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救人
G市。
豔陽高照,酷熱如蒸籠。
市醫院。寬闊的廊道上。
一個藍色長衫青年,正拿著一個羅盤在四處尋覓著什麽。
他頭戴莊子巾,腿配雲襪,腳穿十方鞋,居然是一副道士裝束。
“咦?那個是誰啊?怎麽穿得這麽奇怪?”
“現在的人真會玩!多像影視劇的下山道士耶?來醫院幹嘛?”
“不會是演員吧?真奇怪……”
周圍的俏臉護士們熙來攘往,議論紛紛。
“咯咯……你看,還有模有樣的,俊著呢!”
幾名性子開放的護士,見他長得帥氣,裝束複古憨厚,嘴裏調侃著不算,居然還壯著膽子上前扯了扯他的長衫,還有那高古發髻。
“嘖嘖,師傅師娘,你們說的那小和尚下山的故事果然不假,山下的老虎不比山上的老虎,果然嬌俏,這一碰,徒兒這心跳加速的,魂都要飛了……”
未諳世事的小道士許天,頓時麵紅耳赤,被這些俏麗的女子們調侃著,心裏嘭嘭直跳。
困窘慌亂之下,他完全沒聽清她們的言論,也不敢與她們目光對接,側身溜過,強震心神,想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身後傳來年輕護士們一陣陣清脆的嬌笑……
許天落荒而逃,終於在一重症監護室停下腳步。
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攔他,“賊頭賊腦,來這裏幹什麽?”
有一指重症監護室門牌,大叫,“閑雜人等一律遠離!長點眼睛,這裏不是你可以滯留的地方!”
許天剛被人調.戲,又被人吆喝,心裏不免有氣:“讓開!…我急著救人呢…裏麵的病人可經不起耽擱!”
他中氣十足,震得兩保鏢耳朵翁翁直響,心裏有點發怵,可看他古怪裝束,人畜無害的,又是一臉不屑,“入戲太深的戲子?以為這裏是畫符驅鬼的舞台?再嘰嘰歪歪,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
許天見他們的模樣,一點不懼怕,表情也很從容。
兩位保鏢火怒,跨步上山,一左一右,同時攥住許天的臂膀:“你不滾,我們送你滾!”
許天暗使一個千斤墜,這讓保鏢完全不能撼動。
許天見他們的狼狽模樣,真想罵他們傻叉,但是想起師父說過對人要和藹,所以隻能忍了。
“點子硬!見鬼了!”兩個保鏢見他如此,心中不服,所以各自從腰間取出一副雙截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下他們欺人太甚,許天也顧不得師傅師娘的教誨了,先將這個礙事的貨放倒再說。
他捋起袖子,兩手衝拳,影出如風,繞過棍子,瞬間便要衝上兩人的麵門,想將他們一舉擊昏。
就在這時,病房門打開,慕成名走了出來。
許天聞聲知人,瞬間抽身回退,站在了原來的位置。
“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小姐需要休息?”
兩位保鏢隻覺眼前一花,完全看不清對方動作,差點就被人放倒,眼下見慕成名皺眉,有些慌亂,“市長,這個假……臭道士太無禮,非要進去病房……”
慕成名點點頭,示意他們退下,將目光轉移到了許天的身上。
許天也在打量慕成名,然後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慕成名?”
“放肆!敢叫市長的大名!”那兩保鏢再次急眼。
慕成名是見過世麵的人,一揚手讓他們退下,“嗯,我是慕成名,請問這位……道長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天點了點頭,直截了當,“慕市長,我受師命下山救人,幸好及時趕到了,否則你女兒活不過今晚。”
慕成名愕然:“師命?下山救人?是說雪兒麽?怎麽回事?”
“救人如救火,其餘的話以後慢慢說。”
許天也不解釋更多,身影一動,迅若奔雷,化作一道影子穿過了三人直接進入了監護室。
“啊……”
兩名保鏢如見鬼魅,驚叫幾聲,這還是人麽?又想起剛才詭異,額上不由得冷汗涔涔。
慕成名也是嚇了一跳,同時陷入了深深震驚當中……這是真道士?
他……真的是道士?看上去不簡單哪,老天有眼,兮雪有救了!
他立刻給兩位保鏢下達命令嚴格看守門口,在他沒有出來的時候,不準任何人接近這裏。
監護室病床上躺著一個二十歲光景的女孩,臉色蒼白,身體看起來十分虛弱。
盡管如此,她依舊美麗異常,整個人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不可褻瀆。
“我可憐的孩子,才20歲啊,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對你?”
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坐在女孩麵前,臉上掛滿了淚珠。
“媽,你別難過,雪兒早已經看淡生死,隻是不能孝敬您二老了……”慕兮雪語氣虛弱,但卻很平靜。
“姑娘命線綿延,現在說死似乎有些早了!”一道影子閃過,許天安穩地站在了病床前。
突然冒出一個怪模怪樣的人來,這可嚇壞了她們母女二人。
中年婦女來不及擦去眼角的淚水,指著許天大叫著,“你是誰?在這裏作什麽?出去!”
女孩也很是吃驚,還沒說話,就被許天捏起柔若無骨的玉腕細細診脈,“先別說話,也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許天的話似乎有一種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女孩掃了他一眼,俏臉酡紅,不知為何,被他捏著手腕,她心裏忽然如小鹿亂撞般。
許天被她美眸掃了一眼,臉上也是燙的厲害,定一定神,才再次把住她的脈門。
但是他的心似乎並不很平靜:山下的老虎,個頂個的貌美嫵媚,太可怕了,幸虧自己打小沒少吃定神丸,沒少念清心咒。
這時,慕成名帶著一臉凝重和隱隱的期盼,走進了監護室。
中年婦女撲到他的身上,聲淚俱下,“成名,你怎麽讓一個神棍進來了?你要知道,咱們女兒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神棍?
形象大毀的少年道士登時滿臉黑線,但診斷到了關鍵時刻,他隻能按耐住辯解的衝動,畢竟行動勝於雄辯不是。
慕成名怎會不知妻子的憂心,可現在已經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地步了,“如意,就讓他試吧,這算是最後的希望了。”
片刻後,許天放開了慕兮雪的皓腕,看著市長夫妻倆期待的眼神,起身沉聲說道:
“放心吧!病因我已探明,並且有十足的把握將她治好。”
慕成名眼色一凝,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小道長,為何幫我們?”
許天憨厚一笑,淡淡的道:“凡事講究因果循環,你曾做過許多善事,你的女兒受了你的福澤,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