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幫你個忙
說到楊大爺緩過點精神，就告訴林小強李兵，那個地方，早年間是個牛馬市，地名就叫牛馬壩。後來牛馬交易沒落了，空閑了幾十年，又被改成了菜市場。隻不過這菜市場都歇菜了，楊大爺倒是不知道。這個地方，正好是受山水下衝，山水多是山中暗泉，陰炁較重，在這個地方有個堆積，又是一個平壩子，所以白天是凡人交易的市場，晚上就成了鬼市。
??這鬼市，就是妖鬼還有散仙以及一些有點道行的修仙的人，交易各類物品資源的地方。你想，不管是妖是鬼是仙，個體的力量那都是有限的，修煉也好，煉製法器也好，煉製丹藥也好，所有的材料都要靠自己去收集，就叫做不可能。怎麽辦，就隻有交換。有需求就有市場，有交換就會有利潤。世上的事情，不可能百分百的等值等價，這交換無非各取所需。從什麽時候開始形成了規模，這個楊大爺也說不清，至於叫鬼市是因為都是晚上交易還是由鬼最先發起的，也久遠難考了。在這鬼市裏，比較活躍的，就是散仙和妖。天仙地仙，自恃身份，不便去逛，他們自有途徑收集資源。魔是不敢輕易現世的，鬼的力量較弱，無非也就是一些鬼王派手下出來賣點陰炁重的特產。散仙們遊走四方，倒是這鬼市的活躍分子。東買西賣，從中賺取些自己修煉的材料。
??“哎，我們這地方，那可是六省通衢之地，在凡間，自古就是水陸的大碼頭，在仙妖各界，也是各種物資的集散之地。想當年，那牛馬壩逢一三五開市，哪次不是擠的密不透風。不料現在，盡然凋敝如此。哎，都是我這幾十年疏於經營，讓這好好的市場淪落了。”
??“大爺，這可怪不了您。你不是受傷了嘛？”
??“怪不怪我且不用說。總之你們要記住，這鬼市你們一定要讓它興旺起來。”
??“好的，大爺，我們一定。不過，剛才我們進去，沒看見他們用錢啊，這鬼市交易，又都是用什麽來講價的呢？”
??“鬼市交易，也有以物易物的，也有用錢的。這要看賣家想要什麽。各界不同，所需之物也不一樣，這價嘛，就是買賣之人臨時商量了。”
??謔，還這麽原始。聽完了楊大爺說的，見楊大爺神情又顯疲倦，不敢再問，讓大爺先休息了。
??逛了趟鬼市，總算是知道了在哪兒可以搞到樹上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不過現在也沒用，一來是因為本事還沒到，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窮。一提到這個李兵就想教訓林小強一頓，你知道那麵的物價高不高？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能便宜了？到時候沒錢買材料，還修煉個屁的法器。林小強總是嘻嘻哈哈敷衍一陣也就過去了。
??這天下午，好容易後麵大院子的工人收攤了，正說清清淨淨的正好想想陣法的事情，大門外有人來了，出來一看，原來是吳瓊。
??大家都是熟人，也沒有那麽多客套，到後麵坐下，林小強先說：“吳姐姐，今天想起過來了？小曼沒有一起跟來？”
??吳瓊一臉的鄙視：“就知道想你的小情人，惡心！”
??“我這，我要說我想你，那不是討打嘛？”
??“也對。肉麻的很。”
??“嘿嘿，對了，你沒打招呼，觀裏可沒吃的啊。要想吃東西，我還得出去現買。”
??“不用不用，吃不下去。我說你這觀修的倒快啊，上次我來還在打地基呢，我看這意思，那個院子都在裝修了吧？”
??“兩座小房子而已，現在修房子那可不是快嘛。再說了，你都多久沒來了。說實話，還真有點想你了。”
??“少貧，真想討打是不是？”
??“我哪兒敢啊。說真的，今天怎麽想起到我這兒坐坐了？”
??“心裏不舒服，想著你這兒清淨，就過來了。”
??“怎麽了？心裏不舒服？”
??“哎，也不怕跟你說。今天跟了趟死刑任務，血呲呼啦的，不舒服。”
??“你還怕血？不會吧？”
??“這不一樣。說了你也不懂。”
??“不說就不說。死刑任務是什麽？你們還管執行死刑？”
??“我們不管。執行死刑那是武警的事情。”
??“那你去執行什麽？”
??“死刑是大事，我們警察也要派法醫的。你姐姐現在是副大隊長了，得帶隊。”
??“哎呦，真升官了？恭喜啊！恭喜！”
??“有什麽好喜的，還不是那樣，累死。”
??“少來了，你上次可不是這麽說的。哎，哎，對了，不是說現在都是打針嘛？怎麽還有血？”
??“注射死刑在我們這兒條件還不成熟，還是槍決的。不說這個了，一想起來就不舒服。”
??“哦。那那個的都是什麽人啊？”
??“啊？哦。說起來有一個你還認識。”
??“我認識？不會吧？誰啊？”
??“今天一共是兩個。一個是叫什麽李建軍的，是個貪官。另一個，就是你救人那次，抓的那個死瘸子。沒說你啊。”
??“嗨，我以為誰呢。這麽久了，才斃啊？”
??“不查清楚，哪兒敢稀裏糊塗結案呢。好在最後還是開口了，七個，全是他們幹的，總算是落到實處了。”
??“哦。對了，不是還有一個嘛？”
??“那個，武瘋子？送到精神病院去了，沒兩個月就死了。他倒是躲的快。”
??“死了啊。”林小強李兵知道，這是被怨氣纏身，自己死了。還好沒有魔化，不然逼出一個魔來，怎麽對付都不知道。不過李建軍，貪官，不會是李二麻子吧？他被槍斃了？
??“那個李什麽的，又是怎麽回事？”
??“李建軍，是個貪官，外號叫李二麻子。有人實名舉報了，證據都確鑿無疑，貪汙、受賄、強奸、勾結黑社會，舉報的人看來是做足了準備的，一查一個準。上麵又交代了，從快從嚴，抓進去三個月，這就算了結了。”
??“哦。你抓的？”
??“你姐姐負責刑事，抓貪官不歸我管。斃了也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是。看你臉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殺的好！那個詞叫什麽來著，對，拍手稱快，拍手稱快！。”
??“好像跟你有什麽關係一樣。”吳瓊又是一臉的鄙視。
??聊了幾句，吳瓊就像想起什麽來一樣：“我說小強，真不真假不假的你也是道士了，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什麽魂啊鬼啊的沒有？”
??“哎呦，你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就那個瘸子，你說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說那些女人真的是那個瘋子招魂招過來的。這人之將死，他沒必要說假話啊？你說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嘿嘿，他確實是說的是真的，我的姐姐，不單那個瘸子會招魂，你麵前這個瘸子，可比他厲害幾百倍呢。不過這話可不敢明說。
??“嗨，我以為什麽呢。不是有那麽句話嘛，叫做信則靈，不信則無。你要是信，它就有，你要是不信，就什麽都沒有。現在我可是在跟著我們楊大爺學著畫符啊，念經啊什麽的，你要是害怕，我給你畫個符帶上，保證什麽鬼都不敢近身。”
??半真半假，也不完全是玩笑。李兵突然提醒林小強，你這姐姐那是槍戰都不懼的主，這不舒服，恐怕不是第一次見槍斃那麽簡單，我先看看，別她也被什麽東西給纏上了，就像我們當初被那怨氣纏上一樣。林小強一想還真對，你趕快看看。
??李兵開了法眼，運用探查之術。現在李兵這水平，進步不小，但是要直接探查到三魂七魄的程度，那還差的遠。李兵一看，這吳瓊的魂魄之外，微微有一絲的黑氣，黑氣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也不知是怨氣還是恨氣還是冤氣。還真有。這東西長期纏在她身上，肯定不是好事情。除去這些不正之氣的招式，李兵早已學會，今天正好試試這招。見吳瓊好像若有所思，微微有點發呆，趕緊念咒施法，一股法力發出，瞬間就把那絲黑氣擊的粉碎。與此同時，讓林小強突然大喝一聲：“喂！”
??吳瓊有點出神，正在想那信則靈不信則無幾個字，突然林小強大叫了一聲，把吳瓊嚇一個激靈。
??“你幹嘛？嚇我一跳！”
??“我看你在出神什麽的。就叫你一聲。”
??“嗨，我在想你說的，還是有點道理。得了，反正我也不信。不管它了。你還別說，過來坐坐這心情還好了不少。”
??“無量天尊，我們這兒可是幾百年的古刹，那是有仙氣的。我以前說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少討打啊。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吳瓊起身就走，邊走邊說：“你也別急，過兩天就把你的小情人給放回來，免得一個見我麵就問，另一個沒事就發呆，我倒成了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了。”
??林小強被噎的回不了嘴。吳瓊又接著說：“我說啊，你這地方，也抓緊修吧，早點把她給接回來。我可跟你說，我們刑警隊可有兩三個單身的看上她了啊，成天的逼著我做紅娘。煩死了。”
??還有這事？林小強可是急了：“那，那你不知道跟他們說，這有主了嘛？”
??“得了吧，你們的底，我敢隨便透出去？要是他們知道我放了一個以前幹過那個的在家裏，他們怎麽看我？這底細不敢透，人家就以為隻要你沒結婚，他們就有機會。你啊，還是抓緊修好了接回來吧。現在啊，我哪兒成天的來人，睡個覺都不踏實。真不該告訴他們我哪兒好吃好喝的，哎，我也是自找苦吃，招了這麽一幫人來。”
??送走了吳瓊，李兵在想的是剛才那施法的事情，這可是第一次真正驅邪，各個地方還要回味總結。林小強可管不了這些，心裏著急了，第二天一早就往大院子跑，查看現在的施工進度。這大院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在在裝修，都準備進家電灶具什麽的了，綠化都在開始做了。在這兒幹了幾個月了，工人們基本都認得林小強，一看這個瘸道士平時沒來過工地啊，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大早跑工地來了？現場的負責人一看見了，連忙過來招呼：“小林師傅，今天這是怎麽了？過來看看？”
??“無量天尊，你這都要完工了，我那必須來看看。這修觀和修住家不一樣，你們被給整錯了。”
??“看你說的，我們都是按圖紙施工，錯不了。來，我帶你轉轉。”
??這現場負責人帶著林小強就轉了一圈。指指點點給林小強看，地麵，你看，全部鋪好了，水泥地是水泥地，磚地是磚地，石板路是石板路；這兒綠化，什麽樣，土已經弄好了，就等著栽樹栽花了；大殿，你看，做的差不多了，那神像的事情已經聯係好了，等裝修完了，專門請人來塑；廁所，已經完工了，衛生做完就全結束了；你看，這小樓，內外粉刷都結束了，馬上就開始裝空調了，一樓的灶具後天就能全部裝上。各個屋子的家具，有的是現場做，材料已經進場了，有的是要買的，都已經訂好了，隨時一車就拉來。總之，我們辦事你放心。
??林小強看著這進度還真快。跟著這負責人還在轉呢，有工人進來喊，小道士，那麵有人找。林小強應聲往月亮門通道哪兒看，有個人好像探頭探腦的，仔細一看，這不是上次那個工地的孫經理嘛？他們工地不是早都已經驗收了嘛？他又跑過來幹什麽？
??慢慢走過去，孫經理看見林小強就打招呼問好，林小強說大家都好。你今天這過來又是什麽事啊？走，小院說話。
??到了小院待客那屋，分賓主坐下，孫經理連水都沒讓倒，拉著林小強先說了來意。
??上次林小強到他們公司城南的工地，把總是倒牆的問題給解決了。當然，我們知道那是楊大爺和無常鬼差的功勞，但是這些凡人不知道啊，就知道林小強畫了符，那天晚上又過來燒符做了法。之後這片工地也是再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這一下，孫經理吹牛的資本就更多了，我說這個小道長厲害吧？你們還不信。以前就在我負責那個工地，你們說我騙你們的，現在，城南那個工地怎麽樣，那不是我吹牛吧，人家真給解決問題。這小道長，不簡單的。
??有一次喝酒，他隻顧自己吹的高興，旁邊有一個就很感興趣。仔細聽他說完，酒也喝的七七八八了，才把孫經理悄悄拉到一邊，就告訴他，這個道士要是真那麽靈，你幹脆介紹給我。孫經理說，行，介紹可以，但是人家理不理你還兩說呢。上一次，那都是我們趙總親自出馬，才請動了人家。這樣，你先把什麽事告訴我，我看看怎麽辦。
??那人就說，他們的老板，最近也煩著呢。家裏麵不知道是鬧什麽妖怪，一到了晚上，屋裏的東西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在動。剛開始以為乒乒乓乓的是鬧耗子，下耗子藥，粘鼠板，都沒用。有天後來半夜起夜撞著沙發了，才發覺不對，這耗子再大爺搬不動沙發啊。把幾間屋仔細一查，好多東西都像是被動過一樣。第一反應還沒有往神神鬼鬼的上麵想，第一反應是這會不會來小偷了。這些老板那交際廣啊，警察裏也有點關係，悄悄找了警察來看看，人家過來一看，這不是小偷，沒有人為動過的痕跡啊。聽了這個，才往不幹淨的東西上聯係。一連請了好幾個法師，到家裏來做法。不請還好，越請鬧的越凶，半夜裏櫥櫃裏的碗都能一摞一摞的摔地上。鬧的心裏沒底，好好的一套大房子，住也不敢住，賣也賣不出去。一家人現在是搬回了以前的老房子，上班啊，孩子讀書啊什麽的都挺不方便，鬧心著呢。你要是真能給推薦一解決問題的，別的我不敢說，這以後再有合作，那條件你跟我們老板隨便開。
??孫經理一聽這是大好事啊，再加上喝了酒，當下就拍了胸脯，你放心，這小林道長那本事是沒說的，我們那兒天天倒牆呢，你這才摔幾個碗，不叫事。憑著我跟小林道長的交情，一準的給你請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啊，到時候，叫你們老板那都要恭敬點，別看人家年輕，萬一哪兒弄的不高興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那個人一聽，就給人家老板匯報不提。這孫經理第二天酒醒了，自己就後悔了。林小強哪兒有那麽好請，上次他們趙總出麵，都差點請不動，那此可是見麵就直接扔了幾萬塊錢呢。事後林小強還反複的叮囑，不要給他找事。自己這都瞎答應些什麽啊，這是恐怕是自己先墊進去幾萬塊也辦不成啊，何況現在自己也沒有那幾萬塊閑錢拿出來啊。一拍腦袋，決定裝傻，當做沒發生。
??他當沒發生，那麵的聽他說的神乎其神，就當了正事了。一次兩次的催，孫經理都搪塞過去。後來別人就說了，老孫，你不是喝多了胡說的吧？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真要是逗我們玩，那以後什麽合作的事情，大家麵談了啊。
??被逼急了，孫經理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厚著臉皮來找林小強。說完了原委，小林師傅啊，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啊，要不我給你跪下？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