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塵往事

  秿豫北開車先送小駱回家，看著她進門後，並沒有發動車子離開的意思。


  本以為秿豫北和小駱還有事情沒辦完，可等了這半天也沒見小駱出來。我抬頭從後視鏡裏看著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發呆，敲了敲他的椅背問道：“不走……還等什麽嗎？”


  秿豫北從後視鏡裏望著我笑了一下，說道：“等你坐過來呀。”他眼神示意身旁的副駕駛位。


  我覺得搞笑，等了半天，秿豫北話也不說一句，原來就為了等我坐到他身邊。


  我開玩笑道：“你怎麽像小孩兒一樣，好幼稚哦。”說完打開車門下車，再上車，挪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待我坐定係好安全帶，秿豫北才發動車子上路。


  “我記得以前，有相似的情景，隻是現在……什麽都變了。”秿豫北苦笑道。


  “相似的情節？”我反問道。看秿豫北悵然若失的樣子，仿佛陷入回憶中。


  秿豫北長舒一口氣，故作沒事道：“不用管我，我隻是觸景生情，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突然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我不願秿豫北心情變差，遂轉移注意力笑道：“難道以前也有個女孩子和我一樣，從後座挪到副駕駛座，這麽巧合？”


  秿豫北‘嗯’了一聲，說道：“更巧的是，那天也是先送小駱回家的，不一樣的是，她那天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消失了？難道她……她不會……”我不由得想到天災人禍，生死無常。


  秿豫北搖搖頭，無奈的解釋道：“她活得好好的，我所說的意思是，我跟她的關係，疏遠了。”


  “哦。”我尷尬的笑了笑，感歎自己豐富的想象力。


  秿豫北好奇的打量我，問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誰，不想問問我們為什麽疏遠了嗎？”


  我的心裏嗖嗖嗖冒出了好多問號，可是最後我還是選擇不問，因為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知不知道也沒有關係，與其讓無謂的事占用我的內存，倒不如留些精力給更重要的現在和未來。


  “我很好奇，可是——這跟我沒有關係，所以，我不準備接受它。”我很認真的說道。


  秿豫北的表情有些受傷，斷斷續續的說道：“……可是……我快要撐不住了……”他苦笑道：“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也很反感脆弱的我，隻是有些話在我心裏越積越久，沉重壓的我窒息，我隻想跟你說說，可以嗎？”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我……我……為什麽是我？”


  我學畫畫的，不是學心理學的，秿豫北受刺激了也不該找我談呐，他隻來找我，說明他真的有問題了。


  秿豫北篤定的說道：“因為你能懂。”


  “啊？”我疑惑更深，這都什麽跟什麽？驢唇不對馬嘴的，說實話，我真的不太懂秿豫北在說什麽。


  秿豫北解釋道：“司明海常說你笨，在我看來，你不笨，你有很敏銳的洞察力，能直觀人心。所有人都不明白你為什麽不接受司明海，可是我理解你。司明海很優秀，這沒錯，可錯就錯在，他實在是太優秀了，讓你望而生畏。”

  我難掩吃驚，秿豫北，他……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秿豫北又笑了說：“你不用這麽吃驚的看著我，我並不是先知，也不會算心術。我之所以理解你，因為我經過同樣的事。現在--你想知道了嗎？”


  天呐，我真的很想知道，況且它對我有借鑒意義，值得聽一聽！我狠命的點點頭，諂媚的笑。


  秿豫北清清嗓子說道：“我以前是個很墮落的人，可是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兒，從認識她開始，我學會了努力，我想讓自己配得上她。後來她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們慢慢靠近彼此，我為她幾乎脫胎換骨，除了賽車。我想讓她進入我的世界，可是我很怕，怕她知道我熱愛的職業是如此危險搏命的遊戲後，會離開我。但是，紙包不住火，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呐，當我再也瞞不住她的時候，我把她帶到了賽車場，讓她觸摸真實的我……”


  “後來呢？”我忍不住催促道。


  秿豫北停頓一下，繼續道：“她真得被嚇到了，可是她什麽也不說，漸漸的我覺得我跟她之間，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分歧，那感覺簡直糟透了，我知道她很努力，我也很努力，我們都想適應對方。可最終……結局還是分手，也許這是命。”


  我看著秿豫北，安慰道：“隻能說兩個世界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吧。”


  “不，”秿豫北否定道：“其實我突然下場比賽，隻是想證明我的猜測，結果，正如我想象的一樣。”


  秿豫北故意賣關子，他見成功吊起我的胃口後，才說道：“我隻是把事情倒回一年前，你今天的反應跟佳薇很像，我隻是做回一年前的我，你現在沒有疏遠我，因為你愛的人不是我，佳薇很愛我，所以才對小駱很敏感。”


  “你懷疑小駱在搞鬼？”


  秿豫北點點頭，說道：“我以前隻是略微想想，小駱可能對我很在意，之後覺得自己很……很不君子，可現在我確定了，小駱……一定對佳薇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以至於……”


  我接話道：“以至於你們分手？你……你從哪……噢，不，應該這麽說--你怎麽知道用這種方式去檢驗你跟佳薇的問題出在哪裏呢？那……你還愛她嗎？”


  秿豫北一臉壞笑的說道：“你在逃避司明海吧？他的處境讓我想到我自己，拚命的想要把所愛帶進自己的世界裏，卻忽略時間問題，你和佳薇都需要適應的，可是司明海跟我一樣，沒有意識到。小駱對佳薇的排斥，加深了佳薇對我們未來的懷疑，小駱的故意阻礙，停滯了佳薇靠近我的腳步。不過我明白的不算太晚，起碼我不用再假裝我已經放下佳薇了。”


  秿豫北接著很認真的說道：“筱羽，我應該向你道歉，因為我曾經為了測試佳薇是否還在意我，卑鄙的利用了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