一斤了，人間說的五百克。這個價錢，你看合適不？
??我的媽呀，這個老衡。李兵差點跳起來。三號，我們被老衡給騙慘了。你看看，一個這檔次的，一層一個法陣的東西，就值一斤硫汞，當初我們那麽多東西，才換了多少？這個老衡，下手真黑。不行，等會要把他抓出來，教訓一頓。
??林小強大笑，你這個奸商也有被別人算計的時候。行，待會把老衡抓出來，好好收拾一頓。這筆生意，你做不做？
??李兵說，不忙，還要講價呢。
??李兵壓低聲音，對那妖說，再添點，合適你就都拿走。
??那妖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湊過來，用極低的聲音說，我看你也是生麵孔，想必不知道本地的規矩。東西不錯，要是按市價，確實我該添點價。不過我也說實話，這兩成的抽賦過後，我根本就沒什麽利潤了。
??李兵一聽，對了，正好問問他這抽賦的事情。大哥，我也奇怪啊，我也到過一些地方，這抽的沒有這兒這麽高的。剛開始我聽說是一成五，我本來就不想來了，可是確實要這些東西，我才想著過來換點。你給我講講，這麽抽的這麽狠啊？這生意沒法做啊。
??誰說不是呢。我看你買這些東西，我知道，你是仙道裏的，本事那是有的。聽我一句勸，你有這本事，哪兒都能吃飯，這地方，呆不住。
??此話怎講？
??我看你也不知道，本地的鬼市，那不是土地爺在管的，現在管這鬼市的，是城隍。手太黑了，一成五啊，那是他收上去的，剩下的這半成，就是看鬼市這些小嘍囉自己加上去的。還不是收一次，買賣雙方，都要收。這一來一去，你想想，我們還有什麽利潤啊。
??一來一去？這是什麽鬼收法？等於人家兩個交易完了，這個妖要交他買到東西的兩成上去，李兵這兒也要交他換到的東西的兩成上去，一來一去，那就是收四成了。這不是明搶嘛？
??李兵說，真黑啊，這麽黑你們就不跟他鬧？
??鬧個屁啊，土地爺都不管，我們這點力量，怎麽鬧？當初也有人鬧過，那都不知道怎麽就被滅了。也有私底下想交易，可是一旦查到，東西被收不說，還要另外的敲詐。你沒看見這鬼市已經半死不活了嘛，還有幾個過來的？所以我勸你啊，早點離開，這地方，沒前途的。
??看來這連江縣鬼王和老毛說的基本屬實。這鬼市被這城隍已經弄死了。他這智商，還當城隍？太不會做生意了吧？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生意再虧，也比跟老衡做強。反正李兵現在做這些，就是玩一樣。不說想要多少有多少，那也是易如反掌。行，就這個價錢，我聽你的，辦完事情我就走。
??那好，你等一等，我去給你備東西，可能要點時間。說完，那妖把剛才兩個鬼寫的那張紙拿起來，轉身就走，先是到了兩個鬼之前藏身的位置，待了一會，然後才離開鬼市。這意思，東西還要回他的倉庫去取，看來這還是這兒的長期坐商。不過既然他知道這兒盤剝這麽重，為什麽不走呢？這又是奇怪的事情。
??這妖把那張紙一拿，周圍就再沒有過來看貨的。看來這些都是鬼市交易的規矩。足足等了有兩個多小時，那妖才回到鬼市，招呼著兩個鬼過來，這才一樣一樣，都擺在水泥板上，交割清楚。
??還好李兵考慮到上次的經驗，沒有畫陽炁重的符，這些符，或者是拒陽的，或者是聚陰的，法器也是防禦性的。總是是考慮妖啊鬼的消費特點，而且不具備進攻性。那兩個鬼，一筆一筆看過，人家不客氣，直接按比例拿走，謝謝都不說一句，林小強心說，嘿嘿，你們呀，這也是作死的節奏，別急，有我收拾你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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