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閃閃亮晶晶
我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在琴鍵上，涼涼的溫潤觸感很舒服，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記得小時候時常擾著爸爸買一架鋼琴，隻是覺得鋼琴曲很好聽，我爸就是知道他的女兒還是比較適合畫畫，而且必須專一的學一樣，所以先拿來樂譜給了我一個下馬威，震懾我衝動的熱情，結果還真奏效，我看見琴譜上像小蝌蚪般一串一串的的東西，覺得眼暈立馬打消學鋼琴的念頭，想成為鋼琴家的念頭也不了了之，長這麽大隻會拚湊簡單的兒歌型樂譜，說來還真是慚愧啊~
司明海斜靠在門框上不說話，我把白布重新罩在鋼琴上，笑道：“我都忘了你會彈鋼琴，好像還得過很多獎。”
“已經很久不彈了，我也忘了自己會彈鋼琴。”司明海扯了一個苦笑，自嘲意味很濃。
“為什麽不彈了？你去加拿大不就是專門進修古典音樂，這樣放棄不可惜嗎？”我沒有想過司明海會成為鋼琴家，但是彈鋼琴的苦應該吃了好多好多，這種才藝扔了多叫人心疼。
“不為什麽，我不靠彈鋼琴混飯吃，所以沒必要再練習了。”司明海慢慢走過來，站到我麵前，問道：“你喜歡鋼琴？”他掀掉鋼琴上的布，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琴鍵。
“我……”我還是不要跟他講我的童年經曆比較好，省的又挨一頓嘲笑。我聳聳肩問道：“你很舍不得鋼琴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喜歡就彈唄，又沒人攔著你。”司明海眼睛一直看著鋼琴，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夥伴，或者，孩子？我怎麽覺得他的目光像極了慈父？
司明海很理智，卻也流露出不舍得無奈：“有時候人的負擔太重了。就必須丟掉一些東西，有舍才能有得，我會的太多了，不差這一樣。”
我忘了司明海的驚人業績，哦天，他簡直是個完美的機器，就是不像人~
“恩，你說的對。”我不太誠懇的讚同。
司明海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你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不同意就說你不同意，為什麽要撒謊呢？”
我扒掉他的手，他那麽高我的脖子都快仰斷了，說道：“我怕你傷心呐，放棄總是很難的，不是嗎？”
什麽有舍才有得，有時候舍棄了也不見得會得到新的，穿了許多年的衣服，要丟的時候還會舍不得，是因為衣服上麵有自己的回憶，傾注了很多感情，比如，我不會丟掉佑凝送我的錢夾，盡管已經破了個洞不能再用，我還是把它當寶貝一樣，因為我珍惜我們之間的友情歲月，錢夾再爛也是個見證呐。
“是。”司明海認真的回答，繼而問道：“你放棄我了嗎？”
我被雷劈中定格在原地，司明海總是愛說突如其來的話，光是如何對付，我那可憐的腦細胞就死傷幾千幾萬了……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我的大腦還沒給出分析報告，思緒太慢看來該換‘主機’了！
司明海又湊近一點，慢慢的重複剛才的問題：“你，已經放棄我了嗎？你，心裏的位置，有人坐了嗎？”
我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司明海放在我背後的手臂，這家夥的動作怎麽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快呐？我的雙手支上他的肩膀，用了半天勁也推不開，此時看著細細的手腕我才後悔平時犯懶不加強鍛煉，現在跟個擺設似得。
我屏氣凝神費力吞了吞口水，有點害羞的說道：“…呃…那個…你能不能不這樣，我都沒辦法思考了……”
“不能。”司明海冷酷的拒絕我的提議，邪邪的笑道：“你最好快點回答，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而且我的自製力每況愈下，天知道一會兒我會做出什麽事來。”給他這樣一嚇，我的大腦更空了，連一句完整的話也思考不完全，他這是在火上澆油！
我放棄司明海了嗎？愛情我早就斷了念想，友情--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友情嗎？怎麽感覺怪怪的？心裏的位置又是什麽東西？哦天哪，我遲早給他逼瘋了，天煞的我是瘋了才會搬進這棟公寓裏受他這種非人的折磨！
“我聽不懂你說的問題啊，我也沒有對你有什麽希望還是什麽期待之類的，怎麽算放棄不放棄啊？而且，你的人又不是我的，說放棄也輪不到我吧？”我找急忙慌的回答，這個答案應該過關了吧？
司明海並沒有放開我，他的眼睛裏有我不想看到的危險信息。司明海輕哼一聲，湊到我耳邊緩緩問道：“我是問你，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麽？我在你心裏有沒有位置，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掉眼淚嗎？”
我費力掙紮，快哭出來的說道：“你先放開我，這樣很難受，我很難受！快-放-開-我，快放開啦！”我的腰都快給司明海箍斷了，還有我的手臂很酸很疼，他真當我是練體操的還是跳舞的？
司明海兩隻手抱上我的腰，用力將我扔起來，可憐的我的平坦的小腹部就這樣撞上他的肩膀，真的硌的很難受，我都快要把晚飯吐出來了！我的腦袋都充血了，用力捶上他的背，我喊道：“放我下來，我很難受，快放我下來……司明海！……你是個混蛋，大混蛋！”
司明海大手拍上我的屁股，毫不留情的說道：“我是個混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希、筱、雨！”冰冷的語氣很嚇人，暴戾的司明海，他不會揍我吧？我什麽地方又招惹他了，我記得沒有啊，司明海好像很生氣，他要和我談什麽？我不知道哇……
‘彭’的一聲，我像個麻袋被他丟在床上，一番折騰我眼冒金星頭昏眼花，轉身抱過枕頭朝司明海砸過去，他憑什麽這樣對我？
司明海用力一拽將枕頭從我手裏奪走扔在牆角，我一個趔趄差點撲倒，他快速上床壓住我，隱忍著怒氣低聲說道：“夠了你這個笨蛋，給我安靜些，我隻想和你談談，不要逼我不止是談談，你知道我說到做到的。”
怕他我就不是希筱雨！我狠命推開他，嚷道：“不隻是談談，你還想做什麽，你敢對我那樣我就殺了你！司明海，你憑什麽……憑什麽……”我的手捶在他的胸膛上，發泄著怒氣，我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
司明海別過腦袋，任我打隨我罵，他咬著牙關眉也旋緊，緩緩說道：“是我衝動了，對不起。”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一個人承受著痛苦，隻為了造福全人類，典型的悲劇英雄的憂鬱氣質呼之欲出~~
揍人真是一件很費力不討好的事，我的手很酸很痛，氣也喘不過來快要憋死了。現在的情景擺明了是我無理取鬧，對著悲情小生亂發脾氣，我恍惚覺得自己像個虐待老公的悍婦，司明海，這就是司明海的功力，總是能輕輕鬆鬆的變換角色顛黑倒白，成功的從害人者變成受害者~
司明海頹然的坐到我身邊，無力的低著頭，頭發遮住他的臉，我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他連呼吸都沒有聲音，像一尊雕像。我抹了兩把擦掉眼淚，用力吸吸鼻子，司明海依舊沒什麽反應，我跪到他身旁歪著腦袋看他的臉，推他的肩膀問道：“明海哥，你怎麽了？”司明海的眼神空洞，像被抽掉了靈氣，怪嚇人的~~
我雙手捧起他的臉，認真仔細的觀察著，該不會是我生氣時把他打壞了吧？千萬不要~我可賠不起的~司明海的眼眸轉到我臉上，無奈受傷的問道：“我，要拿你怎麽辦？你要我怎麽做才滿意？”他痛苦的抽氣聲夾帶著壓抑和蒼白。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司明海，我要把你怎麽辦，我怎麽做你才能滿意。是你不對勁，不是我不對勁。我做的還不夠好嗎？我開始回憶自己的一言一行，搜羅著這幾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在找我茬兒。
我歎口氣坐到他身邊，屁股火辣辣的疼，“嗄”的一聲往前撲。司明海慌了一下，下意識的抬手扶住我，沒讓我冒失的跌倒。我捂著自己的屁股，嗔怪道：“看吧--你還打我，很疼欸~~”知道司明海不是故意的，但我希望緩和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如果司明海不會偶爾陰鬱的話，跟他待在一起很輕鬆，我很快樂~
司明海緊張的看著我，一臉後悔的說道：“對不起，我……唉，你——還很疼嗎？我去拿藥……”
我拉住他，很有女俠風範的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福大命大死不了，這點傷算不了什麽的，嘿嘿……呃，你……不疼嗎？”我無意間撇到司明海的衣領裏，隱隱泛起紅暈，與他白皙的膚色一襯更顯猙獰。他隻拍了我一巴掌，而我都數不清自己打了他多少下，我的小拳頭雖然沒有多少肉，骨頭還是很硬的，偏我氣急了更用勁，他也不躲肯定很疼了。