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覺得你好
司明海撥開我額前散落的發絲,手指順著裸露在我肌膚上的痕跡察看昨日他醉後胡來的程度。吻痕和齒印兒深淺不一,顏色青紫,密集覆蓋著前胸肩頸。他的手伸進被單下,摟住我的腰。想把我背對的身體翻轉。
我幾不可聞的吸了口氣,眉頭微微蹙著。疼痛從腹部蔓延,又一次撕裂開身體的驚恐讓我忍不住微微發抖。昨晚宛如一場噩夢,充斥著我絕望淒婉的哀求,和司明海涼薄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下彎轉承和,毫無反抗之力,承受著他猛力凶悍撞擊造成的痛楚不堪的記憶。
我手按住他往下遊離的手臂,蜷起身體避開他的觸碰。
“讓我看看你受傷沒有,昨晚……我弄疼你了嗎?”
司明海語氣淺緩,陪著小心的問。他從我身體上觸目驚心的紅腫暗暗心驚自己昨晚帶給我的傷害。有些片段零碎的閃過他的腦海,浴室裏我浸入水裏閉氣,對他避如蛇蠍的嫌棄眼神,不願共處片刻的推拒。他酒意上泛渾身燥熱,漸漸對我失了耐性。一腔積鬱的悶氣讓他焦躁,眼眸對上我在月光下半裸如璞玉般潤澤的肩窩,紅豔嬌俏的唇瓣,像幹柴遇烈火,順勢掀起燎原的欲望之火。
司明海仍記得黑暗中把我困在床上,看我慌亂無措的哀求,理智告訴他不能傷害我,身體卻熱的脹疼,逼著他焚燒了最後一絲理性。我的哭泣低唔楚楚可憐讓人心疼,但在昨晚隻會令他喪失自製力,以更強勢的姿態侵占我的身心。
他懊悔不已,如果醉的不省人事,他記不得昨晚的事,對我還可說出歉疚的話語。偏偏他記得其中關鍵幾個畫麵,到最後是他放任自己霸道冷厲的逞威縱歡,不顧我是否能夠承受的了。
“昨天晚上我對你很過分,我心情不太好,加上喝了些酒……以後我保證不會了,筱羽,你要我怎麽補償都可以,原諒我好嗎?”
他的側臉貼著我的腦袋,環護著我。小心翼翼的撫慰以期彌補我所受的創傷。
昨晚的司明海淩厲狂傲,絕情冷酷的誘引我身心淪陷,暴虐殘忍的享受我不由自主的迎合,他高高在上的神態,踐踏了我口是心非的自尊。他尖刻的言語烙印一樣篆刻在我心底,結成遠離他的傷疤。我忘不了他倨傲的輕視和浮佻的嘲諷:“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就像這樣—強製進入你的身體才能帶給你快感。是不是?你瞧,你的臉色嫣紅,身體緊繃,你還在期待我……怎麽你搖頭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為什麽這麽哀怨的盯著我,還是你要我更快的衝刺,我本想溫柔點的,想不到你這麽不滿足,你的身體想要我更粗暴的對待呢,別不承認了,你的反應騙不了人的。”
我甩頭想忘掉這些不堪入耳的話,這些司明海掌控下施加給我的淩辱。我恨自己不爭氣的投降,更恨他無恥的狎弄,卑鄙的擊垮我賴以生存的精神支撐。原以為我可以抵抗任何誘惑,司明海直接讓我認清我自己敗於欲望的狼狽樣兒。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或許現在我們年輕不懂怎麽經營婚姻。我覺得我沒有辦法跟你見麵了,至少請你消失一段時間好嗎?”
我垂著眼掉淚,無法麵對自己,也不敢直視他。殘存在我腦中的隻有昨晚,看見他的臉我隻會想起昨晚。
司明海擦掉我的眼淚,喘息著湊近我的眉眼,輕輕吻著,近乎哀求低聲下氣的說:“我明白一時之間不能平複你的傷痛,可是請你給我彌補的機會,筱羽,你離不開我的,就像我不能沒有你。我們將來還有好多事情要一起去做。我保證不再惹你生氣,讓你傷心。你不要倉促決定什麽,即使你不想見我,也是我離開。你呆在家裏,我才放心的下。好嗎?”
“我想冷靜,在沒有你的地方。我不會在這裏,家裏每一處都是你的影子,你的氣息,我不要。我害怕司明海,你懂不懂,我真的被你嚇到了……”
“筱羽你這樣子,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我昨晚是瘋了才會傷害你,我是個混賬。”司明海艱澀的說完,鬆開了手臂,退開。
我裹緊被單,不去理他勾起我內心的抽疼。起身下床衝澡,去衣帽間換完衣服,簡單收拾了幾身換洗衣服,領著手提包裹下樓。
司明海收拾妥當,修身米色定製西服暖色調的搭配柔和了他俊朗的相貌。他手指夾著根煙,倚靠在沙發上出神。內斂沉著的氣質由內裏散發,吸引人駐足停留。
我一時怔住,不常見他穿休閑類的商務裝,像換了個人似的藏起了畢露的鋒芒。
司明海見我出來,把半截香煙在煙灰缸裏按熄,修長挺拔的身型在他起身時一覽無餘。步伐穩健從容的走向我,接過我手裏的行李袋,他說:“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計程車就好。”
司明海回頭,眼眸輕轉淡淡的光,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令我封口。
“我送你。”他又說了一遍。不容置疑的肯定的語氣。
說完提著行李快步下樓,碰上家人詢問,他一個點頭應付過去,並不搭腔回話。人家看司明海臉色鬱鬱,以為他為公司事勞心,便由他去。見到我低頭跟在後麵,才多聲問了句:“明海心情不大好,你們倆吵架了?”
我淡淡回了個模棱兩可的微笑,說:“沒有吵架,他感冒了。”
“那去看醫生了嗎?要按時吃藥,你給他燉點雞湯補補身子,男人忙起來命都不要了,當人家老婆的可得照顧到了。”
“是,我知道了。這就和他去看醫生。”
出了門,司明海神情蕭索的佇立在車旁,見我出來,低頭彎下腰身半鑽進車裏,走過來時手裏多了件毛坎肩。他給我披在肩上,整了整衣領。末了對我笑了笑說:“今天氣溫有點低,要立冬了。”
我諾諾應聲,“我不冷的。”
他點點頭,插進口袋裏的手不拿出來,聳聳肩說:“還是穿上吧,別凍感冒了。”
我笑的有些苦澀,輕聲慨歎說:“剛剛遇到方阿姨,她問我你怎麽臉色不太好,我胡謅說你感冒了。你看,連說辭都巧合,真有趣啊。”
話沒落音兒,司明海手捂著口鼻,應景的打了個噴嚏。他掏出方巾擦了擦鼻子和手。沒好氣的瞟了我一眼,語氣倒是輕鬆的開玩笑說:“看吧,小烏鴉嘴,都是你咒的。”
“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他已經走開,聽到我在後麵說話,轉身無所謂的說:“走吧,我沒事兒,逗你玩呢。”
“等一下,我忘了拿點東西。在樓上呢,我去取,很快就回來。你再等我一下就好。”
我快速跑回去,到樓梯拐角來不及刹車,撞在一個人身上。
“誒喲我的小祖宗,這是誰呀,冒冒失失的衝出來。”太奶奶捂著胸口唏噓。
“對不起,對不起,太奶奶您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扶您到沙發上坐會兒。”
“是你啊,筱羽。我當是誰呢,火急火燎的跑出來。怎麽了,大早上這麽著急。”
“我錯了,太奶奶。我從小就莽莽撞撞,不看路。對不起。”
太奶奶擺擺手說:“行啦,我一把老骨頭撞不散。你以後注意看路,別撞壞了你自己的小身板就行。”
“是,我以後一定注意。改掉莽撞的毛病。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好了,好了,再說那三個字,我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就你自己啊,小海呢?”
“他在樓下……呀,我把他忘了。太奶奶我們還有點事要出門,我不陪您了,太奶奶您歇會兒,我先走了。”
“去吧,嘿,慢點兒,看著腳底下別絆著了,這丫頭……”太奶奶一路囑咐。
我一路小跑奔進臥室,衝進衣帽間,在男衣裏翻找。我記得司明海有一件薄款毛呢的風衣,現在穿正是時候。
掛在架子上的衣服,襯衫西服,沒有風衣。在哪兒裏呀?
我蹲下身,拉開一排排抽屜,逐件翻過去。在最後一排,拉出個盒子,打開一看,我不由愣住。
這不是我送司明海的手表嗎,怎麽會在這裏,他明明跟我說扔掉了……
回想起結婚後有次參加他的同學聚會,出席的男士們富家子弟身價不菲。無意中看見司明海手腕上的表,哈哈大笑,很不客氣的調侃他,全身上下一絲不苟,結果配飾沒選對,一塊手表顯得他很沒檔次。
司明海不以為意,自己高興就行了。他說:“貴,能買到就不值錢。不貴,隻此一塊,就是獨一無二值得被珍惜的心意。你們懂什麽,真膚淺。”
“唷,這麽有意義?你老婆送的?”
“誒,小弟妹,司明海有的是錢,你別替他省著花。”
“他的錢不歸我,我不管的。”
“那這塊表不是他付賬你買的?”
“不是。”
“那就……嗬嗬,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