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解惑
“你當然不是物品,你怎麽會是物品呢。小海,他們是因為太愛你,因為不願意讓你受委屈,不想讓你少獲得一丁點的愛,所以他們才急切的想給你一個圓滿的家庭。你爸爸當時重娶你方阿姨,你以為他心裏會好受嗎?他最愛的女人還躺在冰冷的水晶棺裏,他卻要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你認為他一點不會感到心痛是不是?”
司明海壓抑著內心的痛苦,難以掩飾的憤然脫口而出:“他可以選擇說不。哪怕等辦完媽媽的喪事,難道連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們也等不了嗎?說什麽為了我,我最在乎我媽,他們要真為我考慮,怎麽會選擇在喪期內舉行婚禮?我爸爸這一行為無疑在宣告他對我媽的背叛。他們是在傷害我!”
太奶奶說:“這是你媽媽的要求,婉玲她死前咽不下最後一口氣,是因為靜宜不肯答應她,你媽媽說她怕你會反對,婚事拖得越久,你反而會越排斥。婉玲是你媽媽,她把你養大的,她能不了解你的個性嗎?”
司明海幽深的眸子熏染上一層水汽。他表情痛苦的說:“為什麽是這樣?我媽怎麽會這麽想,她難道不曉得我的心裏隻有她一個母親,我怎麽可能認別人當母親,我爸爸娶了別的人隻會讓我更恨他們而已。”
“小海,母子連心。盡管這幾年你總是稱呼靜宜方阿姨,可是你心裏都不會鬆動嗎?你記不記得你回國時,為什麽你爺爺忽然把縵熙酒吧的經營權交給你,因為靜宜她央求你爺爺,把屬於你婉玲媽媽的酒吧給你,也算個念想。你之所以那麽用心的經營你母親的酒吧,不就是為了憑吊她嗎?這個夢想是你方阿姨幫你實現的,你不應該懷揣著感恩的心去善待她嗎?她也是你的母親,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太奶奶,我有能力拿回屬於我母親的酒吧,縵熙酒吧我一定能憑自己的能力拿回來,隻是時間問題。我不需要方姨幫我,她想讓我感激她才這麽做的,不是嗎?我爸也一樣,打著為了我好的旗號,傷害了兩個女人的心,他如果專一,就不會娶了方姨,既然生下我,為什麽不繼續湊合著,為什麽又繼續和初戀糾纏不清,搞到自己老婆跟他離婚,一切的一切本該停止了,那時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以為自己是媽的親生兒子,我的父母感情本來很好,就算我媽跟整個家族格格不入,可是我們三個人是完整幸福的一個小家庭,其餘的我不在意。但是,現在當一切昭然大白的時候,我發現全部的人都有錯,為了或者這樣,或者那樣的情感糾結,讓我在三個長輩的情感問題裏尷尬的旁觀。太奶奶我有錯嗎?為什麽一定強逼著我承認,我不小了,我有自己的判斷力。如果是我,我絕不會是第二個司道冉。我會保護好我的家庭,保護好我愛的女人,就算別人要傷害她,我也會選擇站在她身邊,矢誌不渝的支持她。而不是像爸爸那樣,任由我媽在家族麵前失去了她自己,尊嚴被無情的踐踏,這都怪我爸個性太懦弱。“
司明海越說越激動,口氣強烈的斥責自己的爸爸,我拉住他。“明海……”他低著頭,手臂因為用力微微顫抖著,抓著我的手捏得很緊,幾乎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了。
太奶奶歎了口氣,無奈又心疼的看著司明海說:“原來你是這麽想的,你爸爸在你心裏是這種形象嗎?小海,你不了解你的爸爸。他對你婉玲媽媽是專一的,其實這場婚姻他是一直反對的那個人。他的強硬撼動了我們每一個人。那時候太奶奶才深刻體會到他對你媽媽的愛,有多深。要不是靜宜說她想補償你,她是個母親,一遍又一遍的央求你父親給她一次做母親的機會。他們兩個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同房睡過,你爸爸對靜宜心存愧疚,他從你婉玲媽媽過世以後,很少出現在你麵前,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麵對你。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方阿姨相處。所以這場婚姻有名無實,小海難道他們這麽多年來這樣做,還不值得你的原諒嗎?”
“什麽?”司明海詫異的看著太奶奶,他不敢相信,原來他的爸爸沒有背叛過自己的愛情,方阿姨也不是搶走別人愛情的第三者。這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全是因為他才構建的。
“小海,你爸爸一直深愛著你的婉玲媽媽,他沒有變心。他隻是覺得不忍心看你方阿姨傷心難過,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不能給靜宜完整的愛和家庭,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她做母親的願望。你方姨自不用說,她這些年來一心一意的為你付出了她所有的關愛,想必你心裏很清楚,不需要太奶奶過多贅言了。”
司明海抬起頭,無助的看著太奶奶,他遲疑的問道:“太奶奶,我現在該怎麽做?”
太奶奶笑了笑,說:“成全。小海你應該學會成全。像你父母做的那樣。他們成全了你,那你如果覺得誤解了他們,對他們很不好意思的話,就試著成全他們。其實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何不就趁著你媽媽的祭日,完成一次蛻變呢。對於你方姨來說,沒有什麽比你叫她一聲媽媽更重要了。她想和你去見見你母親,無非是想把這麽多年的恩怨情仇一筆勾消。小海,你知道嗎?我們都想讓你從傷痛中走出來,和全家人去你母親墓前拜祭的時候,告訴你母親,你現在有了筱羽,原諒了你的父親和母親,你就擁有了自己的未來,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隻要你肯邁出這一步,你所期待的美好就能擁抱你,不是嗎?”
司明海默然的點了點頭,他緩緩的看著我說道:“我可以擁有幸福,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嗎?”
我忍住鼻頭上泛起的一陣酸意,溫婉的說:“我從來都沒有離開你的打算,當然要和你一起迎接幸福啊。這是我的榮幸,明海。”
司明海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他輕聲說道:“謝謝你,筱羽。”
不久以後,明海開車帶著我們去了墓地。他跪在媽媽的墓前,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給方姨磕了三個頭。雖然那一聲媽媽喊的不是很順暢,可是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習慣。
如果幸福可以抓住,那麽出手一定要快,不要猶豫和糾結,因為幸福流失的太快,一閃念間,它就會悄悄地溜走。
每天清晨司明海準時出門,我幫他打理好領帶,他問道:“還沒有消息。你的肚子是鹽堿地嗎?”
“喂,你過分咯。是誰半夜三更不回家,一身酒氣就往我身子上躥的,不是你嗎?你不是戒酒了嗎?我懷不上還不都是因為你播下得種質量堪憂。”
司明海壞壞的看著我,他動手去扯我的肩帶,像個痞子似的說:“那好啊,我現在沒醉,我們做一次好了。”說著他就把我抵在櫃子上,手腳不安分的貼著我的身子遊走。
我避開他的唇,推開他,嫌惡的說道:“你遲到了又要怪罪到我身上,哼,我才不會傻傻背這個黑鍋呢。我跟你說別喝酒,酒精對懷孩子沒好處,我看報紙上都說了,酒精會在體內殘留三個月,還有前天是誰在陽台上抽煙來著,明明你都沒做好準備,就知道一味的怪我。”
司明海苦笑著封住我的唇,用力的吮吻,直到我氣喘籲籲他才罷手。
“我以後不說你了,你現在這張嘴除了接吻好用以外,其他時候對我都是種折磨。筱羽,別跟更年期婦女似的,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你會把我嚇跑的。”
我剜了他一眼,訕訕的說:“我多稀罕你似的,你最好消失,省的我每次和你在床上都被折騰的沒個人樣了。司明海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拿寶寶做借口,每次在體內做,你爽到了不是嗎?”
“也是,竟然被你發現了。真的還蠻爽的。”司明海抿著唇,眼冒桃心的說道。
“男人都一樣,下輩子我轉個男的,你當女的,哼。我一定折騰的你晚上白天睡不了安穩覺。”
司明海忽然湊近,他扳著我的下巴說:“筱羽你這是在暗示我,說我晚上火力不夠是嗎?好吧,今天晚上咱們全軍會師,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我打了個冷戰,悔不當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還沒忘了這一輩子,我是女的,司明海是男的,他要折騰起我來,那我不完蛋了?
“不好意思,司大少爺,你忘了昨天佑凝打電話來說,讓我搬去她那裏睡幾天嗎?”
司明海一愣,問道:“佑凝是不是快結業了,她如果不回中國的話,是不是要在美國找工作呢?”
“我還沒見到她,近來很少聽到她的消息。等我今天跟她見了麵,我保證她的嘴巴會停不下來。一直叨叨到你老婆我口吐白沫為止。”
司明海作壁上觀,他幸災樂禍的說道:“我看隻有佑凝可以製住你了。筱羽你該嚐嚐被人念叨的滋味了。以後也好收斂一點,別什麽事情都沒完沒了的在我耳朵邊嘮叨,我耳朵真的快起繭子了。”
“司明海我告訴你,我要是被佑凝折磨的吐血,你就等著我回來折磨的你吐血。佑凝在電話裏一直大倒苦水,她快被結業前的實戰作業折磨瘋了,一直跟我講他們的導師有多變態,嘿嘿,沒事兒明海,我絕對一字不落的回來跟你分享。”
司明海皺著眉,敲了敲我的額頭,他不滿地說:“希筱羽你不要這麽快就忘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見情況不對,看你有可能和佑凝煲一晚上電話粥,怕你太累,果斷的掐掉了電話線。你想想你現在還能有力氣跟我在這裏頂嘴嗎?”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昨天畢佑凝打電話來,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沒有收線的打算,我昏昏欲睡,電話已經快從我手裏滑到枕頭邊上,佑凝講就讓她講嘛,不讓她說話還不把她憋壞了。她好不容易有時間,除了我能聽她大講特講以外,總不能讓她深更半夜打電話給司明海聊天吧。
就是司明海這個死孩子,自作聰明的掛了畢佑凝的電話,我本來睡了,佑凝講完了就算了,我今天可以少受點折磨,可是,他偏偏截住了畢佑凝的話頭,今天我一定被憋壞了的畢佑凝從頭至尾的再折磨一遍。
“司明海你等著,我拿著錄音筆去和佑凝見麵,她說的話,我一字不漏的錄下來,回來能拿給你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