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究竟是誰
第二天一大早，林小強才剛剛起來，打開觀門，正掃地呢，那三位白吃先生急吼吼的就進來了。
??“呦，三位，這又是來我們這兒吃早飯啊？雞可是沒了，要吃，那就隻有給你們熬稀飯了。”
??“少廢話，我們的東西呢？拿出來！”三個當中，個子最高的那個上來就凶神惡煞的。這三位，昨天離開觀裏，走出去大半夜，發現東西不在了。說一個人不小心，丟了，那情有可原，這三個人一起丟了東西，說是不小心，那就真是見鬼了。趕忙施展法術，一感知法器的位置，急匆匆就往回趕，進門就問這林小強要東西。
??嘿嘿，你還凶？我小三爺是嚇大的？呸！林小強一臉的迷惑：“東西？什麽東西？”
??“還裝傻？我們的三件法器，發現不見就連忙感知了，就在你們這兒，拿出來！”
??“法器？什麽法器？三位沒有交給我什麽法器啊？”
??“你還在裝蒜是不是？給我拿出來！”說著說著就要上來拉林小強。
??林小強把身子一直，胸脯一挺，那掃把把他手一擋：“拿，拿什麽拿？我又沒有看見你們的什麽東西，我上哪兒拿去！”
??“好小子，還嘴硬。我看就是你動的手腳！還敢偷大爺我的東西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氣勢洶洶，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來。
??一聽偷字，林小強那是條件反射：“偷？誰偷了？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偷了？我跟你說，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說話要有證據，不然，我，我告你誹謗！”
??兩人這一鬥氣，各自拿架勢就要動手。旁邊最矮的那一個，偷眼看楊大爺，見楊大爺還是閉目入定，心說，這東西，肯定是在這觀裏丟的，至於是怎麽丟的，那不清楚。看這小老道的樣子，九成就是他幹的。挺厲害啊，把我們幾個都偷了。可是，這當著賊不能說偷啊，這犯忌諱啊。來的時候囑咐半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是這唱紅臉的也太笨了，上來就搞僵了。哎，先勸開吧。於是伸手把兩人一攔，和另一個人一人拉一個，他上去就把林小強拉倒一邊：“小林師傅，先別生氣，先別生氣。他這個人不會說話，就是那樣。你先消消氣，消消氣。”
??“我能不生氣？大清早的莫名其妙進來就吵吵，你吵吵什麽？”
??“好了好了，看我麵子看我麵子。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離開你們這兒之後啊，就一直往西去，結果快到臨縣了，這才發現我們的幾件法器不見了。於是乎就施展法術感應了一下，東西的位置就是在你們觀左近。這我們急急的往回趕，趕著趕著，感應不到法器了。我的意思，你要是看見了這幾件東西，麻煩你給我們指示指示，完璧歸趙才好啊！”
??“什麽東西？沒看見。你們走了我就忙著收拾桌子了。那一桌子的雞骨頭。哎，是不是我收雞骨頭的時候把你們的那什麽法器也收一起了吧？雞骨頭我可已經扔垃圾堆了，你們去垃圾站找找，沒準就在哪兒呢。”
??說話這矮個心說，你小子，就是記恨吃了你幾隻雞啊，還垃圾站，想把我們支過去翻垃圾堆啊這是。哎，這才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正在動心思，那個高個又叫囂起來：“你跟他廢什麽話啊，就是他偷的。不信我們搜，我就不信了！等我們搜出來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哎還，你還真是不講理啊。大清早進來就要抄家啊你。好，好，我讓你們搜，你們自己翻箱倒櫃掘地三尺的搜，搜出來了，我認打認罰，要是搜不出來啊，哈哈，這天底下也有的是講理的地方！”
??“好，我就馬上搜！”
??兩人嗆上了火，林小強使出空城計。旁邊矮個心裏叫苦，這都什麽話啊，那有來不來搜人家家的？這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人家地盤上這麽鬧，最後吃虧的是我們啊。人家會那麽傻？還把東西放在觀裏等你搜？一晚上了，早就不知道藏到什麽犄角格拉了，你搜的到個屁！這動手搜不出來，人家可就是占全了理了，真要是鬧到二先生那裏，豈不是臉麵無光？連忙勸住，直叫那高個子閉嘴。
??“小林師傅，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這人脾氣急，丟東西了心裏麵就亂了，你不理他，不理他。”動手就把林小強拉倒一邊：“我是說啊，是我們不小心，不知道怎麽把東西掉了，太大意了，你要是看見了呢，就給我們指引指引，或者你就幫著我們找找？不會讓你白辛苦，找到東西了，定有重謝，定有重謝！”
??林小強心說我傻啊，這時候拿出來，不就等於承認我偷了嘛？嗯，看你態度還不錯，你先把我的雞賠了，咱們再說東西的事情。
??“誒，這話說的才像話嘛。哪有大清早進來要抄家的！”
??“你看我麵子上，看我麵子上！”
??“你們的什麽東西啊，我反正是沒看見。幫你們找找倒是可以，不過我可說好啊，找得到找不到那可不知道，別到時候我沒找到，你們又賴我頭上！”
??一聽這話見緩，矮個兒連忙說：“你要是肯幫忙，本地你熟悉啊，那肯定能找到。小林師傅，你費費心，找到東西，自有一份感謝！”
??“感謝不感謝的先不說。我幫你們找就是。不過我醜話說前頭，這觀裏就這麽大，你們也看了，東西那肯定不在我們這兒了。要是掉到了外麵，這麽大個城市，我出去找，也是麻煩事。你們也看見了，楊大爺這身體也不好，觀裏就我一個活動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別看我們觀小，這裏裏外外事情也多著呢！我得空就給你們找去，這事不急啊。”
??“別不急啊，我們這都急的不行了！你幫幫忙，幫幫忙！”
??“嗯。你們那東西都是什麽樣子？我看見了就告訴你們。”
??矮個心裏這個罵街啊，看林小強這做派，東西九成九就是他拿的。可是他怎麽拿的啊？能從我們身上拿東西，那也不簡單啊。真想一個法術過去，逼的他說實話，或者施展入魂之術，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這楊大爺在旁邊，這小夥子，估計是他徒弟或者學生，當著他的麵這麽幹，確實也不妥。這小子敢這麽牙尖嘴利，說不定就是楊大爺授意的。能把我們的法寶給屏蔽了感應，估計也是楊大爺的手段。這老家夥裝聾作啞，可是也確實不敢把他怎麽樣。答應給我們找就行，這就說明東西就在他手上。得了，吃你幾隻雞，你也要消消氣，在氣頭上，那肯定是不會給我們了。等你過了這段，楊大爺那是懂事的，自然會還我們。打定主意，就把三件寶貝的樣子一說，心裏就在後悔，沒事吃他雞幹什麽，這事惹的！
??“好了，我知道了。沒事，反正這些東西，凡人看見了也當垃圾，沒人會要的。我抽空給你們四處找找就是了。好了，三位前輩，我這就要灑掃了，你們還有其他事情嘛？要吃早飯就自己到後麵熬稀飯去！”
??林小強也賴得客氣，張嘴就下逐客令了。三人忿忿不平，壓著怒氣，向楊大爺行個禮就走。林小強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洋洋得意：“嘿嘿，生氣啊，我還生氣呢？給你們找東西，慢慢等吧。說了半天廢話，就不提賠我雞的事。等吧，反正仙人活的長，等個七十年八十年，小三爺高興了就還你們！”
??了結了這吃雞三人組的事情，灑掃完畢，還得練功。為什麽練功要從畫符開始，楊大爺就說了，這畫符是最簡單的魄氣外放。所謂法術，不過就是魄氣外放，有時候再加上一定的陰炁陽炁而已。畫符就是為了練習魄氣外放的基礎，把畫符練熟了，就可以接著學其他的簡單法術了。
??那就畫唄。林小強跟畫符沒緣，幹看著。楊大爺看林小強無聊，也是笑了。說不急，以後自有事情給你做，你們是靈體，有些便宜。
??沒有練功的不是，這符是越畫越熟，林小強屋子裏堆了半箱子的各種符。按照楊大爺的交代和林小強的意思，這些符，燒了就是。可是李兵不舍得，辛辛苦苦浪費魄氣畫的，燒了，多可惜？
??這天晚上，練完功，各魄又消耗不少，林小強回到屋裏休息。到了半夜，林小強突然坐起來。
??“有人來了。”
??“我也聽見了。不過我分不出來，幾個？”
??“一個。有點功夫。這怎麽半夜總來人啊？”
??“是不是那個女的？她對你還不死心？”
??“不像。那女的沒這功夫。管他的呢，走，出去會會！”
??翻身下床，披上衣裳，來到後院，找根凳子坐在當院，就聽得那人的腳步越來越近，聽著就到了院牆以外，略微停頓，就聽見上牆的聲音。這倒沒用飛爪，本事也是不小。
??來人膽子也大，翻牆進來也不遮不掩，直接往院子中間走。一走，看見林小強坐在當院，就是一愣。
??林小強現在目力大增，仔細一看，有點眼熟，細細一想，怒火中燒，來的是誰，來的正是把林小強腳筋挑了的那個。
??“謔，還等著我，這耳力倒是沒退步啊。”來人往林小強麵前兩米多一站，滿不在乎，大大咧咧說道。
??林小強壓住怒火：“哼，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不錯，是我。對不住你了。上次是你命大，我以為幫你撿一條命呢。沒想到還是要對不起你，人家出錢了，我總要把事情辦了。”
??嘿嘿，這意思還要來害我！這是誰啊，這麽不依不饒的，非要我一條命？
??“我說你到底得罪了誰啊？一次兩次的非要你死，這是多大的仇啊？”
??“我哪兒知道啊？就算有仇，把我弄殘廢了也就是了，還非要我死，這是誰啊？”
??“那現在怎麽辦？人可找上門了。”
??“哼，要是以前，那我算是死定了。現在嘛，我先逗逗他。玩夠了再問問究竟是誰這麽恨我。”
??“又是打架。這沒我什麽事，你自己上吧！”李兵決定袖手旁觀。
??林小強坐在凳子上，也沒動，盯著那人：“我聽你這意思，還是同一個人請的你。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收錢辦事，也是你吃飯的本事。可是你就這麽有把握，一個人就來了？”
??“哈哈，我說小子，放在以前，還真不能一個人來。我也實話實說，論輕功，你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最好的。我們以前不認識，不然，有你這功夫，好幾單生意都跑不掉。可惜啊，現在你跑不動了。我一個人來還不夠了？何必和別人分錢呢？”
??“既然你這麽有信心，我也知道你功夫是不錯。論動手還真弄不過你。不過你就這麽下手，那是太不江湖了。”
??“拿人錢了，也說不得。不過你說得也對，你現在這樣，的確也算是我欺負你。要不這樣，你自己來個痛快的，我下手你又多了許多零零散散的痛苦。”
??“哈，你倒幹脆。狗急還跳牆呢，我不得奔一奔命？”
??“你的本事我也訪過了。別指望偷偷給我使暗器，我練暗器的時候，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
??“這你也知道？功課做的挺全。既然底你都知道，那我們來個公平的。”
??“哈哈，還公平的，你說我聽聽這麽個公平？”
??“這樣，我也站起來，你過來，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誰先撐不住，就算輸。我要是輸了，隨便你處置，要是你輸了，我放你走，不過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哈哈，得了，你也是江湖人，這小孩子的把戲就不要玩了。跟你道個歉，我這就送你上路！”
??話音未落，來人身形一閃，直奔林小強而來，手中微微一點銀光，那是黑色不反光的匕首的刃口。
??來的好快。不過林小強是什麽人？放在以前腿腳完好的時候，要躲過這一刀也輕輕鬆鬆，隻要躲過，拔腿就跑，跑起來，那沒幾個人追的上。何況現在的林小強？壓住心頭怒火，也不站起來，也不躲閃，單等刀到麵前，魄力大開，右手如閃電，一把就抓住那人腕子。本來林小強手就快，魄力一開，簡直快到都看不清。“啪”抓住手腕，五指一用力，本意就要生生把腕子給他捏碎，沒想到一發力，居然沒碎。林小強有點意外，不過也不及多想，把他的手往外一帶，抬起右腳，一腳踹在胸口，手一鬆，那人騰騰騰倒退七八步，一個踉蹌才勉強站住。
??來人站住身形，手腕子火辣辣的疼，骨頭都像要斷了，表皮不用看，肯定已經腫了。微微活動一下，痛的就是暗暗咬牙。胸前也是發悶，肺部都有撕裂的感覺，喘氣都痛。這一擊沒得手，按理說，轉身就該走，可是這人一想，知道林小強是個賊，手快是正常的，沒想到這麽快，手上勁還真大。看他飛簷走壁，腿上的功夫那也是錯不了，有力氣。自己還是大意了，該帶個幫手。不過萬幸，現在他的腳廢了，想跑是跑不掉了，真論動手，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裏。
??氣息甫定，也不再廢話，縱身又上。這次不再輕易出手，抬腿就掃，意思就要逼林小強站起來。這還真明白，明擺著就要欺負你腿不方便，拳腳上勝你。林小強一看，要我起來，我就起來唄，還不用和你騰挪，讓你一隻腳！站起來，左腳往後退一步，還是一瘸一拐的模樣，正好躲過橫掃的一腿，左腳站定，等第二腳再來，雙手往腿上一纏，順勢一讓泄力，扳住關節叫李兵開魄氣，這魄力魄氣都開，手上使出渾身力氣，大叫一聲，撕拉幾聲，來人右腿膝蓋的髕骨周圍韌帶全被撕開，髕骨硬生生被頂了出來。
??就聽一聲慘叫，林小強往外一拋，來人跌倒在地，手抱膝蓋，額頭冷汗直冒，口裏雖然想咬牙，但是還是忍不住叫出聲。
??林小強故意一瘸一瘸走到那人麵前，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拿在手中。冷眼看著地上狗一樣蜷縮的殺手，冷哼一聲：“你還真當你三太爺好欺負？小子，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不急，慢慢算！”
??“哎，我說三號，你不是小三爺嘛？怎麽長輩了？成三太爺了？”李兵奇怪了。
??“別鬧，這在耍威風呢，嚴肅點！”
??懶得和李兵解釋，林小強一腳踹在那人右腳膝蓋上，那人慘叫一聲。林小強也不理他，就用手裏來人的刀，朝著那人膝蓋周圍就是幾刀。林小強沒有學過這些殺手的本事，一心想著要報仇，生怕割不斷，下手就格外的狠，但看見髕骨周圍先是白花花一片白筋翻起，然後鮮血奔湧而出，這條腿，算是廢了。
??來人也是硬氣，牙齒緊咬，雖然依然痛的忍不住嗯哼出聲，但是就不開口求饒。林小強差不多都要把他的髕骨割下來了，這才罷手。把刀往菜園裏一扔，彎腰抓起那人左腳，那人還要掙紮，林小強生氣，一腳就蹬在襠裏。一腳下去就老實了。林小強左腳站定，右腳踩住那人大腿根，把腳拉直，手指扣在腳腕上，對那人說：“你給我一刀，我還你一刀，這筆算是兩清了。可是當初你想要的可是我兩條腿，我今天也準備收點利息，要你兩條腿。不過我放你一馬，你告訴我，是誰請你來殺我的，我就留你一條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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