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拜什麽碼頭
林小強好熱鬧，看見圍了一圈人，就往裏麵湊。擠進去一看，原來是打把勢賣藝的。
??這玩意現在可不多見了。按理說，沒有大早上就擺攤賣藝的，那都是下午的買賣。可是今天是周末，天氣又好，現在十點多鍾，在大廣場上來玩的人很多。大概是看到了這個人流量，這賣藝的才開了場子做生意吧。中國人，都好湊熱鬧，這一圍，也圍了二三十個人了。打把勢小曼也沒見過，很是好奇，那就站著看看吧。林小強往場子中間一看，一共是四個人，三男一女。一個男的，三四十歲，一米七出頭的個子，長的很壯，脫了上衣，赤膊在場子內，正在說話。看他胳膊上都是肌肉，胸肌兩大塊，腹肌幾大塊，一看就是練過的。這打把勢賣藝，沒有傻練的，很多時候賣的不是工夫，賣的是嘴皮子。這男的就正在場中，邊走邊說，聲音宏亮，就在講這江湖上這樣那樣的事。靠場子邊，坐著一個女的，身旁放著刀槍架，刀槍架那是行話，也就是幾把白蠟杆子的槍，一把大刀，地上還有流星錘什麽的。林小強眼尖，一眼就看到有兩把是雙頭的槍，就小聲跟小曼說，他們等會還要練銀槍刺喉。刀槍架旁邊，站著一個小夥子，也是打著赤膊，肌肉都駑著，雙手抱在胸前，右腳踩在一個石鎖上。他的旁邊，蹲著一個小男孩，手裏拿著一個竹簸箕，不用說，這是待會收錢的家夥。
??場子裏的大漢說的唾沫橫飛，一邊擺幾個武術的造型，一邊還講點笑話，人群裏還真有捧場的，不時給他鼓掌叫好。林小強知道，這樣的買賣，他是說的比練的多，說半個小時也不見得練一下，看了一會，那意思就要走了。小曼還不幹，站了這麽久，一個都沒練，她意思還想看他練練。場子裏的大漢就說了，各位三老四少，本地的老師，今天我們算是賣賣力氣，待會，有硬氣功，有輕功，還有武術的絕技，大家也不要急，我先給大家打趟拳，熱一熱場子。我這拳，那是從嵩山少林寺學來的，當初也是受過名師的指點，下過二五更的苦功夫。這拳就叫做伏虎拳，也叫羅漢伏虎拳，是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這拳使開了，拳風可以到一丈的地方。那個美女，把孩子抱遠點，不然，等下我拳耍開，孩子手裏的氣球，啪一下就爆。那個大哥，自行車推一邊去，不然等下車胎一爆，今天就隻有它騎著你回去了。
??說的熱鬧，就是不練，好容易把人都圈起來了，一看這人數差不多了，這大漢，低吼一聲，啪啪啪啪，還真就練上了。李兵也消了氣了，就問林小強，這練的怎麽樣？林小強一笑，這就是花拳繡腿，賣藝的把式。雖然我對武術就知道點皮毛，可是依我看，這也不過是一套長拳的套路，練起來熱鬧，真要動手，沒用。
??李兵嗯一聲表示同意。這賣藝的都是這樣，看上去很美，是不是還來個空翻什麽的。李兵別的沒見過，林小強動手這幾回他可見過，那都是架子收緊，腳步靈活，一出手就是殺招。真正動手，哪有什麽你一拳我一腳，打個幾十個照麵的，一兩下就解決問題了。畢竟武術不是舞術，光好看那有什麽用。總之還不好的，李兵也看不懂，林小強說不行，那肯定在林小強的眼裏，這就是擺設一樣。
??啪啪啪啪，一趟拳打完，還真有鼓掌的。那大漢抱拳向四麵拱手，嘴裏就開始說要錢的話了，那小男孩，拿著簸箕就伸出來，往人群裏麵晃。觀眾真有給的，一塊的，兩塊的，最多也就是一張五塊的。簸箕到了麵前，林小強沒動，小曼從兜裏拿出兩塊錢丟進去了。小男孩一圈錢要下來，林小強一瞟，還不錯，有個四五十了。
??接下來觀眾就有走了，也有聽見叫好又圍上來的。場內的男子又開始賣嘴皮子了，林小強一看，這也沒有高明的把式，走吧。一拉小曼，小曼說你不是說他還有銀槍刺喉嘛，看了那個再走。林小強說，這樣的場子，你等它演那個，兩三個小時之後了。走吧，那也沒什麽可看的。
??就在兩人小聲說話，拉拉扯扯的時候，場內的大漢突然一指小曼的位置，大喝一聲，幹什麽？小曼嚇了一跳，林小強不看那大漢，探身就往他手指方向看，一看把林小強氣的不行，原來就在林小強和小曼拉拉扯扯的時候，小曼剛才掏錢露了百，她這衣服，就是上班賣東西穿的，兜裏都是錢，這是幾天的營業額，也有上千塊了。剛才掏零錢，就被人看了去。一般人看了也就看了，這人群裏，就有掏兜的小賊，眼睛是東看西看，瞄到小曼了。人就往小曼身邊靠，趁小曼和林小強拉拉扯扯的時候，伸手就要掏兜，沒想到，被場子裏的大漢看見，一聲大吼，給他叫破了。
??被人發現了，你就走了唄。身後的人，其實早就看見了，也沒有管閑事的，被那大漢一喊，各自往左右躲，悄悄就閃出一條人胡同。這小偷，這時候扭頭一跑也就是了。林小強氣雖氣，可是也不想動手拿他。畢竟這是小賊，雖然自己沒發現，但他掏的是小曼，又不是自己，也不算丟麵子。和他較勁，那叫掉價。可是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跑，還往前麵走幾步，一指場裏的大漢，說到，好，好，你等著，千萬別走，就這兒等著。
??說完這幾句，這才扭身往外走，一點落荒而逃的意思都沒有。林小強看得納悶，現在近身的都這麽橫了？那你還使什麽活啊，直接明搶好不好？不過這賣藝的也夠大膽的，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一個外來撂地的，居然敢得罪本地的這些混混，還敢喊破人家的生意。林小強心裏一轉念，不行，這賣藝的人不錯，那小子說幾句場麵話走了，也不知道是真走假走。說不定這裏等下有事，我先看看。倒不慌回去了。這廣場可是在寶真觀眼皮底下，要是有人敢在這兒鬧事，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傷了林小強三太爺的麵子？
??場子裏的大漢阻止了小偷，居然沒人叫好。有的怕事，悄悄溜了。那大漢見人群漸稀，連忙又開始說，接著拿起了流星錘，在手裏晃悠。說是流星錘，就是一根鐵鏈，前麵焊了個鐵球。這一舞起來，就真有點氣勢了。隻見那大漢，把流星錘舞開，圍著身體轉圈，這錘頭一飛起來，就更嚇人了，圍觀的都往不自覺地後躲，圈子就更大了。他手上確實有點工夫，把距離控製的很好，見圈子變大，又把鏈子一降，錘頭就在地上畫一個大圓，有時候看著離人的腳隻有一二十公分，嚇得那人趕緊後退。這一圈畫完，那大漢抱拳說到，剛才都不叫事，各位三老四少，各位本地的老大，前輩的師傅，我下麵就練一趟這流星錘。剛才那幾下，還真是好看，人群裏也不知道是真愛看還是純起哄，就有拍手叫好的。稀稀拉拉的掌聲一過，大漢說，剛才我那個圈，大家可千萬不要越過，不然，碰到就是重傷。來，大家上眼。
??手裏有家夥了，這就更加的虎虎生威。這一趟流星錘，煞是好看，就見鐵球飛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是不是還故意往觀眾麵前一送，引來一陣的驚呼，練到最後，旁邊站著那個小夥子悄悄走過來，一抬手，把一塊磚豎著頂在頭上，這也是久練久熟，站多遠，放多高，都是熟悉的很的，小夥子站好之後，就見那大漢在場中又走了幾個來回，最後一個大轉身，抖手流星錘飛一樣就奔小夥子頭頂，啪嗒一下把磚擊成兩段，然後順勢一拉，流星錘一條線一樣又被拉回來，收在手中，這是表演的高潮，這一下就是收勢。
??露了這一手，場子外麵的觀眾那是集體的叫好，大漢連連拱手，小男孩急忙的出來收錢。這一次收的錢比上次還多。小曼都直接給的五塊。林小強笑笑，李兵問道，這不好嘛？
??林小強說，這玩意，看著嚇人，屁用沒有。他是鏈子家夥，就算是長東西，稍微有常識的也知道，這叫做長見短，不容緩，短見長，不用忙。你家夥長，攻擊的距離遠，範圍大，我就讓給你這個攻擊距離，就一直處在比你最舒服的距離稍遠的位置就行。你攻擊還會不攻擊？你攻擊，距離長，我反應的時間也長，不如你這錘頭，不管橫掄還是直來，也就是過來那一下有威脅，距離一長，我時間充分，一蹲身也就閃過了。要是你不攻擊，追著我跑，他那錘頭重，慣性就大，掄不起勢子，一點威脅都沒有。隻要他一擊不中，我一步就進去了，我貼身了還有他的好？再說了，真要動手，人會像那磚頭一樣一動不動讓你打？你直線出手，我一偏躲過，伸手就把你鏈子抓住了，那你玩什麽？要是我手裏還有個匕首之類的，往前一遞你就隻有撒手。這些都是表演，沒有實戰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說內行看門道，人家林小強一看就想的是要是對敵對上了怎麽辦，怎麽防，怎麽破。且不說現在林小強是仙體，估計就算是以前，林小強憑借著小飛刀，至少也不會怕這個大漢。李兵也就是和其他的觀眾一樣，看看熱鬧罷了。李兵一想，看來我還是要真正努力了，林小強對於功夫，那畢竟是刻苦練過的，但是這符法陣法，我努力的還是不夠，什麽時候才能像林小強看著打把勢的一樣，一眼看穿那才好呢。
??小曼興致勃勃，就等著看林小強說的銀槍刺喉。這東西，電視上見過，視頻裏看過，真正現實生活裏麵，還真沒見過。那大漢，這圈錢打過，又是一圈抱拳，本來要再開江湖口，繼續吹牛，為下一個節目墊場，就在這時，從圈子外麵，呼啦啦就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也是一個壯漢，身高足有一米八幾，膀大腰圓，走路都吊著風，雖然穿的是便服，但是讓人一看身上就有功夫。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棒小夥，那可都是穿著練功服了，衣服上大大的武字。林小強一想，這準沒好事，於是就往後麵看，果不其然，廣場上麵的花壇旁邊，樹蔭後麵，探頭探腦的露出個人臉，林小強眼裏足，仔細一看，就是剛才那個掏包的小賊。哈哈，這小子還真有幾下子，沒看出來，還有點尿性，甩幾句狠話，真不是給自己找台階的。好戲要慢慢看，這幾個那又是什麽來頭？
??為首的大漢分開人群，一直就走到場子中央，望著打把勢的說，聽說你說我們練得都是狗吃屎的把戲？那個大漢心說不好，這是有人下蛆啊。連忙抱拳，這位老大，我是初到貴寶地，各位本地的師傅都來不及拜訪，有什麽到不到的，您先多包涵。等我這趟場子圍下來，湊夠了盤纏，一定是買上幾色的禮物，好好拜望幾位老大。不過剛才你說的我是不明白，這風有處起，話有處生，不知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來人哈哈一笑，也不和他多說，往四下一抱拳，諸位父老，我呢是在那麵某某街口上開了一個小小的武館，收幾個徒弟，混碗飯吃。我過來也不是打架鬥毆，這是我們習武之人，叫做以武會友。我聽說剛才這位師傅打了幾趟拳腳不錯，一時技癢，過來找他切磋切磋。這麽樣，我們是就這兒對付幾下呢，還是你認慫跟我到沒人的地方切磋切磋啊？
??這話說的，一點餘地不留，要是場子裏的大漢敢說個不字，就隻有立馬卷鋪蓋卷滾蛋，這臉他可丟不起，剛才練的全場叫好，這就慫了？當場打臉啊。樹活一張皮，人禍一張臉不是嘛。那大漢也是久走江湖，立馬說，這位老大，一筆寫不出兩個武字來，今天若有得罪，我收了場子，擺酒給你賠不是。這大庭廣眾的，動手那就不必了吧。
??來人說道，廢話少說，你就接招吧。說完上去抬手就打，那練把式的連忙棄了流星錘，見他來勢洶洶，急忙的見招拆招，這一動手，那可比光看他練好看。來人人高馬大，勢大力猛，打把勢的，好像還隻有招教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林小強卻看得明白，來的這個，就沒有什麽實戰的經驗，論真本事，根本不是這個打把勢的對手，隻不過人家不想反擊，給你留個臉罷了。來人就這樣東追西追，繞著場子跑了十幾圈，
??他自己不清楚嘛？看上去占盡上風，可是論真的一下都沒打著別人。追了十幾圈，也微微見喘，站住了身形，一指打把勢的，你跑什麽跑，別找我罵啊，有沒事咱們麵對麵放單，我到底要看看，你的武功好到了什麽地步？
??打把勢的能說什麽，都是江湖人，吃的都是江湖飯，何必互相為難呢？可是他不說話，這來人就穩不住了，一看打把勢的還能穩住紅果果幾十個回合，不怎麽還手，現在都指著鼻子尖罵了，還是不還言，他心裏倒急了，往旁邊使了個眼色，蹭蹭就跳出來兩三個小夥子，往前一鞠躬一抱拳，三個人抬手就打。俗話說得好，三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這打把勢的，一時就手忙腳亂，窮於應付。他身後和他一起的那個小夥子，一看他不好，把東西一扔，就要上來幫忙，。可是人家早有準備，上來了兩個小混混就把他夾住了。這才叫有勁沒出使，憋屈地他直叫。那麵打把勢的一對三，一個不留神，其中一個小混混偷空就上來把他腰抱住了，使勁往地上放，可是人家下盤還是穩，拉不倒。正在較勁，另兩個上來，抱腳的抱腳，摁胳膊的摁胳膊，三個人嘰裏咕嚕半天，這才把打把勢的放到在地。來的那個大漢哈哈大笑，走到了打把勢的麵前，說，小子，你是真不懂事還是裝不懂事，這麽大個碼頭，你居然就敢不打招呼就撂地，你自己說，是不是違背江湖上的道理？再說了，你也不問問，這一片那是誰的碼頭？我今天看你是初犯，給你個教訓，我也不打你，也不弄殘廢你，你就好好休息幾個月吧。說完這話，上來就抓住了打把勢的腳，那意思就要用力扭，把他的腳部韌帶個弄傷。看別的林小強心裏還好點。一見又是傷腳筋那招，就實在忍不住了，推開小曼，往裏走了幾步，大聲的說道。我說你們都是哪兒來的啊，都到了我的碼頭了，你們也不問問，我是準你們動手啊，還是不準你們動手。
??觀眾一聽，今天這票價值了。你看麽沒有，又來一個幫拳的了。這一下熱鬧大了，本來想走的，那都不走了，伸長了脖子就往裏瞧。林小強站住身形，冷哼一聲，你們啊，還是先拜拜我這個碼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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