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協議夫妻
和司明海深談過一次後,我們達成一些共識。
其一,工作不能成為理由和借口。凡事都有度,溝通很必要。
其二,產生分歧時,冷戰期或各種不愉快這種非常時期,司明海不得摔門離去,希筱羽不能醉酒晚出。
其三,不能拒接對方電話,本著負責任的態度,行蹤及時告知對方。
其四,基於信任,雙方保留隱私空間,在不違背婚姻道德基礎範圍內與除伴侶之外的異性交往。如果婚姻和諧受到破壞,雙方必須當麵釋疑,就事論事,不可進行無端揣測,妄加評斷對方。
其五,這一條產生應男方特別要求,增加批注-——司明海有義務負責希筱羽的人身安全,財產不受侵害。在女方自顧不暇時,司明海不受第四項部分限製(指雙方保留隱私空間),有權適當幹預女方私人空間,以期安全。
我本身對第五項不太認同,司明海一再堅持,我拗不過他。
“希筱羽你聰明還是我聰明?”司明海明知故問。
我不情不願的說:“你。”
他笑,清清嗓子,又問:“論體能,學識,你強還是我強?”
“你強。”
“敏捷程度,應變能力,危機處理等等,等等……你贏還是我贏?”
“你在打擊我自信心嗎?”我無精打采的問他。不等他回答,我顧自強調一點勝於他的地方:“司明海你不會畫畫,我畫畫比你好。”
“畫畫可以當飯吃,換成錢就可以。可是畫畫不能保護你,我能保護你。在你有危險,你沒察覺時,我應該被允許在你身邊,負責你的安全。”
“你還不是為了加上第五條。講這麽多優勢來壓我,了不起啊你?”
我悻悻關掉床頭的台燈,翻身背對著他。蒙被睡覺。
司明海輕愉的聲音說:“你既然沒有反對的理由,那我把第五條加進去了,哦?”
加進去,噢,天!明顯不平等條約啊。更氣憤的是司明海那個賤氣的尾音,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臉。
“恩,我保留隨時質疑的權利。司明海你憑良心實施,如果你藏著越界的私心,假公濟私幹涉我的隱私,你不要想我會乖乖聽你的。第五條你的特權存在的基礎是你我雙方一致通過,而且必須有正當理由和證據。不可以憑空捏造……”
“好了,停…停…!”司明海不可忍受的叫停。
“希筱羽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年輕有為,品性正直……但凡形容好男人的詞語,安放在我身上都不為過。”
我聽不下去,轉身躺著看他,實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他臉頰,“好後的臉皮啊你司明海,你羞不羞?虛懷若穀你懂嗎?”
司明海握住我手腕壓在床上,他傾覆上來,罩在我上方。
“你笑的好詭異,心術不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眯著眼看著他的臉,老實巴交的說。
他劍眉一挑,頗具威脅氣息的湊近,“希筱羽你是笨蛋無敵號,搞清楚狀況沒,我在上你在下,你處於劣勢居然跟我叫板,你還想不想混了?”
我咬著下唇呆呆的看著他,學他挑挑眉毛,不屑的說:“士可殺不可辱,我堂堂司太太寧折不彎!我生是司明海的人,死是司明海的魂,你這個小嘍羅休想欺辱我,我不會從的。”說完,頭一揚作烈士狀。
“喂,我不就是你老公啊,什麽時候成小嘍羅了?”
“你一人分飾兩角,不行啊?”
“那我是……誒,這樣不對,我是你老公當然能吻你,下一瞬又扮小嘍羅吻你就是辱沒你,那你被吻以後是要折還是不要折呢?” 司明海認真思考的時候,眉宇藏著鋒銳,眸眼深處專心致誌心無旁騖的淩厲,讓他身上多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他現在想的問題,偏偏幼稚的很,跟我討論起角色扮演的次序引發的衝突。奇怪的家夥,我就想玩一玩,要不要這麽認真?
“你知道現在套用最流行的話怎麽形容你嗎——老白!意思就是到老了那一天,頭發胡須都花白了,人還是一樣的白癡。”
“我是老白那你是什麽?一白到底?”他反唇相譏。
“你才一白到底呢。我很聰明好不好?起碼我不會像你問剛剛那樣的白癡問題。”
“我覺得我剛才提出的疑問沒什麽問題啊,不然你想想看,我一會兒演正派,演完正派演反派。最初都能分辨清,次數一多,正派和反派必然咬合,最後就分不清了啊。難道你不會混亂嗎?”
“你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呢?”我簡直不敢置信,司明海在這種問題上繞彎子。他的腦袋是給驢子踢了,還是被門縫擠了?
司明海眨了眨眼,眉一聳問:“什麽意思?”
原來他是真的不懂。
高智商的男人,果然情商普遍稍遜色,別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司明海今天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我吃吃的笑,盯得他發毛。
“希筱羽?”司明海放緩了語調。一旦他這樣表明他開始不爽。
我知道司明海不喜歡被人耍,可這次是他自己挖坑,自己主動跳進去的。
“幹什麽。”我裝傻就不告訴他。
司明海眼珠一動,攫住我的視線,他幽深墨黑的眸眼惑人迷情。
我稍稍收斂有些得意忘形的樣子,清清嗓子說:“怎麽了,我沒惹你啊。”
“你敢說你沒有想看我出醜的心嗎?”
司明海了若指掌的盯著我,仿佛要看進我的大腦裏。
我掙紮著動了動,掩飾心虛的說:“我想去洗手間,放開放開我的手。”
司明海巋然不動,熟視無睹我的‘合理’要求。
“先告訴我你為什麽笑,然後我放你去。”
我額頭頂他寬闊的胸膛,坐上不依不饒:“我笑因為我開心,我開心因為我……就開心不行啊?”
“說實話希筱羽。”
“我笑你。”我聲音一下子弱了七八分。
“笑我?為什麽?”
“你好笑啊。”
司明海扣緊我的手腕,抓到他唇邊,張口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我一激靈,試圖抽回手。司明海不妨,一下子壓在我身上。
“阿,你好重啊,咳咳,呃……你壓住我的袖子了,我的衣服變形了司明海。”
“不要鬼吼鬼叫希筱羽,你穿的真絲睡裙,頂多壓皺了,除非破了裂了,絕不可能變形的。”他從我身上爬起來手肘撐在我身側,替我撥開額前的發絲掖到耳後。司明海似笑非笑,眼睛微微眯起,細細打量我的眉眼五官,微涼修長的手指劃過細膩瓷釉般的肌膚,流連忘返。
他的手指背捋過我的眉骨,拇指順著唇的曲線摩挲著。他輕輕勾起嘴角,淡淡的說:“仔仔細細的看你這好像是頭一回,五官平平無奇,沒有一處美的不可方物,出挑的讓別人一眼記住的地方。五官湊到一塊,相貌依然距離大美女差太遠一截。你的氣質微弱的像天邊晦暗不明的小星星,偶爾顯出點兒光火很快湮滅。我記得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因為夏涵,她跟小漁乍看一眼,會錯認成雙胞胎。我剛到陌生壞境,對有熟悉感的人感知敏銳,腦袋一熱就把座位選在她身旁了。”
聽著他對我長相的評價不高,我小小失望了一些。接著聽他說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夏涵,我的心情開始低落。他又說注意到我是托夏涵的福,我鬱鬱不樂。
其實我一直相信司明海對我是一見鍾情,也不曉得哪裏來的勇氣妄想出這種情節。現在證實我果然是妄想了。
我訕訕插了一句話:“你當年跟杉慕訉杠上就是因為這個。”
“是啊,我一直覺得當初是我無事生非,選座位時脫口而出要坐在夏涵旁邊,鬼使神差的。那一瞬過後,我也空白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之後我坐在你身後,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你的方方麵麵,我還記得你臉愁的像根苦瓜,十分不情願的想拒絕求助的人,一眨眼你居然把爛攤子攬到自己身上了。我當時覺得你的濫好心隻會害自己受苦。你不知道怎樣婉轉不失禮的拒絕別人,就是在虐待自己。 ”
“從那時你就覺得我傻笨傻笨的,是嗎?”
司明海笑容加深,不言而喻了他的答案。
“不過你人緣很好,一開始我在想像你這樣笨笨蠢蠢的傻女孩,應該吃了不少虧。誰知道袒護你的人還真不少,佑凝和曉慧都比你要強勢,時時刻刻在維護你。慕訉即使很少表達,可是他的關心真真切切的能看出來。我不由得對你產生好奇,你該是怎樣的女孩子,為什麽可以有一圈人心甘情願的守護你。”
“他們哪有你說的這麽好,我何德何能讓他們圍著我轉悠。我隻能說你的理解觀察是片麵的。”
全麵性看待這個問題,必然是因為我足夠好,絕對值得,那一幫鬼精的人才這樣子對我好,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善因結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